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大战前夕

二月,柳树冒出了绿色的嫩叶,在微微的春风之中轻轻地拂动,好像知道男主人要远行在那欢送。

玉熙带着六个孩子将云擎送到家门口,千言万语只化作五个字:“保重好自己。”

云擎笑着道:“你放心,我会凯旋而归。”虽然未来不可预测,但态度要表现出来。

枣枣扬声说道:“爹,那我跟娘与弟弟在家等你凯旋归来。”这次是一场大战,不能跟着去真是太遗憾了。

云擎笑着点了下头,然后跨上马,朝着妻儿挥了挥手:“都回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骑马走了。

一行人已经走远了,可是玉熙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之前玉熙表现得太淡然,让几个孩子以为玉熙并不担心。可在这一刻,几个孩子才能深刻地感觉到,玉熙对云擎的不舍以及担忧。枣枣走过去,握着玉熙的手说道:“娘,爹走了,我们回去吧!”

玉熙点了下头说道:“嗯,我们回去吧!”虽然习惯了分离,但每一次的分离她都是悬着心。也只有到再不用云擎带兵打仗了,她才能真正放心了。

随着云擎的离开,玉熙又开始忙碌起来了。人一旦有事做,就会充实起来。

唯一感到郁闷的是三胞胎了,之前睡觉前玉熙都会跟他们讲故事,可自云擎走了以后,这项福利就没有了。

佑哥儿说道:“也不知道爹什么时候回来?”之前他是巴不得云擎赶紧走,要不然总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又惹着云擎挨打了。现在却觉得云擎在也挺好的,至少他们晚上有故事可听。

睿哥儿说道:“我听大姐说,这次的仗很难打,可能要一年半载了。”等于说他爹最早也得要半年才能回来。

佑哥儿叹了一生气,说道:“这么久哇?”

玉熙走到门口正好听到佑哥儿的叹气声,走进来笑着问道:“小小年岁有什么烦恼?竟然就学人叹气。”

佑哥儿掀开被子高兴地跳到玉熙身边,拉着玉熙的手说道:“娘,你来了。”

玉熙忙将佑哥儿塞回被子里去,万一着凉可不是玩的:“还说自己是小男子汉,还这么不省心。”

睿哥儿问道:“娘,你忙完了吗?”

玉熙给佑哥儿盖好被子,笑着说道:“刚忙完,听见你们在说话,就过来看看。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佑哥儿看着玉熙疲惫的神情,心疼地说道:“娘,我们这就睡,你也早点休息吧!”

睿哥儿跟轩哥儿听到这话,两人齐声说道:“娘,我们没事,你去休息吧!”

玉熙确实有些累了,听到儿子的话也没强撑:“那你们说话不要说太久,早点睡。”见三个儿子点头,她起身出去了。

睿哥儿望着佑哥儿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让娘讲故事呢?”

佑哥儿哼哼道:“娘那么辛苦,我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不过等娘以后不忙了,就让娘将欠下的全部都补回来。

轩哥儿笑着道:“阿弟最懂事了。”六姐弟,最不懂事的就是佑哥儿了。不过自从云擎抽了那顿鞭子以后,佑哥儿比以前收敛了许多,不会再跟之前三天两天弄出点事。

玉熙在泡澡的时候,全嬷嬷跟她说了一件事:“王妃,现在外面有个传闻,说封家大少爷跟常家的姑娘两年前就定了亲。现在封家攀上了韩家,就毁了跟常家的亲事。”

玉熙眼皮都没抬,说道:“明天我会让人去查查这事的。”这事肯定是有心人故意散播的谣言,就是不知道是谁了。

全嬷嬷听到这话,就知道玉熙的态度了:“王妃认为这传闻是假的?”

