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宸面不改色地迎上九爷的目光,虽然二人的年纪和经历都相差甚远,但九爷竟没能占到上风,反而被他锐不可当的凛冽锋芒所慑,先一步败下阵来。
再看黎夏,虽然被墨司宸护在身后,却丝毫不见惊惧之意,那双漆黑幽静的凤眸映着乌沉沉的光,眼尾那颗细小的红痣,越发显得鲜艳欲滴,仿佛上好美玉中沁出的血色一般。
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他已经老了吗?
九爷身上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泄了一半,布满皱纹的眼皮微微下垂,摆摆手道:“丫头又救我一命,我还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再眯一会儿。”
墨司宸这才稍微收敛气势,拉着黎夏对九爷略一躬身,然后转身离开。
刚走到楼下,就看到别墅外停了一列车队,而别墅内的人看清车牌后,纷纷如临大敌,鼓噪如哗。
“戚斩,他怎么敢来见九爷?”
“兄弟们抄家伙,他一定是来砸场子的!”
金爷和钟哥从客厅里走出来,怒道:“慌什么,也不嫌给九爷丢人。”
这两个一个是九爷的义子,一个是九爷多年心腹,一露面就震住了场子。
车门打开,戚斩迈开长腿走下来,抬手摘掉墨镜,朝对面乌压压的人群挑衅一笑。
“别紧张啊,我是来探望老爷子的。”
金爷沉不住气,冲上去喝道:“你是来看义父有没有被你收买的人害死吧!来得正好,今天你就别想走了!”
戚斩看他的眼神越发不屑,啧啧摇头:“九爷也算一代枭雄,怎么就看走了眼,收了你这个蠢货?”
他朝身后一挥手,后面一辆车里押下来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身上还带着用过刑的伤痕。
金爷被日光刺得眯了眯眼,“戚斩,你到底什么意思?”
“听说有人诬陷我,斩爷什么都吃,可就是不吃亏。”戚斩让人押着那男人上前来,拍了拍手,“我手底下出了叛徒,假借我的名义暗害九爷,如今我把人给你们送来,当着大家的面问个清楚,省得把脏水泼到我头上。”
钟哥最先反应过来,刚才偷药渣的小子说他是受戚斩指使,原来戚斩这边的手下也出了内鬼?
金爷却不信,“谁知道你是不是贼喊捉贼,想要推个背锅的出来?”
戚斩踢了那男人一脚,慢条斯理的声调里却浸了彻骨的寒意。
“说吧。”
男人立刻如连珠炮般交待:“斩爷,是我错了,是我背着您收了钱老八的钱,假借
您的名义传话……这一切都是他干的,他才是要害九爷的人!”
钟哥回过头,迅速锁定人群中某个脸色惨白的人,“钱老八?抓住他!”
众人哗然,更有大着胆子去瞄金爷的。
钱老八跟金爷的关系一向很密切,如果整件事真是他策划的,那金爷是否知情?
金爷已经冲上去狠狠踹了钱老八好几脚,拳打脚踢,“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枉我这么信任你,你是要害死我吗?”
墨司宸和黎夏站在角落里看着这场闹剧,金爷对钱老八又打又骂,无非是想在众多前辈叔伯面前,撇清二人关系。
他看了一眼静静站在身侧的少女,“你不信他?”
否则刚才也不会对九爷说出那番意有所指的话。
黎夏神情淡漠,眼底透着超然物外的冷,“我只是不相信任何人。”
话音未落,戚斩已经走到二人面前,桃花眼里盛满笑意,看向黎夏。
“妹妹,听说你刚才在九爷面前替我背书了?想不到你这么相信我,可太让我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