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4章娘娘的主意

第二天上午,赵云精神抖擞地去给父母问安。

赵显祖还未起床,应该也是昨夜在外应酬喝多了。

赵王氏则在外屋翻阅着账簿,见儿子进来,一脸喜色。

“娘亲昨日去了宫内,娘娘过的可好?”

赵云在母亲身边坐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一碗银耳羹。

“她的日子也就将就吧。”赵王氏轻叹一声,收起脸上喜色,挥手让屋内丫鬟都出去。

赵云知道如今的周国皇帝,后世称为度宗,**成性,曾在宫内侍寝记录中,有一夜睡30多女子的壮举。

果然老天是公平的,智商上低于正常人,其他方面总会超过一些。赵云心中恶意满满地想着。

“娘娘挺挂念你,问了你的情况。”

赵王氏振作精神,目光宠溺地看向赵云。

“娘亲一定告诉娘娘,我过的很好。”

赵云虽然没有见过赵香儿,不过来自这具身体的记忆是十分温馨美好的,他也就全盘接受了那份姐弟情谊。

“那是自然。”赵王氏笑道,抿了一口茶,沉吟片刻,说道:“娘娘问起你的事情时,我和她提到你说的会票。她听了之后,十分惊讶,和我琢磨了半天,想到了一粧可以用在会票上的、更大的生意。”

赵云一愣,眼珠转了转,不知道身居大内的赵贵嫔,会有什么大生意和会票牵扯在一起。

见儿子神情疑惑,赵王氏没有卖关子,摆手道:“没有多复杂,只是一层窗户纸而已。娘娘帮你捅破了。”

说完,赵王氏将昨日和女儿谈论的内容说与赵云听。

赵云听罢,顿时觉得这古人的智商真的不比后世逊色。即便自己有了会票的金融理念,还没有想到扩大业务的那一层,不禁拍案叫绝。

赵贵嫔的想法是,用会票承接朝廷的转运使司衙门中的银钱转运业务,即后世政府常说的服务外包。

转运使司,是唐周设立的地方行政单位。

相比唐朝,周朝的转运使司的权柄极大,超过唐朝节度使的权力,除掌握一路或数路财赋外,还兼领考察地方官吏、维持治安、清点刑狱、举贤荐能等职责。

转运使有时和制置使一样,可以是一路的最高长官。

虽然周朝的转运使司职权很大,兼做组织部、纪检委和政法委的工作,但是,它的最基本职能还是银钱、粮株、金铁和食盐等货物的转运业务。

这些业务在灾年和战争期间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更加凸显。

由于转运使司的职责多大,很多地方的转运使司应付日常的转运可以,但是一旦遇到紧急事态,各地的粮饷征调运输的数量又都是天文数字,根本忙不过来。

有了会票,官府不需准备车马人员,凭着会票,到目的地的赵家金银铺提取现钱。那些地方转运使司的业务绝对会不请自来。

所以,若是赵家在官场中的多多运作,在各路和州府,把会票的网络建立起来,光是3—5%的管理费都是一个巨大是进项。

看着儿子惊喜的目光,赵王氏强按着内心的激动。

在宫中,她和女儿算计过了,一个5万人的厢军,按照一人一个月的军饷600文来算,就是3000万文,按照最低3%的管理费就是900万文,即9000贯!

9000贯,抵得上赵家所有金银铺一个季度的收益。

如果是发给禁军的军饷,且路程远的话,管理费更是翻出一倍都不止。

而赵家除了前期物流网络建设和各地的银钱储备外,会票兑现的过程,几乎没有任何成本。

至于税收,帮助转运使司办差,哪个地方知州敢收税?

如此算来,还有哪个生意会比会票赚钱?

看着赵王氏兴奋的有些潮红的面孔,赵云的情绪反倒冷静下来。

金融业向来比传统产业赚钱,这是后世发达国家控制世界经济的主要产业,也是主要手段。

那些发达国家甚至可以运用金融战,直接剥夺敌对国的国家财产,比直接发动战争掠夺的收益更大。

蒙古人是杀人夺财,宰了母鸡拿走鸡蛋,可是金融战是留着母鸡,不停地掏走鸡蛋。

收益自然高下立判!

其实,赚取会票管理费,只是会票业务的摆在明处的收益,其隐形的收益更是一场惊天的财富。

会票存入和提取有一定的汇兑时间,一个月和三个月不止。

这个期间,发送地的转运银钱交给赵家,就是给赵家免费使用、相当于零利率的巨额贷款。

如是操作得当,将这笔巨额钱财投入市场,无论是赚取汇率差(钱种之间兑换的比率)还是赚取利率差(一定时期内利息额与借贷资金额即本金的比率),抑或是低卖高卖,都是一笔难以想象的收益。

不过,任何高利润的事情,都伴随着高风险。

会票业务,最为致命的就是资金链断裂,出现挤兑。

所以,在自己拥有巨额银钱储备之前,还是脚踏实地一步步地走,方才稳妥。

军饷的数量太大,太容易出事。先把会票网络建立起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赵云收拾一下心情,和母亲商量了一会。

二人都觉得应该先把银钱集中开辟银钱运输最频繁的路线,如今看来,有两条线最赚钱,一是临安至重庆,二是临安至广州。

临安是总揽全国财政的,因为周蒙战事,由户部和兵部发往重庆以及周边城池的军饷数额巨大。

而广州是当今最大的国际贸易中心,连同东南亚、南亚和中亚的贸易,每年运送押解到临安的税额巨大,且距离临安遥远。会票的兑现期限可以提高三个月后,因此获得的利益也是极大。

赵王氏粗略计算出两条线同时开启的话,不算物流人工和店铺扩建的费用,光是储备金至少需要六到八万贯。

可是赵家目前现金流能凑齐的只有四万贯。除非将其他生意停了,截留下来的流水能达到五万贯。

“我已经让安庆的王汝斌在重庆那边建立金银铺了。但是同时开通两条线,手中的资金还是不够。千羊在望,不如一兔在手。我觉得可以平江府,江阴军,安吉州,嘉兴,常州,镇江六地的田地都卖了。变卖的钱财应该够了。”

提出卖掉田产,是因为赵云想起贾似道在历史上搞出的一个“公田法”。

一年后,贾似道会颁布此法,将平江府等六地的田地全部廉价收归国有。

他通过这种强取豪夺的方式,成功地解决了周廷因战争捉襟见肘的财政危机。当然,其中有多少落进他自己的口袋,不得而知。

赵王氏想了想,点头道:“行,我和你父亲商量商量。”

见母亲不反对,赵云心知此事基本就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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