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眼睁睁的看着小左的惨剧发生在自己眼前,莫方也没有办法做什么,因为他现在连阻挡住自己的结界都闯不过去,更别说拯救小左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莫方想哭,但是却没有眼泪让他流,莫方觉得自己应该很感受,但是他现在却没身体,除了一些虚无缥缈的想法之外,连任何人类应该拥有的感情都没有了。
莫方看着小左,虽然已经变成了冰雕,但是小左脸上的表情却栩栩如生,本就雪白的肤色也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小左还活着,只是被困在了冰层形成的笼子里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我,小左小右虽然不能认主,虽然不能被人看见,但是她们至少不会承受灵核碎裂的痛苦,也不会经历这么多的苦难,至少还会好好的活着。
想到这里,莫方忽然开始质疑自己,这个世界中的所有人都在说物灵师的血脉又多么稀少,物灵师的能力有多么的强悍,物灵师的身份有多么的特别,所以自己从一开始就挺沾沾自喜的,但是现在看来,自己没有做得多好,自己真的适合走这条路吗?
这个念头一旦形成,就仿佛一个魔咒一般,死死的将莫方缠绕住,让莫方再也不能忘记。
就在莫方情绪在急剧波动的时候,雪原上方的天空也开始出现剧烈的波动,莫方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好像不能感受到外界的任何变化。
镜抬仰头看向天空,大雪已经停了,显现出天空真实的样貌来,黑沉沉的一片,没有任何颜色深浅的变化,然后雪原上的雪也迅速消失了,不是融化而是彻彻底底的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露出底下漆黑的本貌。
镜灵皱起眉头,迅速后退掠起不能动弹的小左,两人飞速的朝着天地相接的地方飞过去,至于还沉浸在魔怔之中的莫方,镜灵在离开之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没有丝毫犹豫的离开了。
“轰”
一个巨响之后,天地之间的光全部消失,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但是,对于这些变化,莫方都没有察觉到,他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与此同时,孤酥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脸上却并没有任何惊讶和害怕的神色。
相反,镜灵看着盘腿坐在被故意刷上黑色油漆的棺材上,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两道英眉倒竖,目光中包含着愤怒,“你给我下来。”
孤酥单手撑在棺材板上,整个人侧身悬空,躲开了镜灵挥出的一掌,随后再次恢复刚才的坐着的姿势,怡然自得的说道:“难怪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讨厌,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老相识。拿着我的东西用了这么久,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物归原主?凭什么?”镜灵一击不成,也就没有再次出手,她冷哼一声,反问道:“你又凭什么说这东西是你的?现在它属于我!”
孤酥左手一抬,小小的药鼎出现在她的掌心,看见孤酥手中的药鼎,镜灵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明晃晃的全是恐惧。
“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你可别乱来,你要救的那个人还在里面呢。”虽然压制不住本能的害怕,但是镜灵却不像在孤酥面前露出这么弱的一面,外强中干的威胁道。
孤酥把玩着手中的药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镜灵,不屑的说道:“我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要将这东西毁了。哼,我要害人是我自己的事情,但是你拿着我的东西害人,就是不行!”
说完,孤酥手中的药鼎忽然像失控了似的飞出去,越过镜灵站着的地方,最后重重的撞在她身后的一闪朱红色木门的顶上,然后偌大的空间里就发出了什么金属被打破的声音。
镜灵突然发出一声绝望而凄厉的尖叫,“不!不可以!”
就在镜灵的尖叫声响起的下一秒,在被药鼎砸碎的木门前方,司扬突然出现了,而且他现在也没有身体,只有一个模模糊糊不怎么清晰的影子,而且摇摇晃晃的像是在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仿佛随时都会消散的样子。
镜灵立刻伸出手,蓝色的光团浮出之间,然后随着镜灵手势的不停变动,朝着司扬的方向飞过去,然后换成一张薄薄的大网将司扬包裹住。
在全身被蓝色光芒化成的大网裹住之后,司扬的身影总算稳定了下来,但是他却好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木呆呆的看着正在对峙的孤酥和镜灵,眼中一片迷茫。
看着正在揉着额头的司扬,孤酥的眼神也立刻变得惊疑不定,她冲着镜灵问道:“他又是谁?身上怎么会带着......”
孤酥的话没有说完,但好在镜灵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没有看错。”
“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司家那个老不死的觊觎神器多年,甚至不惜一直追杀物灵师,怎么可能没有发觉不对?又怎么可能留着他的命?”孤酥扬起右手,药鼎滴溜溜的便回到她的手中。
看着孤酥严阵以待的样子,镜灵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摇着头说道:“我们当年的交情也不算浅,你应该知道,你用不着防备我的。”
“可当年是当年,现在时过境迁,你也死了这么多年,连儿子都没保住,时移世易,我可不敢轻易相信你。”孤酥并没有被镜灵的话动摇,“你还是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也罢,反正你迟早会牵扯进这件事,早点告诉你也没什么。”镜灵扯着嘴角,嘲讽的笑了笑,“当年你离开之后,司家家主身受重伤,选来选去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司扬头上,我自然不愿意。
但是你知道,司家就是这么回事,从上到下,只要家主一开口那就是铁令,没有人敢违抗,但我和他们可不一样,说到底我从没把自己当成过司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