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来客
“这么算来，只有三处可以保存下来。”青花茶杯在罗晨手中打转。
“不，这三处也难逃。别忘了当初你离开后，圣人所降下的道旨。”秦春秋看着他，将一块玉牌，放到了案上。
“把这东西收起，我不想见到它。”罗晨显的有些不耐烦，若不是因为门外王老头在，此时的他早就拍案而起，径直离开学堂。
“你不需要用这东西，来提醒我当初那群老不死的下了什么狗屁道旨。”
秦春秋看着愤怒的罗晨，似乎想了往事，一阵无言。
“这东西，我是建议你先收下来，说不定日后用得上。我清楚你对它抵触，可若是你拿着这东西，日后遇到事情，可能圣人会出手帮一把。”秦春秋将案上的玉牌，往前推了一下。
看着玉牌，罗晨有些犹豫。
“我是很认真的，在给你提建议。”秦春秋敲了敲玉牌，神情严肃。
“你确定只要我收下它，日后有事情，那些个老不死的，会出手帮我一把？”罗晨看着玉牌，挣扎许久。随着一声叹息，罗晨的气势也如泄了气的皮球般，一落千丈。
“读书人，言出既真。这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行吧。看在那群老不死言出既真的份上，我暂且将这玉牌收起，但若是日后你们反悔了，就别怪我把你们那七十二学宫全部给拆了！”
“若是真有那天的话，也许读书人就真从这世间消失了吧。”秦春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他们什么时候会来？”罗晨将玉牌收入怀中，看着秦春秋问道。
“应该就在这一个月内吧，距离惊蛰也快了。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有村民，碰倒他们了。不过他们，不是我们所要担心的。真正应该担心的，是那些人。”
“那些人就靠你了，你怎么说也是这唯一的读书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尽管你秦春秋实力不行，但毕竟你代表的是那群老不死的。该做的礼节，他们还是会做到位的。”
“光靠我可不行，若是靠我就可以震慑住他们的话，我今日也不会叫你来了。”秦春秋摇了摇头，自嘲道。
“你也别指望我，我虽然收下了这东西，可不代表我会帮你们这群酸儒。”罗晨立马撇清关系，表示自己不会出手。
“话虽如此，可若到时候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不认为，你可以继续袖手旁观。”他看着秦春秋脸上的笑容，愣了一下。旋即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你不要以为，你代表着那群老不死的，我就真的不敢对你动手。”那漂浮在屋内的圣人语录，此时挡住了罗晨离开的路。
“动不动手，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秦春秋为自己续上一杯香茗，看了一眼身边放着的有些发黄的空白纸面。
砰！
圣人语录瞬间炸裂开，化作滴滴墨点，溅射在四周的墙壁上。
“你还有一次机会。”罗晨散发出凌冽的杀意，杀意如刀不断劈砍着四周圣人语录。
“不如先坐下来，再喝一杯如何？这茶可是取自洞天，生长万年的茶树。此等仙物，可不是随时都能喝到的。光是闻一闻散发出的茶香，就可增加十年寿命。”秦春秋看着手中茶杯，若有所思的说道。
“就靠这个说服我？”
“不是说服，只是告诉你一个现实，天命本就早已确定。我们勉强能逆天而行，可凡人却没法。山下山上的差别，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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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施街，张求安看着王春，只是点了点头。王春看着他，则显得很不自在。
“小朋友，你们可知那龙须河怎么走？”沧桑的声音打破了，两人这略显尴尬的局面。
两人闻声看去，有四人站在南施街街口。
白胡老人的身旁，站着一扎着羊角辫的女孩。白胡老人和蔼地看着两人，笑着问道。
“往西边走，过了桃木街，再往左转直走，看到一排柳树，柳树旁边那条河，就是龙须河了。”王春看着四人，壮着胆子说道。
“谢谢了小朋友。”白胡老人笑着道谢，拉着身旁的女孩向着龙须河走去。
而那胖妇人则是看了一眼张求安，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走吧恒儿，在这多待一会儿，都会对道心产生影响。更何况，还有这么一个煤球在这。”
张求安看着胖妇人，双手紧张地捏着衣角。因为家里不富裕，所以从小张求安就在帮家里做事，耕田插秧放牛，他能做的都会去做。日积月累也使得，张求安变得又瘦又黑。村里和他年纪相仿的孩童，早已入学堂学习，争取有朝一日考取功名，改变自己的一生。
