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还在下。
他的呼吸就烫着耳郭, 泛起细密的痒意。
宋嘉茉僵在那里不敢动弹,能感觉到他手指动作, 以及手臂的禁锢。
几分钟后,陈赐瞥了眼的表情,声音很低,带着点儿意似的,『揉』了把的头顶。
“点好了,我去洗澡了。”
“点、点了什?”
“当然是衣服,”他偏头, 好整以暇道, “不然?”
“……”
宋嘉茉把一些危险的想法从脑里删掉。
眼见他又要开口,一看就不是什好话, 连忙道:“柜里有新的『毛』巾,你可以用。”
他挑眉:“行。”
很快, 浴室里传来水声, 宋嘉茉灵魂发烫地坐在床边,他洗完。
二十分钟后,铃被人按响, 起身去开。
现在外卖软件已经很方便, 随身衣物随时就能买到, 并且送上。
站在浴室前, 敲了敲玻璃:“衣服送来了。”
“嗯。”
里间传来他的声音,被雾气和水声浸泡过,没来由地『性』感。
被拉开一条缝隙,陈赐的手探了出来。
将袋挂到他手腕上,看着他手臂上滚滚而落的水珠。
青筋,一条、两条……水珠附着在上面, 一滴一滴地向下砸。
察觉到的静止,陈赐也在原地停了会儿,声音透过缝隙飘了出来:
“站这儿干什,想一起洗?”
立马后退两步,抬腿就溜。huye.org 红尘小说网
“不不不不——我,我先去睡了。”
陈赐将带上,耳畔仍在响那几声“不不不”,像条吐泡泡的小金鱼。
他垂眼,无来由地了声。
宋嘉茉钻到被里躺下,思绪飘远。
脑海里的画面到刚刚,沙发上,问他要不要留下来住的时候。
这人……
留下就留下,还非要说什“如你做了什,受益人也是我”这样的鬼话……还非得贴在耳边说……
搞得现在半耳朵烧得要死。
宋嘉茉用力搓了下耳朵,哀嚎两声,埋进枕头里。
很快,陈赐洗好出来。
了佐证自己不会对他做什,宋嘉茉今晚特意安排了两床被,他一人一半,分开休息。
陈赐也没说什,吹干头发之后,侧躺在身边。
窗帘里筛出一些月光,影影绰绰地落在地面上。
空气里隐约有他的气息。
这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的五官形状。
陈赐:“嗯?”
他意识到在看他。
这认知让不自然地偏开眼,然后换了话题。
“我好冷。”说。
他身动了两下,掀开被,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我怀里暖和。”
脑还没想明白,身体已经先一步蹭了过去。
“冷是真的,”自己辩解道,冰凉足尖贴上他的大腿,“今天忘记弄热水袋了。”
陈赐哽了一下,很快,按住不安分的脚踝。
“行了,快睡,别『乱』动。”
“噢。”
的额头紧靠着他的下巴,呼吸间,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沐浴『露』的味道。
忍不住又嗅了两下,小声说:“我的味道。”
他今晚用的是的沐浴『露』。
他手掌就贴在脑后,不知是在说什。
“嗯,你的。”
并没多困意,睁着眼,看他喉结轻轻地滚。
陈赐大概也是意识到,突然开口问:“这几年……陈昆给你介绍过男朋友?”
“有啊,”说,“大二就开始了,很频繁,几乎每周有一,不过到大三就没了。”
“什?”
抿了下唇,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因我跟他说,我喜欢女的。”
“然后问能不能帮我保密,到时候去了,就说不合适之类的。”
“大伯自然不好说什,被我搅黄了几,就没再搞了。”
“……”他哑然失,“这你也能想出来?”
“是啊,我聪明吧?”
黑暗里,他缓缓起来,“聪明。”
过了会儿,陈赐又问:“那些人后来联系你没有?”
“有啊,有几很想把我‘掰直’,逢年过节还给我发短信呢。”
房间里安静了会儿,久到以陈赐睡着了——
陈赐冷不丁道:“那你怎的。”
“啊?哦,”反应了一下,故意道,“我就很热情地谢谢他。”
放在腰上的手收紧了些。
“嗯?”
“骗你的,”说,“我没理。”
陈赐低声:“既然不想和我分开,当时什要说那样的话?”
