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应该降罪于我

今日上朝在姬辛的漫不经心中结束,他似乎是想下来直接找侯嫮,只是脚步往前迈了一步,而后顿住,有些失落地离开。

侯嫮看着姬辛的背影有些怔愣,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耳边就响起群臣的问候,回过头来脸上挂上和煦的笑容,一一回应。

侯嫮应付完群臣又是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本想直接往紫宸殿走去,才走了几步,就看见前方站着的宫铭。

一如她身上穿着一样的紫色朝服,回过头来看着她时,侯嫮眼尖的发现了宫铭腰间挂着的玉佩,是龙佩。

眼睫颤了颤,细长白嫩的手指移到腰间握住了凤佩,是一对?

她昨日就发现了身上带着的这块玉佩,凤凰图案,白玉材质,却看不出是何由头,佩玖和剑奴都回房了,早上起来又忘了问,阴差阳错竟戴在了身上。

嘴角轻扬,侯嫮脚下步子不停,走到了宫铭面前,“王爷。”顿了顿轻笑一声,“王爷身上的玉佩……”

将腰间玉佩解下来,食指绕着红绳,凤佩悬挂于空中,在二人眼底。

“和本太师身上这块倒是像。”

宫铭一愣,随即有些好笑地说道:“怎么,佩玖那小丫头没告诉太师,这巫山凤佩,就是本王给的。”

侯嫮眼睛微眯,“那便物归原主!”guwo.org 风云小说网

宫铭摇摇头,“巫山凤佩可压制百毒,依太师这遭人嫉恨的性子,还是留着吧!”

侯嫮微怔,食指用了几分力,将凤佩握在手中,“这般贵重之物,王爷也舍得?”

“舍得,自然是要舍得的!”宫铭轻笑一声,往前走几步,到侯嫮身侧,“死物……怎么能比得上太师重要?”

侯嫮身体一僵,侧过头,撞入宫铭的眼底。

他带着浅浅的笑意,眼底更是一片清泓,久经沙场的人,为何眼中毫无戾气?

侯嫮微微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宫铭往前走几步背对着侯嫮摆摆手,“不早了,本王要回府了!”

侯嫮愣在原地,宫铭……他到底想做什么?真是,愈发让人猜不透了。

想不通便不再想,侯嫮将凤佩挂回腰间,抬步去了紫宸殿。

姬辛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是捧着奏折,可心思全然不在上面。

早早遣了小太监在殿门外守着,一看到太师就要回来通报。

时间过得真慢,看一眼桌上的沙漏,才过去一柱香的时间,太师还没来,又是一柱香,还是没来……

等啊等啊,一刻钟过去,还是不见侯嫮身影,姬辛有些烦躁地趴在桌上,看不进去奏折,他想看的,是太师。

“陛下,陛下,太师来了!”小太监急匆匆地快步走了进来。

姬辛眼中放光,立马起身就往外走。

二人与院内相遇,还不等侯嫮躬身行礼,姬辛就直接扑了上去抱住侯嫮,“太师——”

侯嫮被撞的身形一晃,往后退了一步才稳住,看着怀中的姬辛,抿了抿嘴,还是没有说出苛责的话。

“太师……”姬辛的声音带了点哭腔,在侯嫮怀中,闷闷的响起,叩着她的心。

侯嫮长长叹了一口气,伸出右手摸了摸姬辛的头,“没事的,陛下,没事的,不怕……”

姬辛把侯嫮抱得更紧,却没有再说话了。

侯嫮也只是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姬辛的背。

其余宫人早就识趣退了下去,院内只有姬辛侯嫮二君臣,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陛下似乎有些过分依赖她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相拥的时间并不长,姬辛抱着侯嫮的手在其背后握成了拳头,又慢慢松开,连带着手臂也一起松开,放开了侯嫮。

“太师。”姬辛的声音有些低沉,头也低着,叫侯嫮看不清脸上表情。

“臣在。”侯嫮轻声开口。

姬辛猛地抬头看向侯嫮,一双大眼有泪花蕴于其中,醒了醒鼻子,也不说话。

“陛下,臣在。”侯嫮弯起嘴角,笑看着姬辛,“陛下,臣一直在。”

“嗯。”姬辛哽咽着点点头,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侯嫮看着姬辛的背影,眼神暗了暗,继而跟了上去。

姬辛乖乖坐在椅子上,拿过一本奏折就开始认真看。

侯嫮放轻脚步走到姬辛身侧,坐在一旁的小凳上,微微侧头,看着姬辛。

又瘦了,本来脸上就没多少肉,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多吃点怎么长个?眼下阴影也重了,像涂了黛粉,看着就不精神。

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过桌上的奏折,这几日,是一个人批改奏折吧,估摸着也是累着了,还要习练,确实是难。

二人安安静静地坐着,一边的小德子余光看着,心里的大石才算放下。

太师无事,陛下,也能安心睡了。

姬辛眨了眨眼,斜斜看向身旁的侯嫮,抿了抿嘴,心下升起几分雀跃,又悄悄放下,太师还在,真好。

奏折批改到一半,习练的时辰到了,姬辛在椅子上磨蹭片刻,显然是有些不太想去的。

侯嫮抬眼看着外头天色,又侧过头看向姬辛,“陛下还不去箭亭?”

姬辛看着侯嫮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乖乖起身去了箭亭。

侯嫮站在门槛处看着姬辛离去,“这几日陛下没有好好用膳?”

宫人低着头回答:“回太师,陛下所用膳食与以往无差。”

“那是半夜醒了?”侯嫮又接着问。

“陛下这几日确实夜半梦魇。”

侯嫮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就回了位置上接着批改奏折,“今日,本太师不布置课业,让陛下习练结束以后,沐浴用过晚膳就早些休息。”

“是。”

侯嫮翻开一本又一本的奏折,看完就写上几个字或是一句话,规规整整地摆放好在桌子上。

全部批改完毕,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念着候府里担忧的剑奴和佩玖二人,侯嫮也没有在宫中多留,又叮嘱了宫人几句,将奏折摆放整齐,左右看了看,就出了紫宸殿。

宫墙很高,路很长,侯嫮在其中走过,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看见自己的倒影。

平白多了一点伤感。

再说在箭亭训练的姬辛,今日多了几分劲头,也不像前几日那般狠地操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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