胖妇人拉着男孩的手，便准备离开，追上白胡老人的脚步。
“臭老婆子，你给我站住！”王春突然叫住那胖妇人，张求安看着他这模样，急忙上前拉住王春。
“还请夫人您不要介意，他就是这样个性子。”张求安捂住王春的嘴，以免他继续说出惹恼胖妇人的话。
“你把手放开。”胖妇人停下脚步，看着张求安说道。
那语气充满蔑视，就像跟家中下人说话一般。
张求安没有放手，他心知若是放手了，那王春铁定难逃一劫。“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你若是放手了，这件事或许就这样算了，可若是你还不放手，那就两件事一起算，你们两人就别想回去了。”
“三。”
胖妇人向前踏了一步，张求安能够感觉到，地上的青石板都随着胖妇人这一步，震了好几下。
王春则是趁机把张求安的手给拉开，怒目圆睁指着胖妇人说道：“你有种再把刚刚的话给我说一遍？！”
“哈哈，你这小孩，可知礼貌二字？”胖妇人阴笑地说道。
张求安看着胖妇人这模样，想拉着王春往祖祠那边跑。可不管他怎么拉，王春就如脚下生根一般，一动不动。
“对你这种人，还需讲任何礼貌？”王春讥讽道。
“呵呵，不愧是穷乡僻壤，就连这小孩都如此的顽劣不堪。也罢，今日我就帮你父母，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小孩，让你知道礼貌二字。”
话落，胖妇人连跨两步，眨眼间便冲到了王春面前。胖妇人右手高举，对着王春的脸，用力挥下。速度之快，能听到那划破空气的声音。
王春看着胖妇人这等气势，双腿打颤咬着牙硬是不退半步。胖妇人的巴掌，眼瞅着要落在王春的脸上。张求安一把将王春推走，瘦弱的背脊，狠狠地吃了胖妇人这一掌。
先行一步的白胡老人见胖妇人还没跟上来，便返回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白胡老人刚回到南施街街口，便看到胖妇人的手掌，落在了张求安的背脊之上。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而张求安整个人，也如同那被砸向地面的石头一般，狠狠地落在了青石板上。身下的青石板，瞬间化为齑粉。胖妇人这掌力度之大，可见一斑。
白胡老人见状急忙冲到胖妇人身边，右手抓住衣领向后一拉，随后反手一掌拍在胖妇人胸口上，将其击退数步。左手从怀中掏出一瓷瓶，没有任何停留冲到张求安身旁。一颗散发着奇异香味的丹药，被白胡老人从瓷瓶中倒出。
“吕夫人！你可知你做了什么事情？！”白胡老人将丹药喂下，右手抱着张求安，左掌按在其胸口。
而被张求安一把推走的王春，看着白胡老人怀中。被鲜血染红的青白云纹，整个人坐在地上愣住了。
几息后，王春突然如发疯的野狗一般，向着胖妇人冲了过去。
白胡老人见状，左手隔空一抓。将王春抓了回来，同时一根银针从袖口飞出，刺在了王春的后脖颈之上，瞬间王春便安静了下来，如木偶一般被白胡老人放到一旁。
被击退的胖妇人，看着白胡老人，那眼神恨不得将白胡老人给生吞活剥了。“吕夫人，你可别忘了，这次我们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白胡老人背对着胖妇人，语气严厉的说道。
看着白胡老人的背影，想到出发时所说的话，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是我鲁莽了，还望伯灵国师不要介意。”
“这话还是你自己回去和他说吧，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说这些。”白胡老人冷哼一声，收回心神，全力抢救怀中的张求安。
“不请自来也就算了，可你们还打伤了这村里的孩童，这事是不是该好好说道说道？”一阵风吹过，一个带着愤怒情绪的声音在几人耳边响起。被胖妇人唤做恒儿的男孩，急忙跑到胖妇人身边，紧紧抱着胖妇人不撒手。
而那羊角辫女孩，则是靠在街口一旁的青石墙壁上，看着那抱着胖妇人的男孩。
“是我们失礼了，还望先生您不要介意。”白胡老人将张求安，缓缓放到地上。起身对着街口，双手作揖弯腰道。
“你们还知礼貌二字？”
“是我们不对，还望先生能够谅解。”说着白胡老人，直接一掌向着胖妇人拍下。两人相距数步，可胖妇人却直接跪在了地上，身下的青石板直接化为齑粉。而一旁的男孩，则是被眼前这一幕，给吓的哭了出来。
“你带着他们两个来学堂找我，至于她……，就让她在这跪着吧。等什么时候，他转危为安，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话落，一个“封”字，从空中落下，落在了胖妇人的天灵之上。
看着被“封”字，镇压在原地的胖妇人，白胡老人叹了口气：“出发前便提醒你，收起这暴怒脾气。你非不听，现在可知道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