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错了。”见不得轩辕云霓担心得掉泪，朔夜乖乖地认了错，一点都没有平时的散漫淡定。
“你怎么能这么鲁莽，”轩辕云霓这番明明是斥责的话语，语气里却满满的都是紧张和关心，“竟敢养着独乌，还敢喝下那畜生做的毒药。”
说到这个，朔夜就问：“阿晨呢？”
轩辕云霓气道：“没救他，只顾着你了。”
朔夜无奈，“姐。”
轩辕云霓恼道：“你自己都还躺着动都动不了，关心他作甚！”
朔夜只能看向墨君仪，“姐夫？”
就因着这一声，墨君仪大发慈悲地回答了他：“他没事，就在这里。”
轩辕云霓低哼一声，抬手就往朔夜的腹部按了按，“可疼？”
朔夜皱眉，闷哼了一声。
“让你乱来！”轩辕云霓说着又开始掉眼泪了，“独乌虽说替你抵了不少的毒性，可也养大了它。明日得将它取出，不然你会受不了的。”
朔夜应：“好。”
轩辕云霓瞪他，“好什么好，你可知取独乌对身体有多大损伤？”
朔夜定定地看着轩辕云霓，“小双你受得，我也受得的。”
轩辕云霓理亏，张了张口，最后只是叹了一声，“我知道了。我现在抑制住独乌的活动，你应该能好受些。可有什么想吃？”
“吃不下。”
“行吧，”轩辕云霓瞥了一眼一脸担心想上前可是又碍着有她在的云霜晨，“话不要说太多，有什么需要的就喊我，我和墨君仪就在隔壁准备明天取蛊的事。”
朔夜乖乖应下：“好。”
轩辕云霓在经过云霜晨的身边时，嘱咐道：“说话可以，但是不要让他太费神了。”
云霜晨点头，“我知道了。”
等轩辕云霓和墨君仪离开了，云霜晨便走到朔夜床边。
“吓到了？”轩辕云霓一不在，朔夜那乖巧听话的样子就不见了，对着云霜晨又是平时那副散漫模样，“小双往你身上撒气了吧？”
云霜晨定定地看着朔夜，没有回答他的话，只道：“我烧了那副棺材。”
朔夜一怔，低声道了声谢。
看着朔夜那苍白憔悴的脸，云霜晨没忍住在他床榻边跪坐了下去，头抵在榻上，“对不起。”
朔夜一愣，随后勉力抬起手，放在云霜晨头上揉了揉，“道歉什么？这事我和小双也都有份，要对付幻熠那个畜生，会遇到这些事也是难免的。”
“大韦他……”完整内容
朔夜道：“我相信他的为人，他会做出这样的事定是有苦衷的，说来他在国师府的时候也是在护着我的。”
“谢流昀，”云霜晨的声音很低，缓慢而又郑重地道：“谢谢你。”
不仅感谢他救了自己，也感谢他没有怪谭韦。
朔夜又揉了揉云霜晨的头，“我说过会保护你就不会食言。”
他的动作根本没几分力气，可云霜晨却是被安抚得眼眶湿润。
云霜晨再次低喃：“谢谢。”
离开朔夜的房间，墨君仪就察觉出了轩辕云霓的沉重，“你很担心？”
“我没替人取过独乌，”轩辕云霓蹙眉，“小夜此时的身体本来就弱，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承受得了取蛊的过程。而且他体内还有毒素，在取出现在的独乌的同时还要再放入另一只独乌。”
对于痛觉正常的人来说，这个过程已经可以痛的致死了。
“你为何不让若霜取？”
既然一向都是若霜若雨她们两个替她取蛊的，她们的经验自然较多。
“事关小夜，我放心不下，”轩辕云霓蹙眉，半带自嘲地道：“不过最后或许还是得她们动手。”
眼前有鲜血之景，耳边有痛呼之声，躺在面前的还是朔夜，轩辕云霓不认为自己能保持冷静。
她偏头问着墨君仪，“有没有能封住小夜痛觉的方法？”
“一般的法子应该行不通。”墨君仪也查过独乌的资料，如果寻常止痛的办法有用的话，独乌也不会被人敬而远之。“但有个方法，或许能用。”
轩辕云霓立马问：“什么？”
“以毒攻毒。”墨君仪沉声道：“以蛇毒使朔夜丧失知觉，趁此取蛊。以往这个法子对朔夜而言是没问题的，可如今他体内还有另外一种毒素，再用蛇毒的话。”
说到这，墨君仪顿了顿，“我也不知风险如何。”
轩辕云霓听得更揪心了，“风险太大，不能用。”
已知的风险她可以承受，未知的风险她却是一点都不敢冒险。
轩辕云霓和墨君仪两人就在隔壁的房间讨论了一整晚，最后轩辕云霓还是决定让若霜替她动手。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二人随意地用了些早膳便回到朔夜的房间。
轩辕云霓进房间的动作很轻，可趴睡在朔夜床边的云霜晨却是一下就醒了。他看到是轩辕云霓和墨君仪两人时就放松了下来，下意识转过头看向朔夜，朔夜却是没有醒。
轩辕云霓走到床榻边，伸手摸了摸朔夜的脸，轻声问：“小夜睡了多久？”
云霜晨把位置让开，“你们离开之后没多久他就睡过去了。”
看着朔夜的脸，轩辕云霓心疼得要死。虽想着让他多休息，可取蛊也是迫在眉睫的事，她静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还是拿了一个小瓶子放在朔夜的鼻翼之下，轻轻地摇晃了几下就收了回去。片刻之后，朔夜的眼皮动了动。
他睁开了双眼，还是带了些迷糊：“姐。”
轩辕云霓柔声道：“晚点我让若霜给你取蛊，现在先吃点东西。”
“嗯。”尽管他还是没有食欲，但他也知道得吃点东西攒点力气。
轩辕云霓才伸手，云霜晨就上前：“我来吧。”
她稍稍让开了身子，让云霜晨将朔夜扶了起来。
朔夜硬撑着喝了一碗药膳粥，吃了一小碗面，就怎么都吃不下了。
将东西都撤下去之后，轩辕云霓才严肃地跟朔夜说：“小夜，我得先跟你说清楚，将独乌取出的时候，你所承受的疼痛堪比摘胆剜心，以你现在的状况不一定能撑得过去。我有另外一种蛊虫能让你暂时丧失痛觉，只是这样什么猛药都用上，你的身手怕就只能剩个一两成，且以后许是都要缠绵病榻了。小夜，你要选什么？”
朔夜有气无力地笑了笑，“直接取吧，我受得了的。”
轩辕云霓叹道：“你连犹豫都不需要吗？”
朔夜看着轩辕云霓，“那样的痛，你也是受过的。”
而且现在都还没找幻熠报仇，他不能没了武功。
闻言，轩辕云霓怔愣了瞬间又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