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知州和平年代的娃儿容易吗?

此刻的卢万山正在看胡戏。

胡人女子高挑纤细, 『露』出一截雪白蛮腰,目光较汉人女子大胆放肆,在舞池里扭动起来跟条水蛇似的勾人, 特别是为首的一个,腰更细, 动作更『露』.骨, 一张艳『色』漂亮的脸,看得周围男人的眼睛都直了,呼吸都浓重起来。

凉王段平坐在卢万山的手, 见卢万山的目光朝着女人看,不禁了, 等到一曲歌舞结束, 他拍了拍手, 妖娆的女人直接上前, 坐到了卢万山的身边,双手一勾缠上了他的脖子,依偎过去。

见此,有的男人都羡慕地看向卢万山, 嫉妒余,又遗憾这样一朵艳丽娇花却给了这又老又丑的男人。

卢万山年过五十,早已经有了孙辈,女儿更是嫁给了段平, 育有子嗣。这漂亮女人他的确不相配, 可是又如何, 谁让他知州呢?这些年的经营,就是早先看不起他的张氏,慢慢地重视起来, 更逞论胡人?

卢万山能走到今天,就不是个能被美『色』诱『惑』的人,他任由女人缠在身上,却不急着搂上去,反而端着酒杯故作不解地问:“凉王这是何意?”

“岳父大人,朵儿朵曾是西车的一位公主,只是王被『奸』臣害,这公主出逃,机缘巧合流亡到了雍凉,在怜惜便收留来,如今正给她寻个归属。”wutu.org 螃蟹小说网

段平的话让周围惊讶起来,目光重新打量起这个妖娆的女人,仿佛因为公主的身份又重新镀了一层稀罕的光。

卢万山抬起女人尖小的巴,饶有兴致地问:“真的?”

女人点了点头,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大胆的爱意。

“哈哈,如此尤,凉王自己收岂不是更?”

段平道:“她仰慕聪明人,就喜欢岳父大人这样的智者,可不是小婿授意。再说,小婿对夫人一心一意,怎会看一眼别的女人。”

这话说的聪明又听,让卢万山哈哈大起来,“既然如此,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以你情分,何必如此分生。”

“多谢岳父大人。”段平抬手学着原礼仪作了一个揖,以他副胡人的相貌,这番动作就显得不伦不类,不过卢万山觉得很受用。

然后段平头看了眼身边的胡人,都是老团里说的上话的,其一位白着胡子穿着袍的老人起身道:“尊敬的卢大人,打搅您的兴致,真是万分抱歉,只是来自西域的商队陆陆续续到了,他们翻过漫黄沙山丘,一路冒着严寒,小心地避开马贼,千里迢迢历几月到达雍凉,期待着将货卖给原的商人,换取需的布料,『药』品和茶叶,然后返家乡。可是……”

卢万山脸『色』不变,凑着朵儿朵的柔荑喝了一口美酒。

“已经开春了,可原的商队一直迟迟不来,在雍凉的商人又因为离不开,不愿过早地交易,货在手里一直滞留着,实在让人着急。”段平将接去的话给补充了。

“是啊,是啊,还请卢大人想想办法。”几个胡人一起身,恭敬地行礼。

“原来是这样。”卢万山一叹,似第一次才听说,他想了想,面『露』为难道,“可是城外流民数量实在太多,占据着官道,商人想来来不了呀,若是他们能到开城门倒无妨。”

“卢大人!”

“哎,不只是你们,很着急,张家的商队样留在雍凉出不去,可谁让闹了寒灾呢?”

“卢大人,这总不是个事啊!”

卢万山摆了摆手,“诸位不如再等等,等闹事的流民消失了,商队该怎么走还是怎么走,如今天气太冷,这一路去艰难,不如在雍凉城里歇歇脚,等天气缓和些再走不是更?”

“这……”

“或者诸位若是有心,帮着解决流民这事,本官愿意配合,如何?”卢万山得和善,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胡人开心不起来,这意思不就是让他们出银子买粮食,去救济些流民吗?

可是凭什么?汉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卢万山说完,见无人应答,是起身拍了拍段平的肩膀,“人就带走了啊?”

段平勉强地着:“岳父大人喜欢就。”

卢万山了,搂着女人一摇一摆离开,只是他人还走远,一个城门士兵急匆匆地跑进来禀告:“大人,城门口来报,宁王殿派来信使,说宁王就封雍凉,请大人尽快出城迎接!”

这个消息实在太突然了,卢万山愣了一会儿,才过头问:“诸位都听明白了?”

段平疑『惑』:“宁王?”

“大顺朝廷有这个王吗?”

众人面面相觑。

“能称为殿……这是位皇子。”卢万山不紧不慢道,“成年皇子有端王,有景王,俱在京,剩的唯一一个排第七,应该就是他了。”

皇子?

