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穿成四福晋的第二百一十二天 齐嬷……

齐嬷嬷原本都快走到熹嫔跟前了, 看清扶着她家娘娘的人是苏培盛之后她的步子就顿了一下,再一看她家娘娘换的不是之前定下的那件明黄色的旗装, 而是一件正红的, 她的步子就彻底停住了。

看见苏培盛的时候她以为他是皇上派来给她加娘娘撑场子的,,看见那件眼熟的旗装之后她便猜到皇上这是亲自来了, 不然以她家娘娘的性子肯定是不会穿这件旗装的,她要是真喜欢这件旗装它之前也不会落选不是。

这普天之下能劝住她家娘娘的除了皇上也就只有她了, 她没跟着去,这不就证明皇上也来了吗?齐嬷嬷想。

她原本都不打算动了,毕竟有苏培盛扶着她家娘娘应该是出不了什么事的, 在熹嫔跪下去之前她是这么想的。

苏培盛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不假, 苏培盛跟在皇上身边的年头比熹嫔还要久也不假,可苏培盛就是再得皇上信任和重用也只是个奴才,熹嫔是个嫔主儿,她这一跪, 跪的是她家娘娘,偏偏苏培盛就在她家娘娘身边站着,熹嫔要是跪得偏一点儿还真不好说她跪的人究竟是谁了。

苏培盛一向谨小慎微,见熹嫔这样立马就要给她请安,偏他一只手正扶着她家娘娘,这才迟迟未动的。

这个时候就要夸一夸当归了,别看她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 关键时刻她还是知道要顶上来的, 立马就走了上去,苏培盛见来的人是她,示意她到另一边站着去, 看她将她家娘娘扶住了,这才把手收了回去。

齐嬷嬷一直盯着这边看呢,见当归站错了位置又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这丫头真是不经夸,要是她过去,肯定是不会站错地方的,但凡是有心里点儿成算的人都知道该站哪儿,总不能真去跟苏培盛抢吧。

之前熹嫔挡了她家娘娘的路,还勉强能说她是没看见,现在熹嫔还挡着她家娘娘的路,这,她可就不乐意看了,她难道就不知道她现在这个样子有多吓人吗?齐嬷嬷想。

她忍了又忍才没在心里把熹嫔比作一种动物,现在听熹嫔跟她家娘娘要水净面,她终于动了。

她越过了跪着的熹嫔,又小心翼翼的越过了她家娘娘,站到了雨骤跟前。去打水这种事情当然要让脚程最快的雨骤去了,至于雨骤打回来的是凉水还是热水,端回来的时候会不会一个不小心洒出来她就不知道了,齐嬷嬷坏心眼儿的想。

等她看见雨骤端着满满一盆子水晃晃悠悠的回来了时候她就知道雨骤这是又要“闯祸”了,闯祸好呀,她今儿还真就怕她不闯祸。

可惜雨骤离她还有些远,她还真看不清那水有没有冒热气儿,齐嬷嬷看着那盆子晃荡个不停的水,想着。

秀玉看见雨骤端了满满一盆水就回来了倒没想着要躲开,她想的是原来雨骤这丫头的力气比她想象得还要大看来她说她比小冯子和小谭子力气都大不是在吹牛,她说的是真话。

她看见那水在晃,雨骤也在晃,不过雨骤没有那水晃的那么厉害就是了,她是想开口让当归过去搭把手的,毕竟两个人抬着总比一个人端着稳当多了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齐嬷嬷平日里对鱼骤的耳提面命在这种时候起了作用,那水都晃成这样了,水盆愣是没翻。

虽然没翻,水盆里的水却被晃荡得到处都是,旁人顶多就是被溅湿了鞋袜,熹嫔却不一样,谁让她跪着,但是要用这水的人又是她呢,雨骤就是要端水给她,这水不淋她淋谁呢。

熹嫔大概是不被秀玉盯怕了,求了水之后就一直低着头,还真没看见雨骤端着一大盆水就来了。等她发现的时候那水已经淋到她头上了。幸亏那吉服是有帽子的,不然她真的就成了落汤鸡了。

她戴着帽子,所以水刚淋到她头上的时候她还真没什么感觉,是那水越来越多,多得都从她的帽檐上滴下来了,她才察觉到的。

她发现自己被淋了,立马就抬起了头,她这一抬头帽子上的水就开始顺着她的脸和脖子往下流,吓得她一把就把帽子摘了,然后顺手放在了她的右手边。

熹嫔是个什么性子秀玉还是知道的,那就是个无理搅三分的主,看她这架势秀玉就知道这事一时半会儿是完不了的了,所以在雨骤去大水之后就绕开她回宝座上坐着去了。

熹嫔要演戏,她坐着看就是了,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让人端些糕点来,没有糕点拿点儿干果也行,这种时候她就想起胤禛来了,他衣裳和喝的都带了,怎么就不知道给她带点儿吃的来呢?秀玉腹诽着。

