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我的马当街发狂险些冲撞了夫人，哪怕不是您的护卫，也会有别人杀了它的，这钱在下无论如何也不能收。”书生拱手作揖，态度诚恳极了。
韩雨霏不动声色的侧首去看环月的神色，她也不自觉流露出了几分赞赏，环月可以说是这些丫头里心思最细的了，连她都对此人表露赞赏。
韩雨霏不由得对他有了几分正色，要么是演技出众，要么就是真的书生意气。
总之先维系一下关系总是没错的，她笑笑，本就秀丽的眉眼笑起来更是如山水泼墨带了灵韵，“你是新进京的吧……”
杜暮山抿唇然后回道，“正是，现正四处拜谒寻一个安身之地。”
倒是坦白，还以为这样被直白的问起，这些文人多少会有些觉得触及自尊的不愉。
“理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就算要还，也不必急于一时，待你日后有安身之计了再还也不迟。”
她语气柔和如春雪悄声落于路人眉睫，有女子特有的轻柔脆弱，又带着浅淡不可触及的冰冷疏远，略带安抚之意。
哪怕所言并不是特别委婉，也并没有让人有冒犯之感。
若他真是个穷困潦倒处处进京的书生，遇她这样一个温和知礼的女子，真沦陷了也有可能。
他拧眉沉思，有些纠结的样子，“暮山多谢夫人体贴，但夫人可否告知暮山名姓，日后也好有门报答。”
韩雨霏仔细想了想，若他真找上武安侯府可怎么办？不管怎么样，年轻寡妇与俊郎书生凑在一起，都格外引人遐思。
若到时候让陆斯年知道了，更是难免瞎想为难她。
她眉间轻蹙，似有些为难，“这样并不合适，若你真想报答，不放告诉我你的居所名姓，若日后我真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自然会派人去找你的。”
杜暮山借着作揖的姿势，眼中明暗交杂，可真是谨慎呢，可是转而他便抬头露出一个体贴的笑意。
“在下姓杜名暮山，暂住京北福满坊司沭胡同，若夫人有托，暮山定倾力相助。”他含笑看她，浅茶色的眸子瞳孔有些小，莫名有种爬行动物的森冷感。
韩雨霏不知怎的，年轻人的笑意诚恳热切，可当与那双眼睛对视时，她就是会不自禁的想到陆斯年。
虽然风格并不一样，一个温文尔雅，一个青春阳光。
但是在直视那双眼睛时，却同样会有一种寒毛竖起的感觉，不安焦虑，似乎有危险潜伏在平静的表面下。
她倒不是说自己比常人还能辨人，只不过是作为游戏主角，通常都会有一个预感加成，方便规避危险，识别人物。
她忽然不想和他有太多接触了，至少现在不该毫无准备的贸然接触，陆斯年再怎么表里不一乖戾阴狠，她好歹知晓陆斯年的底细，可这个人她却是一无所知。
“好，若无其他什么事，你便去追你那些同伴吧，莫让人就等。”
就算她语气依旧温和，杜暮山仍旧敏锐的感觉扫了一丝躲闪，他盯着她的眸子，虽然他并不觉得一个女子能察觉到什么不对，但着并不妨碍他疑心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