顿了会儿,眨了下眼睛:“觉得那时候你要走,一定有你的理由吧,我拖着你,会让你更痛苦。”
“我以你会走一年的,我考完,你就来了。”
“我想,先忍一下,没关系的。”
“后来你没来,我又觉得,也可以,你喜欢上别的人,你相爱不会这艰辛,你会过得更好。”
“我一人喜欢就好了。”
这下,陈赐久久没有说话。
戳他喉结,“有什好问的,你还不是答应了。”
“我是以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窗台猛地溅起一滴雨水,在夜里发出空旷的声。
其这五年是必须的,想,漫长的时间也向他证明,他以没有自己对方会过得更好,可是,似乎从很早之前,命运的藤蔓就将他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
没了对方,谁也不能活下去。
分开是了彼此着想的人,误以对方爱上别人会过得更好的人,兜兜转转间,发现对方最喜欢的还是自己,再牵起手,好像就是很自然的事情。
像是拱桥,越是狂风暴雨无法摧毁,越是能看到它的坚固。
没有更好的了,他相爱,才是最好的。
蹭了两下,感觉腿还是很冰,像是想测试他的忍耐程度似的,弓起足尖,放在他的小腹上。
陈赐:“……”
他声音沙哑,“干什。”
“冷呀。”
“我有办法能让你马上热起来。”
“……”
“…………”
似是发泄,陈赐重重『揉』了两下:“试试?”
被他『揉』得全身发烫,连连后撤:“不、不用了……”
“那就赶紧睡觉。”
“我睡不着……”
他嗓音更沉,似是咬牙切齿的暗示:
“再不睡,今晚不要睡了。”
宋嘉茉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还不睡的话,明天就没法采访了。
吸了吸鼻,很委屈地,含泪收了还想作恶的手。
第二天一早,是被床边的动静弄醒的。
陈赐掀开被一角,起身,也『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想起来。
“不用,”陈赐说,“去给你做早餐,你再睡会。”
晨光熹微,他背对着脱下衬衫,能清晰地看见后背纹理肌肉,和异常好看的倒三角身材。
陷在枕头里,突然在。
陈赐:“什?”
“就是觉得,你好像我包养的男大学生哦。”
他角『色』代入得挺快,俯身,『揉』了把的后颈。
“行,那老板再睡会儿,做好了叫你。”
“嗯……”
这是最舒心的一早上。
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香味,确信,失而复得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词语。
陈赐替把时间算得很准。
按时起来,吃完早餐,又简单收拾了一下,到电视台时刚好上班。
忙了一上午,中午要出采访。
因是在咖啡厅的单人采访,康康姐主持,小宣摄像,宋嘉茉记录,人员刚刚好。
进了咖啡厅,康康姐先去找人,和小宣买喝的。
宋嘉茉仰头,对着挂牌挑选咖啡。
小宣像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一劲地朝那边看:“我靠,真的是那?真的是那?!”
“什这那的,”宋嘉茉低头点单,“你喝美式对吧?”
“对。”
很显然,小宣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
“你快看,就康康姐对面那,好他妈帅啊。”
帅?再帅能有多帅?
宋嘉茉转头。
十米远之外,众人的议论声中,那人漫不经意地坐在沙发上。
正午的阳光从他头顶垂落,勾勒出他高挺的眉骨和鼻梁,流畅的下颌角,清晰的唇线,还有宽阔的肩。
……是陈赐。
冷不丁在这看到男朋友,竟然还是的采访对象。
宋嘉茉反应了好一会儿,骇然道:“你不是说三十多岁吗?”
搞得没往这方面想。
小宣:“这不是他误导我吗!害得我没化妆!”
