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黎明的曙光

功消之时,必是身轻如燕。

这是柳老师对苏晴的论断,尽管苏晴并不明白柳老师指得是什么,但他相信这一天必将来临。

掐指一算,苏晴整整抄经长达数月之久,除了抄经之外,闲暇之余,柳老师也跟他讲授些修炼斗之魂的额外轶事,每次讲授,每次都不同,这令苏晴渐渐地领悟到修炼斗之魂并非只有一宗之行,而是百类齐备,万径可弥。

其实在苏晴看到赵亮、雷玲等人的奇异之后,他对斗之魂就有了多种理解,眼界随之打开,从而也看到了斗魂大陆上更远的地方。那时,他的内心里就暗暗许诺,一定要成为斗魂大陆上不可缺少的那一人。

那会是什么?只有上天知道。

作为苏家的少主,其实他早就辉煌过,但从那一日自败在苏宁手下时起,已万念俱焚,在迷迷糊糊中为了保得一命,不得不远踏而来,命运在风雨聚下的小舟中随风摇曳,到了今日也没有彻底摆脱,毕竟他只是一个魂力尽失的寻常人。究竟将来何去何从,他未曾认真地思索过,原本他只不过是一位十三岁的少年而已。

但在他的心灵深处,仿佛苏家的一切正在离他远处。对于一个毫无魂力的人而言,在讲究等级制度与实力的苏门,他能算得上什么?

作为一个少年人,他全部的快乐就是伙伴,除此之外,别无他求。buwu.org 梦幻小说网

外面,段正平兴冲冲地跑来,在这段日子里,时不时都有伙伴们来这儿寻他。

敲门声响起,脚步声传来,当大门打开之时,一个问候声道:“段正平,瞧你急匆匆的样子,有什么要紧事吗?”

苏晴问道。

段正平没有进屋,站在门口,说道:“经过大家掐指一算,都觉得今日是你出关的日子,你的室友甘婷婷特意过来迎接,问你有没有顺利地通过这次大考,所以大家一商讨,派我前来打探一番。”

平日里,苏晴拗不过几位热心的玩伴,跟他们倾诉了自己患病的前后与缘由,因此,对于他们这些同龄的少年而言,彼此都知道苏晴的遭遇。

苏晴听出他的言语颇有考究,想必是比自己还要着急得多,所以语出有戏,便回头看了看柳老师,道:“你们莫急,时候一到,我自会告诉你们。”

哪知他们的言谈却被柳老师听到,柳老师原本坐在桌边看书,听到他们的对话,便随手放下书本,轻轻地走到门口,说道:“其实按照苏晴的天赋,我自知他早已完成了任务,只是一个人若有一份难得的耐心,对于将来的路途都有百分的帮助,由此,我想看看苏晴的耐力如何而已。”

柳老师慢条斯理地解释后,略一沉吟,复道:“既然你们有一份难得的友谊,这也是十分难能可贵,我怎好装作无动于衷呢?也罢了,不如让我来试试苏晴是否如愿以偿了。”

说完,他转身对苏晴认真地道:“你不妨依照那玄天大玉手的运功步骤,尝试着提炼,看看你是否还拥有那功法的踪迹。”

苏晴也想早日摆脱困境,期待着自己的倾心努力终有所成果,突听柳老师的指示,毫不犹豫,当即依据步骤运起玄天大玉手来。他认真地努力了一番之后,只觉全身上下两手空空,竟没有丝毫的踪迹。

不由得顺势推出一掌,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伸了一个懒腰一样,闻风无息。

他心中一喜,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脱口惊呼,道:“我居然成功了,现下体内没有丝毫功力,那玄天大玉手的一切踪痕荡然无存了,真是太好了。”

柳老师此刻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着道:“这些都在意料之中,现在你可以放心地去吧。”

苏晴恭恭敬敬地向柳老师鞠了一躬,静静说道:“多谢柳老师多日来的倾心指导,这份教诲我苏晴必然时刻铭记于心,永不相忘。”

柳老师呵呵一笑,道:“如此,你自去吧,今后我希望你倍加努力,一定要在修炼的道路上取得好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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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带着几分感激之情,拜谢了柳老师,与段正平一道走出了那座花园。

他们二人来到了自己的庭院,这里可是他们日常修习的地方,所以少有人来,但今天,甘婷婷则来了。

刚一跨进大门,院中闪烁着几道身影,苏晴定睛一瞧,看见甘婷婷正在其中。

苏晴进得院中,段正平就移步贴近身来,小声地对苏晴说道:“甘婷婷与夏熏儿这两个美女,你到底要哪个啊?”

