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胖揍一顿

归尘的眼睛眯了起来,里面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如此说来,我是逃不了了”“当然可以啦”织影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在归尘逐渐焕发神采的眼神中话锋一转,“不过那已经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归尘怎么样,似锦怎么样就都跟她没有关系了。归尘目光阴冷地看着织影,后者连连啧了几声:“幸好我不是似锦,否则瞧见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一定会很伤心的。”归尘扬起清风朗月般的微笑,笑脸愈加深邃,逐渐转为哈哈大笑,肆意而疯狂,胸膛起伏间牵动心肺,带起剧烈的喘咳,更是气血动荡,不过几下,便呕出血来。深红色于嘴角蜿蜒,若非那两只黑黝黝的熊猫眼,必然似妖魔那般显出十分的邪魅,如今却只剩下可笑与一丝难以觉察的凄怆与苍凉。他犹待余笑地直视织影,语带警告:“还请顾姑娘莫要再凭自己所知的那冰山一角而妄加臆测,事实如何,她就隐在你识海当中,近日你修为大增,泽沐于她,想来她应该能够主动与你沟通了吧。”说起刻薄讽刺的话,归尘自问不输于织影,更何况他历经两世,又于冥界略尽千年沧桑,并不是织影这样从出世就一直一帆风顺的天界神女可以体会的。听了他的话,织影心中不由为之一痛,但她能清楚分辨出,这痛觉不是她自己的。呵,她所说的真的只是臆测么她按下不属于她的那份伤痛,琢磨之下,发觉归尘这一番话所隐含的信息量极大。归尘如何知晓她修为有所提升当时有小金乌守着,不可能有人在旁窥伺。还有似锦,在墨梅林里,似锦与她神识交流,缘何归尘扮的青崖出现,就再没有她的音讯了莫非当时归尘在暗中做了手脚面对这个深不可测的人,织影不得不更加谨慎:“你知道多少”“我所知道的,比顾姑娘要多一些。”归尘踉跄着几步过去扶着桌面坐下,伸手揽过茶杯,无奈方才打斗,致使茶水上浮了一层厚厚的木屑灰尘,他砸了咂嘴,只能另翻了只杯子倒茶。他这静若处子动若疯子的行事,委实叫织影琢磨不透。织影回想起当时在谷口忽然变回真容的事情,多半儿也是他的杰作了,不然妖界中谁会有闲心与她一个魔族侍女计较。她摇头直道可惜:“你可真是不简单呐只可惜心生魔障,难以消除。”归尘瞥了过来:“要除我心中魔障,其实很简单。”织影低头注视着自己的手掌,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何能放弃冀离不能,她也不能。“等她回来,随你们怎么折腾,这本来只是交换而已啊。”织影五指合拢,垂下了手。归尘冷哼一声:“顾姑娘好狠的心,为了自己的利益,便要搭上旁人的一生,冷心冷性,又比我好得了多”话还没说全,手上的杯子陡然炸开,温热的茶水溅了他一身,杯子碎片更是将他袍子上割出许多口子,左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流淌而下,头发也断了一绺,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他一把抹了脸上水渍,也懒得理会不成样子的衣袍以及脸上的伤势,一双眼看向小金乌,嗓音跟幽冥鬼火一般森寒:“赤霄公子这是意犹未尽,还想再切磋一番么”小金乌屈指凌空一抓,阴鸷的眼瞳看着升至半空猛踢双腿,两手护着颈项,脸色涨红至几欲窒息的归尘,直至织影出声制止,冀离出手击溃他的法术,令归尘落了地,抚着脖子大口喘息,他才略略收住。他长身而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形容狼狈的归尘,眼神冷鸷,警告道:“管好你的嘴,下回就不是一杯茶这么轻松了”织影双手握住小金乌紧捏的拳,怕他失控之下反倒伤了自己,却被他反手一下紧扣着手腕,他的一双眼睛里满是怒火,只是在她面前强自压着,压得声音又低又哑:“跟我出来。”然后拉着她调头就往外走。感受到他滔天的怒火,织影心虚地一句话都没有说,纵使她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心虚。小金乌用了缩地术,一步跨出,人已经回到了房间里,松开手,声音低沉道:“你回自己房间吧。”闭上眼睛平复情绪。“嗯。”身后的织影轻轻应了一声。小金乌黑暗的视线里恍若又出现了织影和归尘缠斗的一幕。哪有什么百日幽兰香,不过是用一些普通的疗伤草药做的丸子,她不喜苦味,所以和了各种各样的花汁子调味儿。如此一来,既压下冀离之怒,又威胁了归尘,一举两得。这个臭丫头笨丫头蠢丫头关心那些个不相干又不知好歹的人做什么一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上面的茶具跳了两跳,洒了好些在桌上。一刻钟后,怒火平息,喉咙又干又涩,小金乌拎起茶壶倒了杯水,而后打算去榻上调息片刻,转头就看见本应回房歇息的人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关切之意。“你,一直在这儿”刚问完小金乌就发觉自己这句话问得多余。织影点了点头,顿了顿,上前问道:“要不再去小木屋,胖揍归尘一顿”小金乌道:“你说什么”织影以为他没听清楚,把自己刚才说的重复了一遍,这次却是没有了询问的意思:“去小木屋胖揍归尘一顿吧。”小金乌疑问道:“揍他做什么”织影诚恳道:“揍完了心里就舒坦了。”小金乌:“”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有些领会了她话中的含义,不自觉地就翘起了嘴角:“你就不怕我下手重将他打成重伤”织影十分直率地答:“我这里有药,够你揍个百八十回,我的用完了,冀离那儿还有,他们哥儿俩好,肯定不会见死不救。”越说眼睛越亮,好似想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小金乌笑意更深:“你这是什么逻辑”“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织影答道,瞄了眼他锤出血来的左手,又加上一句,“他如何无妨,你莫伤了自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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