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小寡妇逃荒种田记》全本免费阅读

众人正猜测着来人的身份,陆解差带着人已经来到了跟前。

“这……这些都是?”徐师爷看着眼前乌泱泱的流民,着实惊了一把。

先前陆解差只与他说有中原逃难来的流民,说是这群流民与他相识,品行又是如何如何。如今逃到了这关外,想要在辽安县安家落户。

话既然都已说到了这份上,他自然是要给些面子,便去禀了知县大人。得到了大人的应允,他才跟着陆解差来看人。

哪成想,陆解差口中的流民竟然有如此之多,足足有五十多人,都快赶上一个小村子的人口了。

“陆兄的嘴巴,倒是严实!”

“哪里,哪里!”陆解差弓身作揖,倒是让徐师爷没了脾气。

时辰已是不早,陆解差想让流民们快些落脚,向徐师爷引荐起虞薇念:“不瞒徐兄,阿念是我干妹子。他们初到此地,还劳您照拂一二。”

徐师爷这才细细打量起那女子来。

身形消瘦,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下似的。不过那模样,却是生的极好。

一番打量,徐师爷点了头:“这是自然,陆老弟只管放心便是!”

不过是一介女子,也生不出什么风浪来,照拂一二便是。

托完徐师爷,陆解差又对虞薇念嘱咐道:“我知道阿念性子是好的,但你们一行人中总有几个爱出头的。如今到了别儿个的地盘,又是初来乍到的,还望阿念多约束他们一些,莫让他们生出事端来。”

“大哥放心,我省得这些。”

“你知晓便好,为兄也是担心你们几个受牵连。落户的事我已与徐师爷说过了,他会为你们办理。一会我便出城,将囚犯们送去三十里外的军营,待返程时大哥再来看望你们!”

该交代的都已交代,该叮嘱的也已叮嘱。

陆解差一步三回头的,领着囚犯们出了城。

再说徐师爷这边又回了衙门,跟知县大人汇报了流民的情况,然后才过来大声问着队伍里谁能做主。

大家伙儿纷纷指向虞薇念。

虞薇念也不推脱,往前站了一步恭敬问道:“不知徐师爷有何吩咐?”

徐师爷没想到五十几号人里,做主的竟是他认为翻不出风浪的小娘子。

“首先呢,欢迎大家来到我们辽安。我们辽安境地广阔,有村镇一十三个。你们与陆解差相识,也算是半个自己人。”

“你们初来辽安,也没个家当。若是寻一块空地与你们,光是起房子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日。正好西家屯里大半的村民逃去了关内,虽说村里的房子和地荒废了十几二十年,但总比啥也没有强。”

见大伙儿听得认真,徐师爷又道:“我是想着房子跟地荒着也是荒着,不如你们去西家屯。看上哪个房子便与我说,我给你们登记造册,以后那宅基地便是你的了!”

“至于田地,谁开了多少的荒地,就算谁的。开出来的荒地,头五年不用交税!”

徐师爷的一番话,听得陈小哥是双手微微颤抖,不敢置信的问着:“徐……徐师爷……徐大人,您……您说的都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

徐师爷轻哼一声,他堂堂一县衙门的师爷,难不成还能诓骗百姓不成?若不是这群流民与陆解差相识,就他们这般不懂规矩的,定是要抓起来斥责一凡。

“青天大老爷!谢谢,谢谢大老爷给我们一条活路!”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徐师爷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就去扶人:“嗨~可别,起来,都起来!这折我寿呢不是么?青天大老爷是我们的韩大人,要谢,也是该谢我们韩大人才是!”

听徐师爷说罢,流民们也甭管知县大人能不能听到他们的道谢,隔着条街就对着县衙大门磕起了头:“谢谢韩大人,谢谢韩大人!”

先前还怪流民们不懂规矩的徐师爷一拍脑袋,哭笑不得。

“徐师爷,不知西家屯离县城远不远?”

经虞薇念这么一问,徐师爷才想起还有正事,忙摆着手:“不远,也就几里的路。我这就差人领你们过去。”

“对了,那村里还住着五户人家,其中有户姓秦的,是原先西家屯的村长。以后你们若有什么事,尽管寻了他!”

虞薇念将徐师爷所说的一一记下,道过谢后才跟着衙役出了城。

出了城门,笔直得走上两刻钟后会见到一颗大柳树。柳树树干极粗,差不多要两人围抱才能将其围住。

衙役说,这柳树起码活了五百年,才能长到这么粗。

柳树右侧有个岔路口,往右走上半刻钟便是西家屯。

明明是暖春,可在进到村子里的那一刻,虞薇念突然觉得冷。

徐师爷倒是没有说假话,西家屯极度荒凉。除了村口的几户人家,再往里走,目光所到之处皆是残垣断壁,破败不堪,没有半丝生气。

“起码有地基,还有些散落的石头砖瓦。”李氏看着倒塌了大半的房屋,安慰起了虞薇念。

其余的人也跟着点头:“起码咱们是有个家了,以后再也不用风里来雨里去的,到处要饭了。”

“成了,赶紧找歇脚的地方吧,一会天该黑了。”

天色渐暗,废弃的房屋残破不堪不好住人,众人决定夜里还是女眷们住一起,男人们住一起。

待到了明日,再各自寻了各自日后所要居住的屋子。

夜里住的地方还未寻好,衙役便带三个个汉子过来。

为首的老者须发花白,腰背微微佝偻,想来便是徐师爷口中的秦村长。

虞薇念服了服,算是施礼。其他人见状也跟着一道行了礼。

“诸位不必多礼。你们的事衙役都与我说了,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只管与我说!”

