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涉挂了叶何翩电话,凤斯羽明眸忽闪道:
“原来是步老板啊,卖什么啦,要不要我光顾啊?”
“我的字画啊,蝈蝈想要吗?”
“好啊,用我名字写一副对联。”
“私人订制,得加钱!”
“本姑娘的车,随时回市里,谁坐谁加钱!”
“咸鱼终有翻身时,原来烧钱的车子,也有赚钱日。”步涉叹道。
“也不一定车子就烧钱,也有会赚钱的;就像男人不一定都是坏人......”
“比如我,就跟别的男人不同?”
“哟,你承认啦,我是说,也有的男人他是坏蛋!”
“呃,咱们还是聊车子吧,过两天得买一辆了。”
“你要赚钱的车啊,买货车吧,拉东西赚钱。”
“你丫说我是东西?”
......
虽然对这蝈蝈恨得咬牙切齿,但自己常常来回奔波,有时候还得进山,卖掉古玩,首先得考驾照,买车。
步涉匆匆交代了熬药和看火,带上甄田涛,坐凤斯羽车子回市里。
瞧一瞧得到叶何翩“非同一般”评价的倭国人,到底什么来头?
到了市里,见到步涉的青石殿,凤斯羽讶异道:
“你不是步惊云,你是步惊天,捡个小仙女,捡座大殿堂,明天要捡什么咧?”
“本想捡个媳妇,奈何被人捷足先登;那咱们先去捡一顿吃的吧?”步涉逗她道。
翌日。
回到店里,新招的营业员也到位了一个。
会两门外语,英语滚瓜烂熟,日语娓娓动听。
名字也不差,出自云想衣裳花想容,叫贺云裳。
最主要亭亭玉立,美丽动人,步涉很满意。
步涉不仅年轻,最主要未婚,贺云裳对这老板,更加满意!
了解营业员之后,步涉打听起倭国人。
叶何翩解释道:
“这客人是个华夏通,比我们还通,我们只会外语,镇不住!”
步涉哑然失笑,客人刚好就到了——不是袭击自己那个倭国人。
用“非同一般”形容客人,倒也非常贴切。
眼前这位倭国人,五十左右年纪,两鬓微霜,西装革履。
主要的是气质,平静里透着高贵,淡定中给人谈笑用兵的感觉。
后面跟着个年轻的女秘书,正在店里慢慢浏览。
步涉不卑不亢地冲客人点点头,用仅会的两句岛国话中的一句,跟他打了招呼。
叶何翩在旁边掩嘴而笑,客人却用字正腔圆的中文客气道:
“您就是步掌柜,年轻有为;我是向元夏,请多关照!”
步涉瞪一眼叶何翩,眼神在说,客人会中文,不提醒我,一会怎么治你!
叶何翩扮了个鬼脸,不吃他那一套。
步涉回头故作惊讶,赞叹向元夏中文了得,向元夏哑然道:
“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其实我是华夏子孙,在倭国也是为华夏人不受欺负。
异日步总到了倭国,自然知道。”
步涉纳闷倭国什么机构,有这样的情怀和实力?
向元夏不再说话,瞧着墙上一副对联,步涉只好陪同着。
那副对联正是步涉写着玩的:
抱貂蝉,遇贵妃,问昭君,想西施;
观水浒,临红楼,梦西游,战三国。
自己来不及尴尬,向元夏赞道:
“字妙,力能扛鼎;构思好,美女对名著!”
步涉指了指鬼市淘的那幅山水立轴,推荐道:
“这些对联,无名小卒所写;那幅古画,才出自名家之手!”
“对联字有苍劲雄浑的气势,行笔尽显筋骨,即使不是名家,如果作者还活着,是大师的潜质!”
步涉心中暗骂,瞎呀,作者就在你面前,倭国人才死了呢!
为了发财大计,还是笑脸相迎,一件一件字画介绍过去。
倭国文化和我国文化源远流长,他们十分推崇我国文化,尤其书法,顶礼膜拜,简直瞧着别人的媳妇,美得不要不要的!
这向元夏也是,秦篆、汉隶、魏碑、唐楷、颜柳、苏黄,无不如数家珍。
步涉知道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为了不失我国体面,如履薄冰地陪同。
向元夏看了一个多钟,从那副对联点起,把店里的书画摘走了大半——包括谢时臣的山水立轴。
像沙滩上的贝壳代表大海,算是华夏文化一粟的不少物件,也被向元夏淘了去。
这儿开店,没有件件十元、样样十元那事,都是直抵云霄的天价。
向元夏却视若鸿毛,信手拈来,足见财大气粗。
向元夏正准备起身离去,步涉心中一动,挽留道:
“向先生留步,寒舍有几样书房珍藏,邀先生小赏片刻。”
又回头对叶何翩道:
“偏偏上茶!”
叶何翩微瞪了步涉一眼,星眸射出两道光芒,小李飞刀般,招呼营业员贺云裳进了茶室。
宾主落座后,新来的营业员贺云裳沏茶,茶一入盏,醇香四溢。
客人向元夏客人轻轻嗅了嗅,已有几分陶醉之感。
步涉庆幸昨天买了好茶——八八青普洱。
既然这个向元夏是华夏人,步涉少了顾忌。
香茶一盏之后,案上铺起素毡,叶何翩的纤纤玉手,捧来了古砚一方——正是紫袍玉带石三才天香砚!
摆在案头,如天地乾坤纳入眼中,深紫大地,一泓碧湖,映照如紫青天。
客人向元夏把砚移到眼前,仔细瞧了砚台,还有左右铭文,双眼微微颤动。
步涉趁热打铁道:
“紫袍玉带石名气看似不如端砚,实则因为稀少,用得上的人不多,影响了知名度。
“但自古就是皇家贡品,这方砚更是上品之首,物过千载,而毫发无损。
“瞧上一眼,已是三生有幸;想有一方,唯有厚德居之!”
向元夏正赞叹不已,步涉不失时机的把砚举到他面前,开始兜售文化:
“您大概不知道吧,‘天香渺渺’是宋御书房名号,字宋徽宗始,这方砚台,就成了帝王心爱之物!”
“什么?皇帝御用!”
向元夏说着,亲自端了砚台再次细瞧,开门见山道:
“这方砚台,多少钱可以割爱?”
步涉微一思索,举重若轻道:
“既然都是华夏人,就一千万吧,RMB。”
叶何翩瞪了步涉一眼,微张俏嘴,似乎在说。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敢情这价格还是友情价了?
向元夏踌躇了一会,商量道:
“能不能借砚台,在房间看一个晚上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