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族和谈,血染西山

谈判继续着,等鹿晨林回来时,月已上中天。

“主人!”两个丫鬟揖身行礼!

“如何?”罗侯懒洋洋的,并不在意结果。

两丫头互相推搡几下,最后鹿晨林站了出来:“主人,后族使团想和您谈谈,这是他们的礼单。”

罗侯看了礼单一眼,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一个合用的。

他把礼单递了回去,正色道:“告诉他们,牧荒山方圆三百里以后就是我山水部地界了,擅闯者格杀勿论!”

“是!”

“这些礼单你们自己安排!山门内持有令箭才能安全出入,擅闯者格杀勿论,明白了吗?”

两丫头心头一跳,齐声道:“明白!”

“奴隶、牲畜、海盐什么的,我不稀罕,如果他们有心就找些奇花异草、化外奇物来,若是对我有用,我还能给他们些好处!”

鹿晨林迟疑道:“主人,听说肯末林地有很多奇花异草,它们得天地造化,在林则生,离土则亡,还会满山乱窜。主人若想摘拿,得亲自去肯末林地才行!”

“我和那个地方没有缘法!”罗侯摇了摇头,并没有兴趣。

鹿晨林又忍不住道:“主人要讨伐后族吗?”

罗侯哂笑一声:“我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长则百年短则数十年,必定会有异族血洗这荒州大陆。我不过是,借这地方休养生息罢了!”

鹿晨林脸色骤变,迟疑道:“主人说的可是邪族?”

“是不是邪族我不知道,很多东西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

米奈忽然插话道:“主人,我们是邪族吗?”

罗侯笑了笑,把她抱在怀里,捏着她的脸蛋道:“我们是山水部!邪族异族什么的,他们爱怎么喊就怎么喊。有饭咱就吃,有衣服咱就穿,有人欺负咱们咱们就打回去。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过不下去了就好聚好散!日子就是这么简单!”

“嗯!”小丫头点了点头,脸上晕满红霞。

“你们的屋子在北雨楼,去休息吧!”

鹿晨林为难道:“主人,使团还在等回话呢!”

“明天回话,他们会恭敬许多!”

“是!”虽然心有疑虑,鹿晨林也不敢多问,领着米奈往北雨楼走去。

“哇!竹,竹子房?”

“全是竹子!”

“凉凉的!好滑啊!好舒服!这可比土窑好太多了!”

米奈的小身影,在屋里窜来窜去,满地打滚!

“青镰姐姐,你睡哪?”

“青镰姐姐,你笑一个!笑一个!嘿嘿!”

“鹿姐姐你睡哪?”

“哇!鹿姐姐,咱们一起睡吧!”

凉亭下,罗侯莞尔一笑。

这才是后族该有的样子。

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

罗侯一伙悠闲休憩,山下的使团队伍却愁得团团转。

他们收到了普歌城的灵信,也收到了三个坏消息。

族长和族老们被异族人重伤!

南三族意欲北上!

普歌城内暗流激荡!

“这些人的脑袋被驴踢了吗?”乌雁气得骂骂咧咧:“一群短见的老东西,投靠南三族能有什么好下场?”

恩云拄着节杖叹气道:“毕竟安稳了许久,好了伤疤忘了疼!如今横生变故,他们当然要蹦跶几下!”

乌雁恨道:“断不可让南三族北上!有乌拉原做屏障,此事还有盘桓的余地!”

恩云愁眉紧锁:“阻止南三族北上,只靠我后族是不行的!”

“那就把灵族和羽族拉上,重立我北三族盟约!”

恩云颇为无奈:“我后族势微,要办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又是从长计议,外有强敌环伺,族内祸起萧墙,让乌雁气得七窍生烟:“这天杀的异族人!横生枝节,龟缩在山上战也不是和也不是,他们到底想怎样?”

恩云捋着胡须道:“这异族的做派确实和以往不同,也不知他们在顾忌什么!若能知晓内中缘由,咱们的处境会好上许多。”

乌雁气道:“不管如何,明天一定要见到异族人,哪怕身死也在所不惜!”

恩云点头赞许,目光深沉似海。

今夜又要焦灼一番了!

远处的夜空下,有夜枭游弋,他们守卫着洛特山脚的密林,威慑所有敌人。

一只羽枭扶摇直上,穿过树梢和迷雾,一直飞到山巅的塔楼前,它才衽敛翅膀,变成一个头插羽饰、身披羽衣的倨傲青年,在塔楼前揖礼道:“统领,洛特山脚来了山君族夜郎部三百精锐!”

“杀了!”塔楼里传来铿锵尖锐的声音,听着有些刺耳。

倨傲青年恭敬道:“喳!”

