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愿赌服输

“愿赌服输哦~”

芬尼尔笑嘻嘻看着瑞贝卡,食指微弯做扣击动作,让小美女想到不久前被这坏家伙欺负时的痛楚,娇小的身子忍不住想往后缩。

“芬……迪恩!”

海瑟薇暗地吐舌,还好没喊漏嘴。

“够了!瑞贝卡小姐好心收留我们,你就这样报答人家?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你怎么下得了手?”

“愿赌服输,又不是我说的。”

芬尼尔撇嘴。

海瑟薇看着这个冒牌弟弟的手指,微微皱眉,就连门多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开了双眼,望着害怕的瑞贝卡,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我……我愿意。”

没想到瑞贝卡主动开口说到。

大家惊讶的看到这个方才还恐惧如小兽的女孩强自直起身,挺了挺尚显平坦的胸脯。

“父亲说过,纳赛尔家族言出必行。既然是我说过的话,我就认。”

大家都没想到,外表柔弱的她还会有这样坚毅的一面。

“好。”

芬尼尔轻呼出一口气。

“那我来了哦。”

瑞贝卡闭眼,准备承受预想中的剧痛。

长而密的纤细睫毛微微颤动,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和害怕。

谁知等了半天,还是不见任何动静。

就在她心中忐忑,决定睁开眼看个究竟的时候,一根手指轻触额头,像抚摸猫咪一样的按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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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困惑睁开双眼,看到那个恨之入骨的混蛋正把手放在自己头发上轻揉,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这是今天的第二课:那个你觉得很糟,对你很坏的人,其实可能只是太在乎你而不懂如何表达。

但无论如何,他从未想过去伤害你。”

瑞贝卡愣住了,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大男孩儿,眼睛像在发光。

“谢谢……”

“嗯?”

芬尼尔疑惑询问,这个女孩的声音太小,他没听清。

瑞贝卡俏丽的脸蛋上不知何时染上红霞,像喝多葡萄酒后的微醺。

“我说谢谢……从小到大没人会对我说这些。

你……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

芬尼尔不太相信。

这位南方行省中尊贵无比的纳赛尔伯爵之女,名媛圈中的晨星,论家世地位都足以请得起学识底蕴都合格的家庭教师,怎么会没人教呢。

像是看到了他眼中的疑惑,瑞贝卡苦笑一声,主动给他解释。

“从记事起父亲就很忙,有时十天半个月也不见人影,佣人们说他不是在港口视察,就是带领官员走访周边村镇,了解居民民生。

有时我想念的紧了,就缠着家里的管家爷爷给我讲父亲的事。

听他说我们家族之前并不在这儿,大概二十年前的时候,父亲在帝都的一次动乱中立了大功,皇帝陛下特意将伊斯纳尔和周边地区当做赏赐奖励给了我们。

其实那时候的伊斯纳尔港口早就不如从前传说中那般兴盛。

港口设施陈旧,泊位稀缺,政务官员人浮于事,贪墨严重,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从港口商税里分一杯羹。

经商环境愈加恶化,敢来这儿经商的人反而越来越少了。

第一年的时候市政厅财务主管报给父亲的项目上,港口不光没赚钱,还有2000多金币的亏空。

父亲向帝都写信请求援助……可那时帝都也是捉襟见肘,陛下自己还指望求助我们呢。

听管家爷爷说,收到回信的父亲一宿没睡,第二天挨个拜访了家族中的老人,终于成功发动家族力量东拼西借,才算勉力维持住了港口的运营。

更可恨的是,当地的光明教会还到处散布谣言,说父亲减免商税,禁止随意克扣商船货品的行为截断了港口居民的财路。

甚至还把主意打到了我母亲头上,说她不信仰光明之主,是个可悲可耻,不被光明神祝福的无信者,这会为伊斯纳尔地区带来灾祸。”

瑞贝卡银牙紧咬,显得极为愤怒。

“托他们的福,母亲刚生下我时身子虚弱染上感冒。

城内的医生们慑于教会压力,没人敢上门给母亲看病,说她是被魔鬼附身,受到了光明神的惩罚。

母亲……母亲就这样病死了。”

瑞贝卡双目泛红,极力压抑着怒意。

“他们不就是愤恨父亲减少了进奉给光明神的财政份额吗?

可当时市政厅自己都快发不出工资了,我父亲每顿只吃素食,唯一的油水就是管家趁着鱼市关门时挑拣的没人要的杂鱼。

可那些教士们呢?穿金戴银,祷告时一定要穿绘有金线刺绣的上等小羊绒长袍,就餐必用纯金餐具,就连出行都要四匹上等纯色良马拉的马车。

平心而论父亲做的有什么不对吗?他们不是口口声声说神爱世人,是神最忠实的仆人吗?怎么到了该做一些真正能关爱世人的事情时他们又退缩了呢?”

“伯爵想必不容易吧……”

芬尼尔摸摸她可爱柔顺的秀发,另一只手接过姐姐悄悄递过来的手帕,自然的为她拭去泪水。

“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说来好笑,他们自己煽动无知民众,说要推翻市政大厅,攻进伯爵府城堡,拿回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还说法不责众,皇帝陛下不会拿他们怎么样的。”

“当时情况真的很危机。幸亏有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神父,竟然说动了教会内部不少教士一起阻止这次计划,还组织了分布在各处的贵族们,一起保卫市政厅和侯爵府,一番混战后才总算稳定了局势。

这件事后教会势力一落千丈,再也不能对港口改革造成什么影响,父亲的新政终于能够落实,伊斯纳尔才一步步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芬尼尔和其他两人认真听着瑞贝卡的讲述,虽然没有亲历当年那场事件,不过光是从话语中就能感受到当初形势有多么危急。

好在,都已经挺过来了。

只有芬尼尔似乎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你刚才说有个神父?可以详细说说吗,那是个怎样的人?”

“具体我也不清楚,毕竟当时我还没出生,这些都是从别人那儿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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