说话间,天色暗了下来。流民们来得突然,村里的几户暂时也腾不出个住处来,村长便让随行的两个汉子帮着选栋能过夜的破房子,他自己则转身回了家。

长着络腮胡的汉子走在最前面,边领路边热心的介绍起来:“我姓沈,他呢,姓牛。算上村长,咱们村里还有另外两户人家。不过那两家也姓秦,跟村长家沾着亲。”

见沈姓汉子开了口,姓牛的汉子也笑道:“你们喊我牛三就是,既然来了西家屯,咱们以后就是乡里乡亲!”

徐四是个自来熟的性子,见这两人热心又是个好说话的,便也笑着附和:“牛三哥既然开了这个口,那以后我们可免不得要叨扰你咯!”

沈长平要年长许多,饶是徐四也不敢托大喊人家哥,乖乖的叫了声沈叔。

“什么叨扰不叨扰的,都是乡里乡亲。”

“对了,听你们的口音,不像是俺们关外的,你们打哪儿来?”

于是,虞薇念一行人又跟二人说起了他们的遭遇,又说了这一路的艰辛。

“这关外的只当是关内好,太平安乐,拼了命的想往关内逃。又岂知关内也并非如想象般那么好。”

“若是他们知道,关内不如他们所想的那般,而他们却因此丢了性命,他们……他们……”

这话倒叫虞薇念听得莫名其妙。

他们是谁,又为什么会丢了性命?

虞薇念暗自猜测,人群中有那嘴上没把门的就问出了口:“谁啊,杂还丢了性命?”

虞薇念没好气的撇了胡小子一眼,没眼力见儿的,什么都爱瞎打听。

刚想伸手去扯了胡小子的袖子让他闭嘴,就听见沈长平一声叹息。而后便是望着眼前倒塌的房屋,沉默良久。

“我与沈叔本不是西家屯的,我俩的老家在渔阳郡。”

牛三抬眼,见沈长平并未作声,才讲起了那段往事:“西家屯原先有半数以上都是姓秦的,是同一个老祖宗开枝散叶开来的后代。十七年前,东北之地大寒,鲜卑人的牛羊没了草料,也没了粮食,便想要来咱们辽安城来抢!”

回想起当年的场景,牛三双目通红,咬牙切齿的道:“西家屯的怕鲜卑人抢进城,便想着入关去避难。哪成想,他们走错了路,没去成山海关反而是走到了我们渔阳郡的瑭湾,正巧遇上闯入渔阳郡的鲜卑人。”

“虽说最后援军赶到,击退了鲜卑人,但……”

“但整个西家屯,除了秦爷爷和秦五叔,六叔他们,全……全都命丧鲜卑人的刀下。不止西家屯的人,就连……就连……我们塘湾……”

余下的故事,牛三并未说完。

此时的他,早已泣不成声。

虞薇念猜想,牛三与沈长平便是瑭湾仅活下来的村民吧。

难怪,难怪徐师爷会将这里的屋基给予他们。因为那些西家屯的村民,再也回不来了。

悲痛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有唏嘘的,有愤恨的,也有无奈感叹的。

“这个屋子不行,房梁塌了半边,谁知道那半边啥时候塌。不行不行,换一处,这处不安全。”秦村长大声喊着,边小跑着过来,手中还抱着个木盆。

原来是他见众人站在此地不动,以为是选的眼前的破房子过夜,因着担心才跑得这般急。

见村长误会,虞微念忙指了斜对面的破房子,道是晚上歇在那里。

那栋屋子虽破,比起眼前的倒是能将就主人。况且也找不到更好的屋子,村长便应了下来:“今儿个夜里你们先将就一晚。等到明日喊上老五老六,搭上个棚子。在房子盖好之前,你们就先住到棚子里,也能遮个风挡个雨!”

“对了,这里是些馍馍和饼,你们拿去吃,就是分量不太多!”秦村长递过木盆。

木盆里装的,有馍馍,有烙的饼子,还有些酱菜。

“村长,谢谢您!”虞薇念哽咽着声音,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其他流民们也纷纷道谢。

“担不着谢,乡里乡亲的。行了,你们赶紧吃点东西歇着吧,明日起来,可有的忙!”

篝火照亮着夜空,寂了一冬的夜,终于又从草丛中发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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