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月上树梢,漏下一院澄明。
众人围着大圆桌坐了一圈,表面看上去十分和谐,热闹欢腾。
“来了,来了,阳澄湖大闸蟹来了!”陈燕归端着一笼蒸蟹从厨房飞奔而出。
掀开蒸笼,热气直往上窜,陈燕归手疾眼快的抓了一把新鲜的菊花撒在蒸螃蟹上。
螃蟹蒸腾出的热气混合着菊花的清香。
味道勾人。
“趁热吃。”陈燕归用筷子夹着热腾的螃蟹挨个放在众人的盘子上:“这个时候的螃蟹膏油脂腻,沾点姜醋吃,简直美死了!”
在座的都在吃的方面很有一套。
尤其是花然,只见她掏出剪刀剪掉螃蟹的八只脚,去掉蟹掩放在她的小徒弟面前。
花然的小徒弟熟练的用勺子舀出中间蟹胃,他努着小嘴将蟹黄、蟹膏吮吸干净,多余的蟹黄沾在他的嘴上,金灿灿的,像蜂蜜一样。
一时间席间鸦雀无声,全都在和大闸蟹斗争。
陈燕归掐着剪刀剪掉螃蟹升上多余的蟹脚,蟹嘴和蟹肺,再将蟹身体掰成两半,剪开上盖吃掉蟹肉。
“唔,好吃。”三余竖起了大拇指。
陈燕归整治了一大桌菜,全是鲜香辣的吃食。
“三余老大哥,来来来,吃点凉拌秋葵,降降火。”陈燕归将秋葵盘子推到三余面前:“特地做的酱香的,尝尝和你家乡的味道一样不?”wutu.org 螃蟹小说网
三余瞥了一眼蔫坏蔫坏的陈燕归,谁都知道他不喜欢吃秋葵,这秃子还往上凑,欠的很。
“等下......”陆归途弱弱的开口道:“那个,我们不等张炎回来吃饭吗?”
这里毕竟是人家家,他们就这样直接开吃了,不太好吧?
正吃的高兴的众人,听到陆归途的话后,诡异般的停下了动作。
他们似乎好像真的忘了还有张炎这个人。
“咳咳咳。”三本咳嗽了一声:“我们还是先吃吧,要不然菜都凉了。”
“就是的,你们先吃吧。”陈燕归嘿嘿一笑:“你们吃,不用担心,我在锅里还留的有。”
“开吃吧。”三云发话道。
一时间席间又开始觥筹交错。
华国人的一生可以说就是在餐桌上度过的,生老病死都有理由去吃一顿,更别说久别重逢这种欢聚时刻,当然更需要吃!
鲜香麻辣的小龙虾、爽滑q弹的麻婆豆腐以及各种各样的热菜。
吃的众人大汗淋漓。
“来来来,三云道长,你们来帝都能找我老陈来就是看得起我老陈,咱们今天必须走一个!”陈燕归端起小酒盅一饮而尽。
三云平日滴酒不沾,今天他破例和陈燕归喝了一盅。
辛辣的酒水顺着嗓子眼滑进胃里,火辣辣的感觉,十分刺激。
“好酒!”三云竖起大拇指。
“嘿嘿嘿。”陈燕归脸上带笑,当然是好酒,这可是他从树底下挖出来的珍藏,也不知道张炎藏了多久。
酒过三巡后,众人也不再束手束脚,敞开了话题谈。
“三云道长,你知道你徒弟的事情吗?”陈燕归喝的醉醺醺的,两坨红晕袭上他的脸颊:“就是齐沉。”
“他,死了,死了!”陈燕归不一不挠道:“当时...就死在我们的面前。”
陆归途捏了一把陈燕归示意他闭嘴。
齐沉的死,三云师父自然是知道,知道和提起又是另一回事。
“太惨了...太惨了...全身烂掉了...”陈燕归又哭又闹。
陆归途的脸黑了,陈燕归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三云师父对齐沉的感情不亚于父亲对儿子一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传统师徒情谊在三云心中十分重。
“三云...师父。”陆归途小声道:“你别伤心......”
齐沉假死的事情,陆归途不敢说出来。
她怕三云师父会失望。
“无妨。”三云摆手道:“都是他的命,怨不得别人。”
万般结果,都是命。
......
这一晚上,张炎奇迹般的没有回家。
热腾腾的聚会欢腾到天快亮。
花然打着哈欠抱着已经睡熟的小徒弟道:“先撤了,等有时间我们再聚一聚。”
“现在走?”陈燕归拉着花然道:“外头太黑了吧?留下来睡一觉再走呗?”
“不了不了,我已经订了房子,就不在这里烦人了。”花然连忙道:“我和同门住在一起,不用担心。”
“唉?”陈燕归劝了半天,都没能留下人来。
他无奈的耸了耸肩,这群人也真是的。
走出巷口的花然松了一口气,妈唉,让她住在赛阎王家给她一百个胆,她也万万不敢啊!
三余师兄弟三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住张炎家不嫌弃事大。
……
陆归途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去摸床头的闹钟,昨天晚上她统共也就只睡了几个小时,一直陪着聊天。
困的她不要不要的。
不过她还得挣扎着起来去上班。
院子里的酒气还没有散干净,空气中还弥漫着菜品的香味,勾的人一大早就开始分泌唾液。
她还记得三余说大约在月末会有天师资格考试的一试。
让她注意着报名。
听说取得一定的天师资格她就能接到很多…高价值的潜在客户。
这样的资源谁不想要?
陆归途给自己打气加油,一定要过!
……
另一边,办公室里,周铭单手撑着额头在打瞌睡,青黑色的黑眼圈在他较白的脸上尤为突出。
“你一晚上没睡?”陈楚打了一个哈欠,她这一觉睡得真沉,就像死了一样,好无知觉。
但精神的确好了很多。
“感觉如何?”周铭沙着嗓子道。
“很好。”
睡眠不足使他眼睛青黑,精神头不足,但却影响不了他的心情。
因为他想要做的事情终于开始了。
他不介意对陈楚好一点:“早上你想吃什么?我让助理买给你?”
陈楚摇头道:“随便来点早餐就可以,不用特地给我买。”
周铭道:“这里你最重要。”
“哦?”陈楚反问了一句:“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整个项目吗?”
“说的很有道理。”周铭嘴角扬起:“希望我们正如你所说的,项目最重要。”
“当然。”陈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