段平的目光微动,不由地与身边老团的互相看了看。

卢万山仿若未觉,只是嗤了一声,“大顺立朝以来,不,从古至今,本官还从未听说过跑雍凉来就封的,这位殿是有多不受皇上待见?”

皇帝若是喜欢儿子,一般留在京,放在身边给予重任,或封往山清水秀的富硕地,再次一些,是原安逸处,可没有谁被贬到边陲来,恨不得直接踹出关外。

雍凉或许商贸繁华,是个大城,可对京来说,跟茹『毛』饮血的蛮荒差不多了。

卢万山这一说,段平和胡人老都放平了视线,心一点涟漪慢慢淡。

“信使人呢?”卢万山说,“能到城怕是不容易,去带过来。”

知州府内

被带进来的信使模样颇为狼狈,脸上还带着未结痂的血痕,看着似乎已经在路上整理过仪容,可依旧灰头土脸。

卢万山的师爷仔细地瞧着册封圣旨和宁王手信,然后对卢万山点了点头,“大人,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没有谁敢大胆地假冒圣旨欺骗他。卢万山故作惊讶地看着信使,“宁王这路上是发生了什么事?”

“卢大人难道不知道吗?”信使仿佛心窝火,说话都是硬邦邦的,很不客气,“暴民冲撞,差点挟持殿,卢大人,雍凉是怎么事,为何有如此多的暴民?”

“这……啊呀,天灾人祸,本官是有心无力,不知宁王殿怎就选了这个候来雍凉?若是提早派人来通知一声,本官前去接应。”

卢万山的话让信使顿火了,讽刺道:“殿什么候来就封难道还要等着大人首肯不成?”

这般盛气凌人的模样让卢万山眯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凶光,但很快淡了去,他说:“信使误会了,本官只是一片心罢了。不知宁王殿如今怎样,可还?”他关切地问。

“等自是竭力护殿左右,击退了暴民,殿受了惊吓,特命属先行一步请卢知州,他车驾随后就到,卢知州赶紧迎接吧,若是再有差池,殿的脾气可不会太。”

“原来如此,本官立刻召集上,开城迎接,请信使稍作休整,用些饭食,压压惊。”

然而这温言语没有让信使缓和来,他叫住了卢万山,“等等,大人。”

卢万山头,只见信使义正言辞又态度强硬道:“的官道被一群暴民占据,成何体统,殿命你即刻带兵将其剿灭,不得有误!”

看来宁王在暴民手里吃了大亏,憋了一肚子火啊,卢万山了然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安抚道:“官明白了,不过此事得从计议。”

“卢大人!”

“哎,不管如何,总是迎宁王殿要紧吧,万一耽搁了,有流寇跟随而来,你担当不起呀!”

卢万山说完,见信使哑了火,是掸了掸袖子,淡地离开了。

宁王就封雍凉的消息,卢万山很快就命人散布出去,又令大大小小的官员集合,出城迎接。

张家家主张峰来了,从古至今没有哪个皇子拿雍凉做封地,他惊奇的,不免过来探个消息。

“不过是个无知小儿,无需担忧。”卢万山道。

见他胸有成竹,张峰便放心了,“老朽就备薄酒,晚上给宁王接风洗尘,见上一见。”

卢万山道:“甚。”

等雍凉大大小小的官吏,随着卢万山到达三里地外的候,正见远处旗帜高悬,张扬霸道的宁字旗随风飘扬,然后便是辆五匹高头大马驱的豪华车驾,在众多护卫缓缓而来。

卢万山身旁的冯阳睛看着,待看清士兵的走路姿态,不免嗤道:“卢大人,宁王真是福大命大,居然能平安穿过斗金山。”

这一跛一跛的,各个身上挂彩,哪怕运气没受伤,精神萎靡,哪儿有亲王亲卫的架势。

看来这信使没说谎,的确经过了一场恶战,刚狼狈逃出来的。

卢万山身着官服,望着来驾,四平八稳地说:“歹是亲王,身边护卫俱是精锐,若是让一帮流民给劫杀了,传出去可不就是个话。”

“只是可惜,雍凉不需要大佛,这位宁王看着不像个相与的,大人,咱们的太平日子怕是要起波折了。”

卢万山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挑了眉道:“大佛从来都是高高供起来,万事自有手僧众代劳,不是吗?”

这话说得实在有道理,冯阳嘿嘿一,恭维:“大人高见。”

说话间,车驾忽然在远远的地方停,接着一个士兵骑马离开车驾奔驰而来,待到卢万山的面前,冷冰冰地说:“宁王殿有令,诸位步行上前迎驾。”

说完,不等人答,就调转马头,直接去了。

如此强硬蛮横的态度,冯阳这个暴脾气立刻不满道:“不是说城外三里迎接吗,这都快四里了,宁王大的威风!”