苏晴吃惊,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瞪向段正平,回道:“你这叫什么话?难道她们是东西么?为什么要说要字啊?”

段正平嬉笑,答道:“她们只对你好,谁看不出来啊。”

苏晴道:“是么?你又不熟悉甘婷婷,你怎么会有这种龌龊的想法?”

段正平不接题,自顾自地说道:“夏熏儿的药魂一点战斗生存力都没有,我的也是。因此我想我与夏熏儿自然不配,但那甘婷婷瞧样子很是厉害,正好弥补了我的不足,要是我能和她在一起,那肯定是绝配。”

苏晴瞥了他一眼,不吱声。

段正平又道:“我要是猛烈地追求甘婷婷,你不会跟我抢吧?”

苏晴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伸手拍了他一下,道:“瞧你的样子,年龄不大,如何就着急起男女之事?我看啦,邻家的老阿婆非常般配你,你怎么不去追。”

段正平正要回话,甘婷婷跑了过来,边跑边叫道:“苏晴,你来了,怎么样,一切都还好么?”

苏晴迎了上去,答道:“一切都好。我已经顺利地化去了那玄天大玉手的功力了。”

甘婷婷说道:“如此,你可以修炼斗之魂了。我来找你,就是为了此事而来,你不会怪我又跑到你这儿来了吧?你总是反感我来。”

苏晴心情格外愉快,身轻气爽,听她如此一说,心头一软,情不由衷地伸手刮了她一下鼻子,笑道:“你来了就来了吧,我只是怕我的老师怪责我而已。”

一旁的段正平一看苏晴的动作,狠狠地瞥了他一眼。

甘婷婷挽着他的胳臂,问道:“你以前有多么厉害啊?说来听听。”

苏晴答道:“五十六级斗之魂。加上那颇有点境界的玄天大玉手。”

甘婷婷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的一副表情流露出来,她本来就漂亮,这样一来更显得楚楚动人,激动地道:“那岂不是天才?就连上天都妒忌你,赐给你一个磨难的遭遇,真是太不公平了。”

苏晴笑了笑。

忽然甘婷婷话锋一转,淡淡道:“可是你现在需要从零开始,这里可是墨菲学苑,都有皇家统管,实力是这里的一切,一个根本什么魂力都没有的人,很难被别人看中,你有想过要回宗门吗?”

苏晴听甘婷婷说到这里,仿佛又回到了遥远的从前,他在宗门里的身影,渐渐地停驻了脚步,眼睛凝视着远处,静静地站着发呆,脑子中转悠着自己在家里时的一切,那时…

……

苏家,大殿中,一道不安的身影坐在椅子上,那固然不是宗主的位置,但以他的身份,也是苏家中不可或缺的护法之一。

他就是苏晴的父亲苏世宗。

他的脸色略显焦虑,自从苏晴患病以来,就一直惴惴不安,心里怀揣着很深的心思。

好长时间都没有苏晴的消息了,作为一位父亲,自然牵挂。虽然大长老那日把最好的消息带了回来,告诉他,苏晴无恙,可保平安后,苏世宗才略微松懈了一口气,一直到现在。

大殿之外,一道身影缓缓地走了进来,对着苏世宗略一躬身,说道:“老爷是否在惦记着苏公子?”苏世宗知道来人正是大长老,平日除了大长老之外,门内几乎无人牵挂苏晴。

苏世宗鼻息中“嗯”了一声,身子却未动。过了好久,才徐徐叹道:“数月已过,一直都没有苏晴的音信,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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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出事。”

