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总会说,杀手无情,戏子也无情。
可是鲜少有人知道,杀手有着一颗看遍人间冷暖的心,戏子有着可怜一处长久的情深。
这些无声的感慨都在早膳之中谢了幕。
谁也不知道,就是这煮着一盅绿豆荔枝汤的情意。在经年之后,其中的两人想起今日竟有些热泪盈眶。
用完早膳之后,他们几人各自回房休整了一上午。
下午之时,便是一齐出发去往九容山。
因为路程还是比较近的,而且他们也不想太过于引人注目。
所以他们就没有使用灵舟飞行,而是买了一辆马车。
夜南墙自告奋勇去驾驶马车。
而红拾、花弄影、白长安她们三人则是坐在马车之中。
红拾感觉牙齿已经好了好多,没有那种很疼的感觉。
就觉得她又重新活了过来。
所以此刻的她看起来生机勃勃了不少。
但是白长安与花弄影都没有刻意去提起这件事情。
只是继续说着一些与这秘宝有关的事情。
“难怪那东阳国总是欺负我们北凉国,我们北凉人杰地灵,有药田,有矿山,还有秘宝现世,这谁不羡慕啊?”
白长安感慨了一句,这北凉国就是人杰地灵。
不但有着有才情的女子,还有最温和的武官,更有着肯为百姓出头的好官员。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北凉国之后的处境。
必然是四方畏惧,称霸九幽。
北凉国可是这盛世里的朝阳,永久都不会落下的。
“确实如此,地大物博,仙灵蕴泽之境,说的也就是这样了。”
红拾也感慨了一句。
这三个国家,她觉得最好的还是北凉国。
而且原身的家人,还有她现在结识的朋友,都是北凉国的人。
所以此刻的她自然会觉得北凉国最好。
“唉,我真想能够在以后四海升平之时,走遍这北凉山河。在我这有生之年,想要通通去游玩一遍。”
白长安看着帘子外的山川,不禁感慨了一句。
她看着在战场上的满地白骨,鲜血淋漓,已经累了。
当有时候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她就会去远方的山上看看,看看那些秀丽壮阔的河山。
所以她才想去守护这大好河山,去看看这太平盛世。
“一定可以的,等到山河无恙的时候。找一良人相伴,游山玩水,吟风弄月,走遍天下,也是件快意之事。”
红拾觉得她的想法挺好的。
和之前夜南墙所说的那个想法,闲云野鹤,浪迹天涯了此余生,是不谋而合的。
他们若是当真有缘,日后可以岁岁年年相伴。
倒也不至于孤单一人。
“听起来是件不错的事情,只是国耻未雪,四海难升平,良人亦难寻,祖父身子不好。”
白长安想起了自己身上还有着这北凉国的重任。
而且祖父身体也不好,估计那个愿望是很难去实现的。
红拾看了一眼花弄影,眼神交流之间,示意花弄影也去说几句劝慰一下。
“这些不必过于担心,随着缘分就好,上天不会亏待每个努力的人。”
花弄影很是淡然地说着,她觉得这些事情,还是得看缘分。
就像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强求不来的事情,再怎么去强求也是无益。
反而最后得不到的依旧得不到。
白长安点了点头,便继续看着窗外的山山水水。
确实是很好看的,而且生机盎然。
“你们先在里面坐坐,我去外面看看如画美景。”
白长安似是想起了什么,便迅速开口。
然后去了马车之外。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红拾感觉自己都要磕拉了。
嘴上说的是如画美景,可能心里想的便是那位如画的公子。
马车外。
正在驾着马车的夜南墙听到响动。
便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长安姐姐出来了。
“长安姐姐怎么出来了?是马车里太过于闷了吗?”
同时,他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听着这如同朗月清风般的声音,白长安想都没有想过便点了点头。
其实不是里面太闷了,也不是她想看外面的如画美景。
只是她觉得外面的这个小少年会有些孤单。
所以她想着来陪陪她。
“那长安姐姐坐着看看风景,可以解解乏。”
说完之后,夜南墙便往着旁边挪了挪。
让出了一处空位置。
白长安也迅速坐了下来,便继续打量着两旁的风景。
风景确实是很美的。
可是她的眼神却无法集中到风景之上。
只是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夜南墙。
仿佛她的视野之中,天地之间,再无他事物。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夜小兄弟竟然生得这般好看。
可以说是很妖冶精致,五官宛若刀刻一般。
而且身上隐隐约约带着些许矜贵清雅的感觉。
可能与他那南离国前朝皇子的身份有关,毕竟他小时候是在南离皇室里长大的,多多少少都会很高贵的。
夜南墙侧过了头,正好看见正盯着自己的长安姐姐。
耳根渐渐有些发红。
“我的脸上是有脏东西吗?”
良久,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了一句。
“没有,我只是在想其他东西。”
夜南墙点了点头,便继续看着前方的路。
那琥珀色的眼睛渐渐深沉了些许。
他能说,他从长安姐姐的眼神中看到了欢喜的神采吗?
是喜欢他吗?还是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亦或是觉得他很可怜。
白长安回过头,继续看着前方,谁也不知道她心头竟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微热。
她只是感慨着这人的身世,明明是高贵的皇子,本该有着大好人生。
却是在年幼之时颠沛流离,遇到和经历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这样的人生,确实值得唏嘘不已。
想到最后,眼眶之中竟然还略有些湿润。
“能问一下,你这十年来,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最终,白长安还是开口了。
她有些想要了解与这人有关的更多的经历了。
“风餐露宿,战场流离,就那样熬下来的呗。”
夜南墙语气之中多了些不自然,但同时还是带着些嘲笑。
所以,长安姐姐是要开始可怜他了吗?
或许,他本来就是一个可怜虫。
听着少年这满不在乎的声音,白长安愣了一刹。
到底是经过多少的磨砺,才能这样满不在乎地说出那些不好的事情。
难道是他早已经司空见惯了吗?
所以才会如此的波澜不惊,又或者是在故作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