“而且还是步行,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皇上都没有这么大的架子。”

有的大小官吏都看着卢万山,后者面无表情,只是眯着眼睛盯着辆遮盖严实的大马车,亲王的座驾,当真华贵雍容。

车驾的士兵,随行人罢,一朝这边望着,看不清他们面容,只知道宁王不动,他们不动,实属傲慢。

京官向来看不起地方官,更何况是这个一脚踏进蛮荒,苦寒的地方官?

卢万山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半晌后,他失了一声道:“唉……养尊处优的皇子,被皇上送到这里来,实在是委屈了,更何况受了暴民冲撞,更得发个脾气,诸位耐心一点,委屈一些,随本官走上两步,将这尊大佛给请出来吧。”

他一番看似大度明理,实则暗讽的话给自己了个台阶,身后的官吏立刻起来:“卢大人果然宽容大量,有宰相肚啊!”

“走吧走吧,咱们就随卢大人一起。”

在一队卫军的护送,上百个官吏随着卢万山说着往车驾走去。

小团子微微掀起帘子,睁大了眼睛,惊叹道:“真走过来了!”

刘珂嗤了一声:“废话,这种当官的心眼一个比一个多,你给他客气了,他还得想想你是不是留了后手等他,你要是直接了他脸,他倒是放心了,觉得你草包,不足为惧。”最终一个评价,“贱得慌。”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方瑾凌心道这大概是刘珂多年混账,横走京城得出来的经验。

他将脑袋凑了上去,很想看看官员走五百米的场景,可惜还未凑到车窗边,就让刘珂给拽去了,“一群脑满肥肠的家伙,有什么看的,今天风大,小心吹到你,又得头痛。”

方瑾凌被自己这娇弱的身体折磨地毫无脾气,只能叹了一声,“吧。”

见此,刘珂扬了扬唇,“待会儿哥去,你就呆在里面,别『乱』看。”

待会儿会发生什么,方瑾凌很清楚,他小声说:“不怕的。”

刘珂斜睨了他一眼,“不知是谁前晚上做噩梦?”

方瑾凌:“……”和平年代的娃儿容易吗?

“乖。”

这语气,哄小孩儿呢?

方瑾凌哭不得,不过想想接去他的确帮不上什么,便应了:“吧。”

不到一里的路,一炷香的间,卢万山带着官员终到了刘珂的车驾前,“臣雍凉知州卢万山率领上官员拜见宁王殿。”

这声音一来,方瑾凌顿正襟危坐。

刘珂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平身吧。”

他说完,依旧四平八稳地坐在马车里,而小团子打开了车门。

众人等了一会儿,不容易等到马车有了动静,没见到宁王,倒是一个穿着齐整的内侍补服,带着浮尘的圆胖太监先了马车,然后走到车窗边,弯腰询问:“殿?”

“让知州上前话。”声音散漫而高高在上,整一股瞧不起人的味道。

方瑾凌心说,卢万山现在应该很想暗给刘珂套个麻袋。

“是。”小团子清了清嗓子,看着卢万山尖着声音道,“卢知州,殿请你上前话。”

卢万山皱了皱眉,脸上终『露』出了不高兴。

他亲自迎接不说,率人步行恭请,可是宁王居然还不肯来,如此傲慢的姿态,让他极为不快。

而阉人见他犹豫,更是阴阳怪气起来,“殿一路从京城到达雍凉,历两月,颠簸劳累就罢了,没想到尽还要受流民的气,差点就交代在这里!卢大人,你这个雍凉知州当的啊!”

小团子一句话就解释了刘珂这一番刁难的缘由。

流民自然可恶,可由着他们作『乱』的知州得受他迁怒,难道以为宁王不知道吗?

冯阳憋着一口气就要发作,却被卢万山给按来了,他冷冷一,眼神示意不要计较,等到了城内,自会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

“是官的不是。”卢万山再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步步走到宁王车驾前,弯腰行礼道,“让贱民冲撞了殿,官该死,恳请殿恕罪。”

车驾旁边站着两名跨刀亲卫,他们与卢万山的距离只有一步,只需抽刀就能拿他。

车内,听着这陌生的声音,饶是方瑾凌再镇,心脏忍不住噗通噗通猛烈跳动,紧张地不行。

他算是知道了,自己的本事充其量只能纸上谈兵,若是身边没有强有力的执行者,有一切都只是空谈。他意识地抓紧了手边的衣料……刘珂正要说话,一转头就看到方瑾凌将他的衣角扭成了麻花。

刘珂:“……”明明宰了卢万山这个主意是方瑾凌先提出来的。

真是大胆又胆小,他都了。

既然如此,别打什么机锋,刘珂冷着声音扬声道:“卢万山,这么说你知罪?”

卢万山听着微微一愣,然后了,抬手一拱:“恳请殿息怒。”

“息怒?”刘珂冷冷一,接着一声怒喝,“来人,拿他!”

话音未落,电光火石只间,两旁的侍卫立刻上前一步,一个按住卢万山,抬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让他惨叫一声,跪在地上,另一个抽出刀,压住了他的脖子,瞬间将他制服。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