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见了很多次这种场面，凌寒还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诶，你什么表情，往那边过去点，拿下一块过来。”
白语冰看着凌寒有些僵直的神情，只能用手肘怼了怼他的身侧提醒。
凌寒正在思考事情，身侧突然被怼，
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嗯~”
这声音在深夜的解剖室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白语冰吓了一跳，有些嫌恶：“你怎么回事，叫的像个老嫂子一样。”
“谁是老嫂子！还不是你，突然怼我干嘛。”
“我叫你你听不见，我总不能用碰了尸体的手套碰你吧，尸体都嫌脏。”
“那你多叫几声我不就听到了。”
之后两个人换了好多种姿势，坚持了好几个小时，
总算是把尸体缝补完毕。
尸体大体看来是完整的，但右侧小腿处缺了一块。
白语冰漫不经心地说道：“看来外面还有遗漏的尸块，是我们还没找到的。”
凌寒摇摇头：“不，这就是完整的尸体了。”
白语冰回头：“哦？怎么说？”
凌寒指了指缺失的关节处，解释道：“这里不是缺了一块，而是死者本身就是天生残疾，压根就没有这节小腿。”
废话，老子当然知道，
刚刚在尸语者空间里跟于念儿对话的时候，直接就看到了，
不然她为什么一直坐在地上不逃跑，只会苦苦求饶，
没了轮椅，她能跑去哪里？
只能被活活打死。
白语冰的眼里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欣赏的神色，
她刚刚其实是在故意考核凌寒。
正常情况下，人在经过高强度工作后，精力都会涣散，不集中。
这很正常，人抵抗不了正常的自然变化和生理反应。
但是，法医必须要做到集中，
而且是在一系列的工作后精神仍能保持高度集中，
因为尸体的细节实在是太多了，也太细了，
很可能一个不集中，就遗漏掉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本来白语冰以为刚刚自己叫凌寒没有回应，就已经是他精神不集中的表现了，
就算这次他回答不上来，也情有可原，
毕竟还是个新人。
关节处先天性萎缩的痕迹其实不算难以察觉，
只是经过了长时间高压拼凑尸体的工作，就算资深法医也很难立刻发现这个细节，
这个问题算是白语冰在试探凌寒的天赋和集中的上限在哪里，
结果让她有些惊讶，凌寒答上来了，回答的还很漂亮。
或许自己真的可以像张局说的一样，和他合作。
起码他长得帅，和自己一起合作也不亏。
白语冰突然多了一种天才之间惺惺相惜的感觉。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有些发亮，凌寒和白语冰也只能在公安局凑合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
苏芸来到局里上班时，推开法医科的门，发现凌寒的工位上空空如也。
奇怪，凌哥今天没来上班？
苏芸把包放下，在工位上坐了一会儿，眼睁睁看着时钟的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而身边的座位仍然空空如也。
苏芸开始怀疑自己昨天的记忆，
难道凌哥已经被开除了？
苏芸起身敲响白语冰办公室的门，准备问个清楚，
但门好像锁住了。
苏芸只能又用力敲了敲门：“白法医？你在吗？”
里面传来淅淅索索的衣物摩擦声，紧接着门被打开，
门后出现的是凌寒睡眼惺忪的脸。
苏芸吓了一跳：“凌哥？你怎么在白法医办公室？”
凌寒也一下子清醒了，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家房门。
“累迷糊了，我们出去说，白法医还在睡觉。”
由于闹的动静有些大，刚来上班的几位同事路过的时候都往这边看了几眼，悄悄交头接耳起来。
“那不是昨天新来的助理小哥哥吗？”
“我见过他，昨天刚来的时候还问过我们要去哪里报道呢。”
“要是他不说，我还以为哪个男模来咱们这儿报案。”
“你看到没，他从白法医办公室出来的。”
“谁一大早上来了就去找女魔头啊，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没想到这小哥还是个受虐狂。”
“不对啊同志们，今天我来的最早，没看到那位小哥从外面进来啊。”
“是啊是啊，好像也没看到白法医来上班。”
“白法医迟到？不可能，所有人都迟到，白法医都不会迟到的。”
“难不成，这两个人都在局里呆了一晚？”
“看不出来啊，前几天女魔头还叫嚣着要把新来的助理全开了，这第二天就……”
“看来这新人有点东西啊。”
苏芸的目光越过凌寒的肩膀向后看去，只看到白语冰略显凌乱的发顶，有些狐疑地问道：“你们……？”
“你别误会，我可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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