她正神游天外呢,就听见咚的一声,立马就回了神,然后她就看见雨骤弯下腰,学着熹嫔的样子把那盆水也放在了自己的右手边。

她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赶在熹嫔开口之前扑通一声也跪下去了,不过她可没像熹嫔那样低着头,她是直着腰跪着的。

熹嫔勾着腰低着头跪着,雨骤直着腰抬着头跪着,要不是熹嫔穿着吉服,雨骤穿着宫人才会穿的旗装,还真不太分得清谁是嫔,谁是丫头。

熹嫔原本是想训斥雨骤的,没成想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呢,雨骤先跪下了,这下好了,她开口吧,显得有些刻薄,她不开口吧,她又觉得憋屈,别提多难受了。

雨骤自然是不知道熹嫔心中所想的,她若我知道了,怕是要学着齐嬷嬷把白眼儿翻到天上去了。

雨骤觉得熹嫔不仅不该训斥她,还应该多谢她才是,毕竟她要是真端了满满一盆子热水来,熹嫔恐怕就真得把那帽子远远的扔开了,到时候错的人可就成了她自己了。

她是真的没往这上头想,可不是怕端不稳这水盆会烫着自个儿,雨骤有点心虚的想。

熹嫔觉得雨骤既然跪下了,那就是再向她认错,既然如此,净面这事就不用她亲自来了,由雨骤服侍便可,这么想着,她总算起了身。

结果她才刚站稳,雨骤也起来了,熹嫔正想吩咐雨骤把水盆端起来,就见她越过了自己,到皇后身边站着去了。

敢情人家压根儿就没把她看在眼里,满眼都只有

皇后娘娘,除了皇后的吩咐她谁也不听,皇后让她打水,她打来了,皇后没让她再做别的,她就回去站着去了。

熹嫔看了看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的雨骤,又看了看一定是在装傻的苏培盛,发现这观桑台上的人她一个都使唤不动。

她想了想,觉得她这张脸要是再不洗恐怕脸上的血就洗不掉了,在跪着洗和坐着洗之间选择了后者,自己给自己再这观桑台上找了个座位。

秀玉见熹嫔席地而坐时挑了挑眉,看她把自己的龙华扯下来当做巾帕在脸上擦来擦去时又挑了一下眉。

这熹嫔还真够豁得出去的,为了她那张脸仪态也好面子也罢通通都不要了,也不知道熹嫔看见她自己现在这幅尊容之后会不会被自己吓着,毕竟她现在的模样真不怎么好看,秀玉想。

熹嫔其实也发现她现在的模样不怎么好看了,她把装了水的铜盆当铜镜用,虽然看的不太清楚,她还是发现她现在的模样瞧着有多滑稽可笑了。

没看见的时候还好,这会儿看见了她羞得脸都快烧起来了,她实在不敢相信她顶着这样一张脸上了观桑台,还把皇后身边的人基本上都见了个遍,她们嘴上虽然不说,心里指不定在想些什么呢,熹嫔又羞又恼的想。

还好她刚才跑得快,不然看见她这个样子的人就是桑林里的那些人了,皇后的人可能还不会将此事传出去,桑林里的官眷们却是一定会把这事传出去的,熹嫔庆幸的想。

不过她很快就庆幸不起来了,因为她发现她的鼻子上的血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她一开始是避开了伤得最重的鼻子的,就只在鼻子的四周用龙华沾着水擦一擦,后来发现只是沾水还不够,就把那龙华叠起来,放水里浸湿了再擦。

这会儿她又不嫌雨骤打的水多了,就她这样子,这大半盆子水还真不一定够用。

她最后擦的才是她的鼻子,这一次擦她终于发现她的鼻子会流血不光是因为她摔了,还因为她的鼻头和鼻梁都被磨破了。

这下她是真慌了,想着这龙华反正也不能要了,就把那龙华打湿再拧干,再打湿再拧干,就这么重复了三回,这才觉得那龙华能用来擦伤口了。

龙华碰到伤口的时候她疼得嘶了一声,牙都咬紧了,也正是这阵疼让她反应过来御医是给她的伤口上过药的,因此她擦拭伤口的动作立马就顿住了。

这样就挺好,只有这样她才能名正言顺的去找那个小答应的麻烦不是,熹嫔想。

熹嫔上观桑台时急匆匆的,下观桑台时也是急匆匆的,就好像有人在追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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