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荒谬,你别害我

宴会厅内,主位已经变作并排两席,安怀正襟危坐,偷瞄身旁那位黑衣男子。

聿风腰杆笔直,神色清冷,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风姿。

天生一副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目光锐利深邃,不自觉地给人一种压迫感。

安怀硬着头皮上前,举起酒杯:“阁主能赏光驾临,实在是老夫的荣幸,老夫敬阁主。”

聿风目不斜视,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又放下了。

众人皆知风阁主从不摘下面具,也不饮酒,今日他能举杯示意已经是十分难得。

安怀十分惊喜,连忙仰头自己喝了,顺便偷偷观察聿风的神色。总觉得他神色虽冷,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样子,不然也不可能跑来参加他的寿宴了。

其他人见状也连忙上来敬酒,不过他们自然没指望能得到什么回应,风阁主能给他们一个敬酒的机会就已经是莫大恩赐了。

时间一点点流过,席间节目一个接一个,酒过三巡之后,终于迎来了压轴表演。

执事堂周堂主上前,对安怀拱了拱手。

“安长老,在下知道您酷爱音律,尤喜西域歌舞,故特地从釰州请来当地最有名的霓裳班为您贺寿,愿长老寿比天高,福如海深,松鹤长春,日月昌明,春秋不老,欢乐远长!”

“好好好,周堂主有心了!”安怀笑得脸上褶子都开了。

这节目他事先就已经知晓,还知道霓裳班那个琳琅姑娘就是特地为他准备,听说对方可是西域第一美人!

不过有聿风在场,他也不敢当众玩得太开。

谁都知道临渊阁主一向不喜男女之事,一会儿表演完了他得让人先送那美人儿去他的住处,在上岛之前好好温存一番。

安怀美滋滋想着,音乐声响起,异域风情迎面扑来。

八名舞姬款摆着腰肢踏入宴会厅,随着音乐节拍舞动起来。

聿风耐着性子坐了这么半天,就是为了等千羽出场,终于等来这西域舞团上场表演了,他不动声色巡视一圈,却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

他有些疑惑,不是说假扮舞姬吗?人呢?

安怀长老也觉得奇怪,不是说西域第一美人吗?场上这八个确实不丑,但也远没有达到“第一”的水准啊!

两人各怀心事耐心看了一会儿,八名舞姬舞成一朵花,摆了个造型。

忽而曲调一转,箜篌奏出一连串空灵音符,五弦琴音越来越急,隐隐有一丝肃杀之意。

千羽一袭红金色薄纱舞衣,珠帘遮面,长袖翩翩,旋身来到场中,裙侧开叉下微微露出一段雪白的小腿,撩人心弦。

白色珠帘遮去了一半容貌,却遮不住那优越的眉眼,珠帘晃动下面容若隐若现,堪称绝色!

那惹火身材在舞衣衬托下,更是能让人只看一眼便血脉偾张,席间传出阵阵抽气声,赞叹不绝于耳,安怀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聿风蓦地捏紧手中酒杯,杯子眨眼间化作一堆粉末,他死死盯着千羽,一双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他本以为她只是浑水摸个鱼,没成想她直接跑来做主舞!

再看身旁这些男人,一个个眼珠子都恨不得要粘到她身上去了!

那舞衣设计十分大胆,胸口以上全是透明薄纱,左肩用金红亮片点缀出凤鸟图案,凤尾一直延伸到右侧腰腹,整个腰间都是镂空的!

纤细腰肢暴露在空气中,腰间镂空和裙侧开叉相得益彰。

聿风冷眼扫过场中所有人,一股森冷寒意释放出去,在座众人纷纷打了个寒战。

安怀有些奇怪,不明白临渊阁主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为何突然间阴沉得可怕,仿佛看见了仇人?

但他只疑惑一瞬,又立刻被场中舞姬吸引了全副心神。

美啊,太美了!尤其是那双棕红色眼眸,简直是勾魂夺魄,不愧为西域第一美人!周堂主这事儿办得太地道了!

他都有些等不及,要不是风阁主在场,他真想立马拉着小美人回去快活一番!

这边安怀正在想入非非,那边聿风已经想宰了在场所有人!

他心中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他们立刻毙命!

千羽舞动中忽然朝他瞟来一眼,风情万种。

血色罗裙飘然旋转,明珰乱坠,绮袖并起,眸光流转间夺人呼吸。

素手一抻,沁人香气萦绕在空气中,久久不能消散。

褐眸变得深沉,聿风只想将她扯入怀里,牢牢锁住,不让任何人看到,一丝一毫都不行!

要不还是把这帮人眼珠全挖了吧!他捏紧拳头,内心一片阴暗。

然而这里是天寰城,他能在熠州动手杀人,却不能在临渊挽空楼本部大开杀戒!

他只能按捺着,隐忍着,终于等到千羽一曲终了。

安怀拍着巴掌赞叹道:“西域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这舞也好,人也好,均是绝世!”

席间众人纷纷附和,一时间各种夸赞和调笑声接踵而来。

聿风只想把这帮人通通送上天!

安怀端着两只酒杯走到千羽面前笑道:“姑娘此舞真乃天人之姿,老夫敬姑娘一杯!”

喝酒?千羽下意识瞅了眼聿风,却发现他神色阴沉得可怕。

她抬手接过,忽而一道劲风袭来,手中酒杯飞了出去,摔在地上,跌得粉碎。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聿风身上。

现在是什么情况?安怀长老要给那舞姬敬酒,风阁主为何出手打翻了酒杯?

千羽看过去,用视线无声质问:你干嘛?

安怀诧异:“阁主,您这是?”

“本座不胜酒力,有些控制不住力道,长老见笑了。”聿风冷冷开口,语调连个起伏都没有,却阴冷压抑,寒气森森。

呵呵?不胜酒力?安怀扯了扯唇角,面上露出个尴尬的笑,心里咆哮。

根本一滴酒都没有喝的人扯什么不胜酒力啊!

他也是个老成了精的人物,立马就看出事情不一般,刚好此时一名手下急匆匆上前附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

“什么?”安怀一惊,迅速看向眼前舞姬,连忙拉开些距离,又回头看了聿风一眼,心里疾速转着念头。

难不成这棵铁树开花了?

他压低声音对那名手下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属下昨夜瞧得清清楚楚,就是她!”那人小声应着,瞅了瞅千羽。

安怀倒吸一口冷气,姓周的差点害死他!

他连忙走到聿风身边躬下身子:“老夫不知这位琳琅姑娘竟是阁主……好友,失礼失礼,既然姑娘与阁主相识,那……”

他眼珠子转了转,那意思不言而喻,若能用一个舞姬巴结到聿风,他乐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嗯。”聿风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安怀刚松了口气,却听千羽娇滴滴开口道:“什么意思?安长老,您不是说好了要纳人家为妾吗?”

安怀一口气刚喘出去又猛地收回来,差点呛住自己:“我不是,我没有,姑娘别瞎说!”

“我没瞎说啊,我们班主都说了,您对人家十分满意!”千羽眼波流转,莞尔一笑,勾魂摄魄。

安怀只觉得头皮都麻了。

聿风狠狠一皱眉,这小家伙又搞什么鬼?

“荒谬!我与姑娘往日无怨今日无仇,姑娘为何要害我?”安怀急了,连忙朝聿风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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