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月色,夜一背着一个包袱再次翻过了十一番队的院墙,来到了我爱罗的院中。
当她踏入院子之时,我爱罗的房门亦随之打开。
看着坐在榻榻米上涮着火锅的某人。夜一不由的翻了个白眼,随手将背后的袋子扔了进去。同时语气不善的说道:“喏,你要的转神体。”
眼看着袋子就要砸落火锅之时,无形的念力将袋子定在了半空,而后控制着它徐徐的飘向了一边。
夹着一片涮好的肉,沾着酱料送入了口中。我爱罗惬意的抿了抿嘴唇,语气温和的开口说道:“火气何必那么大,来吃点东西吧。”
扫了一眼桌上空置的碗筷,夜一稍一挑眉。
“你知道我要来?”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一直监视着你们对吧?”
轻轻点了点桌子,未入锅的绿菜便随着他的动作,自动跌入了锅中。
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我爱罗捻起了一杯清酒,泯了一口后,才继续道:“以你们对于自身灵子的操控,对于我来说,就好比夜里的明灯一般引人注目。”
“你果然监视着我们咯?”
一把抢过桌上的清酒,轻嗅了一下后,夜一不屑的撇了撇嘴。
“我可不信你没事儿就开着感知,关注着静灵庭里的死神们的一举一动。”
轻笑了一声,我爱罗打了个响指,一瓶清酒突兀的出现在了桌上。
他拿起桌上的酒瓶,为自己的续上了一杯后,才笑道:“如今这个世间点,可是大戏上演的前奏。所以我也是稍稍关注一下,调剂一下平淡的生活而已。”
灌完了手中的酒水,再一次夺过了桌上的酒瓶。夜一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
“虚化实验开始了啊,就在方才,平子队长那一行人已经喝下了蓝染所调配的试剂。”
“什么?”
一把捏碎了手中的酒瓶,任由酒水洒落于地。夜一猛的站直了身子,正想要动作时,又颓然的做了下来。
“你就这样看着他们被当成试验品?”
“实力进步不好吗?”
拿起筷子,挑起了一片绿菜,放入了自己的蘸碗。
“他们已经进无可进,借助这次虚化,再一次有了进步不也很好吗?”
“虚和死神可是死敌!”
恨恨的砸响了桌子,夜一冷冷的盯着一脸淡然的幼童。
“他们如果变成了虚,那么他们如何面对自己的朋友?他们的朋友又该如何对待他们?”
感知着因为夜一的动作,变得杯盘狼藉的桌面,我爱罗稍稍皱了皱眉。而他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冷漠。
“我为何要关心他们的感受?他们又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去关心?你曾关心过蝼蚁的生死悲欢吗?”
“可他们不是蝼蚁!”
我爱罗的话语让夜一心中一寒,她也真正的认识到了眼前之人心中的冷漠。
巨神的虚影代替了幼童,那俯瞰人世的冷漠无情彻底粉碎了夜一心中,对于那幼小身影所有的幻想。
“他们在我眼中就是蝼蚁!”
振聋发聩声音踏碎了夜一的期盼,入狱的神威更是让女子冷汗潸潸。
“四枫院夜一,你要求的太多了!我的怜悯不是你肆意的资本,能者自助,弱小,就该努力强大,想要反抗,就该自己努力奋进。而不是依靠绑架强者,去达到目的!”
强忍着跪俯的冲动,夜一勉力抬起了头,咬牙道:“强者也是一步步从平凡中走出,你如今也不过是先行一步,又如何能否定他们?”
“尔等的命运,早已在我心中。尔等会如何行动,更是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就如同你,如今也只是企图驱虎吞狼!你以为瞒得过我吗?”
如山的重压,最终还是让女子跌跪于地。
而神的声音却越发的冷漠。
“对错只是立场,你该庆幸如今吾之立场只是冷眼旁观。比起你们,蓝染才是让我更为欣赏之人!因为他懂得反抗,懂得争取,而你们,什么都不懂!”
“至少我们懂得珍惜同伴!”
压抑着口中的血腥,夜一撑着身子,怒吼了起来。
“没有感情,纵然力量强大,那也不过只是一个怪物罢了!你如今高高在上又如何?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不会爱,不懂恨,你也不过是一个可怜虫罢了!”
一阵酸涩慢慢从他的背后涌现,这让巨神的身形稍稍一顿。
我爱罗猛一挥手,夜一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法相消散,我爱罗却皱着眉,伫立于地。
他的身前,原本该被背负在背的葫芦,静静的竖在他的身前。
“我需要的是服从!而不是有自己思想的武器!你不该妄图动摇我的心绪!”
然而面前的葫芦,依旧带着淡淡的哀伤酸涩,不言不语。
随手一招,夜一带来的布袋中飞出了一个看似破烂的人偶,直直的的包向了葫芦。
然而,当葫芦被裹住后,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嗯?”
仔细的感知了一番后,我爱罗冷哼道:“为何不敢面对我?”
而被质问者依旧无动于衷。
来回跺了几步后,我爱罗猛然顿住了脚。再次感应了一下葫芦的情绪后,不由有些烦躁的捏了捏拳头。
斩魄刀的形状和能力,是以死神自身的灵魂为原型筑成的。死神通过知晓赋予自己的斩魄刀的名字,通过与之进行心灵的对话而得到力量。
然而如今面对着自己的刀,我爱罗却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什么,以至于会被其散发的情绪,扰乱了心弦。
尤其是其竟然抗拒转神体的具现,不愿与自己对话,这一切都在我爱罗心里,平添了许多的疑惑。
虽然这并未有影响自己使用她的能力,但是斩魄刀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却让我爱罗一时间也有些无从下手。
而此时细细思量了一番后,我爱罗也惊觉到自己,根本不知晓自己的刀刃真正的名字。
原本只是以为是因为自己对力量的操控,而无需知晓她的名字,就可以使用。但从如今来看,恐怕是她刻意隐瞒了自己的名字,不想让自己知晓罢了!
“区区一个名字,真的有这么重要吗?为什么你要阻止我知晓呢?”
驻足在葫芦之前,我爱罗蹙眉沉吟着。但回应的,只有寂静的月色,清冷的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