李清瑶笑了笑,没说话。
南海神尼瞧她面上淡淡的,不似从前活泼,以为她是因化功之事伤心,没放在心上,道:“你伸手过来,我瞧瞧你如今的情况。”
她说着挽起衣袖,露出白洁的手腕和纤细的手指,点头示意。
李清瑶没伸手,起身上前把她扶起,嘴里道:“师傅远道而来,辛苦了,天色不早,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
顿了顿,她又道:“徒儿的情况已成定局,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南海神尼随她起身,眉头皱了皱,看着身旁的徒儿总感觉和从前有哪里不一样了,但一时间没想明白。
见她如此,觉得大概还是身体功力的问题,便点点头,道了一声“好”。
正好她这些天一直胆战心惊,生怕这位“好徒儿”有什么意外,日夜兼程的赶路,到了这里,可以歇一歇。
李清瑶恭敬有加的把南海神尼送到房里,让下人好生伺候,一转身脸色拉下来,虎着一张脸去找二哥。
李仲听她声情并茂的将自己如何强抑住愤怒,好生接待南海神尼的事说来,末了恨恨的拍着桌子,恨不能撕破那老尼的脸!
他笑着把笔搁下,看着刚写好的一篇字,道:“此事不比你在女眷群里中说笑、做戏难多少吧?你是有经验的,好生安抚住她,别让她着急。”
李清瑶哼了一声,“惯会取笑我的,放心,她正歇着呢。我瞧她也是累的很,见到我无事就放心了。”
“你瞧,神尼还是关心你的。”
“啐,再说这话我可就恼了!从前我只当是瞎了眼,几近将她当做母亲对待,原是包藏祸心,暗地里另有企图,且让她等着吧!”
李清瑶愤恨不已,立时拍案而起。
李仲笑了两声,安慰道:“她既到了明王府,哪还有好果子吃,且宽心。对了,那门武学你练的如何了?”
“放心便是,顺利的很。”
“那就好。”
第二天,到底是先天中人,又是李清瑶的师傅,李稷亲自见过南海神尼,一番交谈后,请李清瑶好生照顾。
李稷离开,南海神尼伸手搭脉,刹那间,仿佛触电般弹手而起。
“怎么会!”
南海神尼惊诧不已,瞬间起身,身周劲力不自觉溢出,将身旁的座椅桌凳冲的粉碎!
李清瑶吓了一跳,忙跳到一旁。
“师傅,你这是做什么?”
南海神尼目光陡然锐利,如毒蛇一般盯着她,压抑住内心的惊怒,一字一句道:“你体内为何会有其他内力?!”
她说话间僧衣无风自动,臂间的拂尘丝缕飘荡而起,隐含震怒。
这间厅堂方圆百米中,无一人存在,所有下人尽数撤离。
李稷和李仲父子二人坐在百米外的一座凉亭中,对饮喝茶。
李清瑶愣了一下,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
南海神尼冷哼一声,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你丹田处的内力被封禁,我助你解开禁制便可恢复一半的实力,可是你又新练出一股内力,若是二者相遇,等同于一股异种内力入体,到那时你该如何?”
李清瑶笑道:“师傅如此震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您有所不知,我体内的另一股内力乃是最纯正的道家内力,可与任何内力相合,不但无有损害,反而大有裨益,您不必担心。”
南海神尼深吸一口气,看向李清瑶的目光中不带一丝感情,她心想,无论这股新的内力有多么纯净,终究非是同源同本,和杂质无甚区别,而她所修的生生莲花功最是纯净,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污染,如此一来……
她心想闪过一个念头,深深的看了好徒儿一眼,面色缓和下来,温和笑道:“无事,坐吧,你既能修炼出如此内力,也是你的造化了。
现在我便将你被封禁的丹田解开,有我相助,说不定你的实力不但能够复原,还可以更上一层楼。”
“更上一层楼?”李清瑶惊喜不已,“那师傅,我们快开始吧。”
“不急,去我房中。”
“哎呀,师傅,这里也没有人打扰,便在这里吧,徒儿一时半刻也等不及了。”
南海神尼想了想,这里靠近王府外围,比深入王府的房间更易走脱,且她出手不消片刻即可完成,当下点头同意。
二人相对而坐,南海神尼道:“闭眼,可能会有些痛,但不可轻动。”
李清瑶闭目点头。
她没有看到,南海神尼看她的目光逐渐炙热,仿佛在看一颗即将成熟的果子,美味可口。
但美中不足,自己还没享用,就被外来的鸟儿祸害了一半。
虽有遗憾,但南海神尼素来明白“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的道理,也不沮丧,抬手按在李清瑶丹田,缓缓将内力渗透进去。
李清瑶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对方内力入体,眉心微动,眼珠隔着眼皮动了动,终是没有动作。
她相信兄长和父亲。
“要来了……有些痛……你忍一下……”
南海神尼话音传来,李清瑶只觉仿佛有一根针扎在自己丹田,刺痛无比,强忍住没有发声,死死咬紧牙关。
内力渗透,以点破面,缓缓将封禁丹田的那一层外壳融化。
李清瑶的丹田被南海神尼的内力包裹着,暖洋洋的,很舒服,再没有一丝疼痛。
这时,南海神尼道:“松缓心神,我要撤去内力了。”
她话音刚落,包裹丹田的内力骤然往里一压,仿佛干燥的海绵遇到了水,霎时间将李清瑶丹田处的内力吸取住。
李清瑶惊慌失措,张嘴要喊,却被点住穴道,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南海神尼带着蛊惑和如释重负的笑意道:“乖徒儿,好徒儿,为师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也该回报一些了,哈哈哈!”
她声音低低的,但掩饰不住其中的笑意。
若非此地是在明王府,她定要放声大笑,声传十数里不可。
多年努力,一朝功成。
如何能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