“哪知道是帅比,草,衣冠楚楚,看起来还很『性』冷淡,爱了。”
嗯。
谁能想到这衣冠楚楚又冷淡的帅比,昨天在被里还在解的内衣。
宋嘉茉不自然地『摸』了下耳垂,出于工作的考虑,暂时没说他的关系。
正在怔忪间,陈赐忽然抬眼,直直朝看来。
小宣:“他看我了哎。”
轻咳两声,赶紧道:“咖啡好了,走吧。”
在陈赐对面坐下。
没多久,采访开始,能听到康康姐抛出一又一问题,而他举重若轻地,一一答。
就低着头记录,心脏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疯狂跳动。
采访停顿的期间,陈赐略微动了下腿,足尖抵着的足尖。
猛地抿住唇。
没一会儿,陈赐又换了姿势,长腿一展,贴在的腿间。
那一块儿皮肤似乎开始发烫,指尖发抖。
圆桌之上,一问一答,气氛专业而和谐。
圆桌之下,这人毫不避讳地探身,侵占的寸寸空间。
宋嘉茉脑嗡嗡叫。
救命啊……怎还是这像偷情……
终于,一场煎熬的偷情,不是,采访终于结束,康康姐着做了感谢,整理手上的资料。
小宣开始收拾设备。
康康姐看了的记录,肯定道:“嗯,不错,记得挺清楚的。不过……你脸怎这红?”
“闷的吧,”宋嘉茉扇着风,“空调开太大了。”
小宣指了指的头顶:“可是窗户开着,冷风还在往里灌哎。”
宋嘉茉:“……”
最后陈赐离开时,清晰地看见,他脸上是带着的。
不是那公式化的,他是真的觉得,很好:)
一被戏弄的感觉涌上心头,打开手机,啪啪给陈赐发消息:【你知道我要来采访你?】
陈赐:【才知道的。】
那边又显示正在输入,宋嘉茉先发制人:【你下次别这样了[兔握拳]】
陈赐:【哪样?】
【我看你挺喜欢。】
“………………”
周末的时候,他重新搬了家。
在车上,宋嘉茉细数自己的长大,例如现在嘴里含一片薄荷糖,已经不会晕车了,又或者学了几道菜,会处理一些简单的独居故障。
陈赐就在旁边『揉』着的手:“嗯,很厉害。”
搬家公司的师傅头,着跟说:“你男朋友哄你怎跟哄小孩儿似的。”
一小时后搬家完毕,二人就坐在沙发上休息。
陈赐道:“阿姨不在家,要叫来?”
因他太久没住,阿姨会周末来打扫一下,其余时间不在。
“不用了,”宋嘉茉脱口而出,拒绝道,“家里没人不是挺好。”
陈赐眯眼:“想干什?”
“……我不是那意思。”
“也可以有那意思。”
“……”
我真的没意思!
晚饭之后,临时接到通知,说明天要录采访节目,得去外地出趟差。
康康姐看是好机会,便打算带和小宣一起。
是时间不太宽裕,今晚就得走。
机会是好机会,时间也是真的赶。
宋嘉茉收拾了行李,距离出发还有半小时。
已经给小宣报了地址,下电视台的车会来接。
陈赐正在房间里刷牙,堂而皇之地走过去,坐在他的洗漱台上,就那看着他。
洗漱完毕,陈赐垂了垂湿漉漉的眼睫。
“干什。”
眯眯地:“看看你呀。”
他说:“没良心。”
“我哪里没良心,出差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咕哝着,往前凑了些,手臂搭住他的肩膀,小声示好,“别生气嘛,来再补偿你。”
他在这一瞬抬眼,目光漆黑如墨。
“怎补偿?”
眨了眨眼睛,被他放倒在身后的镜上。
陈赐:“接吻?”
鼻尖越靠越近,没有答,被他分走呼吸。
身后是冰的,身前是他滚烫的唇舌,噬咬之中带着丝丝缕缕的热气,他舌尖的水被渡到的舌根里。
他甚至不用做什,就开始缴械,被他亲得发晕,人也仿佛腾空而起,全身发软,如不是被他撑着,可能会就地倒下去。
铃声在接吻暂停的那一刻响起。
呼吸声略急,鼻尖发红,秀气的眉心轻微蹙起。
陈赐:“……不舒服?”
口,小宣的拍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陈赐指尖微动,软绵绵地挡住:“外面还在催……”
“一会儿就好。”
他低声说。
……
…………
口的催促声更加清晰。
一声一声,合着背脊起伏的节奏,震得人脊骨酥麻。
感觉自己像是暴雨下被猛烈滴穿的枝叶,脆弱而战栗。
而到雨停,抵靠在陈赐肩头,眼尾泛红,睫『毛』上沾着水汽,眼底一片雾蒙蒙,脚趾轻轻蜷缩着,没有力气。
他像是了下,有控制不住的揶揄,点了下的脸颊。
“一根手指,你叫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