他退到悬崖边,纵身一跃,重新变成怪鸟的模样,向密林扑去。

俯冲而下,疾风猎猎呼啸。

怪鸟长唳一声,便有无数猛禽呼应。

这些怪鸟扑入林中,弄得狂风四起,草木摇晃。

藏在林子的巨狼脸色骤变,撒蹄狂奔,不料三四只巨鸟围了过来,将去路团团围住。

只见头顶一黑,一只妖鸟已经压在了它后背上,利爪刺入血肉,抓得脊骨剧痛,把它拎到天上来。

狼妖暗道不好,鼓荡气血正要施法,不料那只妖鸟狠狠一啄,直接在它脑袋上啄了个窟窿,血流如注痛楚难当,连神志都恍惚了一下。

旁边的妖鸟也扑将上来,直接把它撕成了好几块,血洒如雨。

临死前,狼妖看到许多同伴也落到了一样的下场。

妖鸟到处都是飞翔,弄得林子里腥风血雨。

“羽~枭~部!”

巨石上,一只体型健硕的狼王口吐人言,带着浓浓喉音!

妖鸟密密麻麻,是他们的数倍之多,还占据地利之便,不是他们这点人手能应付的。

眼见事不可为,狼王仰天长啸,命令部下隐退。

那啸声三起两伏,高亢激昂,便是在十里开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只巨大妖鸟听见了啸声,立马往此处折来。

它翼宽十丈,铁爪如钩,翅膀扇动时风声肃肃,带着一股俾睨天下的霸气。

狼王瞪着巨大妖鸟喝道:“乘长风你这匹夫,竟敢阻拦我们攻伐邪族?”

巨大妖鸟仰首长唳,声若金石,它桀桀笑道:“攻伐邪族?就凭你?笑话!”

看着妖鸟徐徐盘桓,劲风随羽翅起伏,压低满林枝木,狼王心头一片阴霾。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撞进了羽枭部的埋伏圈里。

见他沉默不语,巨大妖鸟得意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像个笑话,所以哽咽无语了?”

狼王怒道:“你这鸟人才是个笑话!呸!”

骂完之后它长啸一声,音如洪钟震惊百里,充满了疯狂之意。

“嗓门大就管用吗?”

妖鸟嗤笑一声,黑幽幽的爪子对准狼王抓去。

狼王伏低身子,龇牙咧嘴,眼瞳里凶光闪烁。

眼见妖鸟扑来,它四蹄腾踏,在林间腾挪闪躲,扬起满地泥沙。

妖鸟高声唳鸣羽翅狂扇,便有劲风呼呼大作,吹得草木翻折。

狼王的身影在疾风中摇晃不定,隐隐有些失控。

怪鸟探爪一扑,刚好和狼王拱身相撞。

咚的一声闷响,狼王跌入丛林中,洒了一地血迹。

怪鸟腾空而起,羽翅狂扇妖风呼啸,吹得草木摇晃飞沙走石。

狼王在林子里根本就藏不住,他恶狠狠的瞪着妖鸟,恨不得将它扒皮食肉。

妖鸟桀桀怪叫,像猫捉老鼠一样在狼王头上徐徐盘桓。

夜空下到处都是鹰唳狼嚎之声。

无数飞鸟盘桓游荡,把夜狼从林子里抓出来,然后数头怪鸟联手,在空中把妖狼撕碎,血洒如雨。

狼王看得目眶欲裂,它含恨咆哮声彻川野,滚滚魔音弄得林子一片混浊,到处都是烟尘激荡草叶纷飞,什么也看不清楚。

妖鸟长唳一声,拔高身形羽翅狂扇,想要将烟尘驱散。

一道黑影却在此时窜出,企图趁乱逃跑。

妖鸟展翅惊掠,像闪电一样扑了下去,巨爪掐中狼王脊背,血流如注入肉三分,然后腾空而起,把狼王抓了起来。

狼王龇牙咧嘴仰天长啸,啸声两起一伏魔力滚滚,潜藏无尽的苍凉和悲悯。

妖鸟的身形在啸声中晃荡不定,终是破了化形之术,从空中跌落下来,变成一个年近四旬,高鼻尖嘴,昂扬健壮的中年男子,手带铁甲淄衣大袖,站那不怒自威。

狼王也破了化形之术,变成一个三十余岁,刀眉长嘴,面容凶恶的黄脸汉子。

他斜裹一件狼皮,黄发蓬松凌乱,臂膀和后背有两道伤口,血流汩汩触目惊心。

“泣血归元!”乘长风扬起下巴,冷冷道:“你以为破了我的变身之术就能苟活下去?”

黄脸汉子呸了一口唾沫,话都懒得回。

“很好!”乘长风残忍一笑,挺身向狼王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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