大长老道:“昌都离东都不近,苏公子来回一趟很不容易,以他的秉性未必会急着回门探视。请老爷有点耐心。”

苏世宗道:“他年纪尚小,对世事无知。即使我们把消息告诉了苏妃娘娘,苏妃娘娘碍于情面,也及时地照顾了苏晴,但皇宫之大,非我等能想象,世事自古复杂,皇宫更是如此,完全凭借娘娘的力量,去扶持苏晴,这几乎是种冒险的举动啊,稍有不慎,便是祸起萧墙。何况,苏妃娘娘也有无奈的时候。”

大长老道:“墨菲学苑虽然归皇室所有,但学苑毕竟不是武魂殿,它只是提供学员修武的地方,想必内情要简单得多,请老爷放心,不必顾虑重重。”

苏世宗叹息一声,缓缓道:“你有所不知,墨菲学苑在皇家统属四皇子李胜所管,而四皇子李胜却和当今的太子殿下李匡不和,两人为了争夺未来的皇位,明争暗斗,水火不容,此事早已摆在了明处。可那太子李匡颇富心机,一心想从四皇子手里夺走学苑的管制权。今日的墨菲学苑恐怕亦是砧板上的一块肉,任人宰割。倘若苏晴凭借娘娘这层关系,结识了他们中的任何一方,对于苏晴来说,都会招来不祥之祸。”

大长老道:“老爷顾虑有理,那以老爷之见,当如何是好呢?”

苏世宗缓缓地立起身,渡了几步,徐徐答道:“如果苏晴身体略有好转,我想把他迎接回宗门。”

大长老激动地道:“墨菲学苑可是天下闻名,有多少人才想进入学苑求学而不得,如果苏晴在学苑一切都好,老爷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苏世宗徐徐点点头,答道:“大长老所言不差,如今之见,我只有亲自去一趟墨菲学苑了,看看究竟。”

苏世宗的态度终于缓和下来,大长老暗暗地吐了口长气,续道:“苏晴一直是我的门生,我待他如同对待自己的骨肉,为了苏晴,我请求老爷不要感性用事,一定要考虑一下苏晴本人的态度方是。”

苏世宗认定地点了点头,许久默而不语。

大长老忽然向苏世宗一拱手,说道:“武魂殿以高规格的礼仪向宗门下达了一封文书,势要在本门争取几位斗魂师,老爷如何看待此事?”

苏世宗缓缓道:“这哪是争取几位斗魂师呀,其实就是在试探我们宗门的态度。”

大长老不解,接着问道:“老爷的意思是…?”

苏世宗道:“武魂殿由太子殿下在控制,放眼整个帝国,想为太子殿下效力的人多得不胜枚举,他一个武魂殿会差几个斗魂师么?我们苏家不比那武魂殿,也不比墨菲学苑,但在昌都一带,其实力也不容小觑,如果能拉拢到苏家,太子殿下在帝国内的实力如虎添翼,便是更上一层楼。谁人不想?”

大长老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那老爷的态度呢?”

苏世宗慷慨激昂地大声道:“苏门不只是我一个护法的力量,还有宗主,除此之外,众长老们的态度也不能忽略,我何曾去焦虑这些?”

大长老道:“但是,世子苏宁却接受了武魂殿的盛请了,老爷如何看?”

苏世宗厉喝一声,叫道:“大长老不必说了,这些统统跟我无关!”

大长老停歇了一会,柔声道:“我知道世子苏宁不该出手伤了苏晴,但你毕竟是苏门的护法啊,老爷不该因此而记恨,一直耿耿于怀,却不顾苏门的大事。”

说话得毕竟是苏家的大长老,他一直深得苏世宗的敬待,因此苏世宗强忍住内心一股怒气,正色道:“两个孩子之间的恶斗,我苏某人不会怀恨在心,请大长老不要再说了。”

大长老一时激动,知道自己出语无状,不由得又懊悔起来,顿了一顿,忽向苏世宗一抱拳,转身离开了大殿。

苏世宗静静地看着大长老离去的背影,长长地吁了口气,情不自禁地叹息了一声,呆木在那里,渐渐陷入到无限得沉思中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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