玉熙嗯了一声道:“封大军不是背信弃义的人,再者常家是常氏的娘家,若是志敖真跟常家姑娘定亲了,他们夫妻不可能请媒人上韩家提亲的。”

全嬷嬷点了下头,没再说话了。

泡完澡,玉熙见时间还早,就趴在榻上让佟芳给她做个全身按摩。

第二天,玉熙跟许武说了这个事:“去查一查,看看是谁散播的这个传闻。”

许武点头道:“好。”

卢秀听到这个传闻倒没有生气,因为这传闻太不靠谱了,但她还是派人去了封家问常氏到底是怎么回事。

婆子很快回来,说道:“二夫人,封夫人说之前她娘家大嫂确实想将女儿许给封家大公子,可被他们夫妻给拒了。封夫人说,她会派人去查,看看是谁散播这样的传闻。”

卢秀点头道:“没有就好。”好端端的一门亲事,竟然惹上这些事,实在是晦气。

就在当天傍晚,许武就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玉熙:“王妃,散播这个传闻的是袁大人的夫人萧氏的陪房。”

玉熙有些诧异,问道:“竟然是萧氏?封家与韩家可跟萧氏结过仇?”无冤无仇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

许武摇头道:“封将军跟袁大人关系还不错,这些年两家一直都有往来。至于韩家跟萧氏,就我所知两家也没结过仇。去年年底,萧氏还去参加过韩府的菊花宴。”

玉熙有些不大明白:“那就奇怪了?好端端的,萧氏散播这样的传闻做什么?”

许武说道:“之前萧氏有意韩家大姑娘做她的儿媳妇,不知道会不会是因为韩大姑娘许给志敖这个原因,让萧氏怀恨在心,所以散播了这个谣言。”

玉熙摇头道:“应该不至于!”想了下玉熙说道:“这事让我二嫂去交涉吧!”她是没时间去处理这些琐碎的事。

许武点了下头。

玉熙问道:“算一算,王爷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兰阳了。”兰阳城距离山东曹州只有一百多里的路。

许武点头道:“都十天了王爷肯定已经到了,消息这两天应该能传过来。”对于云擎为何带兵攻打曹州,许武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攻打曹州,这样朝廷就没有更多的兵力增援江南了。云擎这一举动,让许武认为这事给杜峥以及关泰等人减轻压力。

玉熙点了下头说道:“希望这次战事能早点结束。”战事早点结束,既可以少死很多人也能减少开支。这两年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这一打仗又要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了。

许武实话实说:“这次的仗不好打,这场仗没半年结束不了。”问题是,这场仗他们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玉熙默然。

云擎出兵十万,这个消息燕无双在第一时间知道。但燕无双一直以为云擎是前往罗州跟杜峥汇合,然后攻打阜阳。可却没想到云擎竟然不是去罗州,而是去了兰阳。

燕无双得到消息,眉头皱得紧紧的。

孟年说道:“云擎十万兵马前往兰阳,这是准备攻打曹州?”

燕无双摇头说道:“攻打曹州战线拉得太长,对他们来说消耗太大,以西北现在的实力压根撑不了几天。”想短时间攻破山东,那是痴心妄想。而云擎可不是个冒进之人,他这样做一定是有目的的。

孟年觉得燕无双的推测很有道理:“那云擎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燕无双摊开地图认真研究了起来。研究了半天,燕无双点了一个地方说道:“云擎攻打曹州只是迷惑我们,他真正的目的很可能是下邑?”

孟年摇了下头说道:“就算如王爷所说,云擎的目的在下邑。可下邑我们也派有重兵把守,若是他想要攻破下邑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而到那时,徐州跟淮州的援兵也能赶到,肯定能将他的剩下的兵马消灭掉。”云擎虽然有一百万兵马,但他战线拉得太长,能调用的兵马并不多。这次云擎所带的十万兵马,已经是最后能调用的人马了。就算攻占了下邑,到时候折损太多兵马,云擎要想增兵就必须从罗州或者山西方调兵。可这样一来就削弱了罗州或者山西的战斗力,罗州跟山西就危险了。而云擎不调兵过去增援,下邑他们很快就能夺回来,到时候他们甚至能反客为主攻打商丘。

燕无双自己也摸不透云擎的打算,想了下,召集了兵部尚书跟林风远等一干重臣商议此事。集思广益,也许有人能想到其中的奥妙。可惜,让燕无双失望的是,十多个大臣没一个提出有用的信息。

林风远回到自己的府邸也陷入了沉思。可是他怎么想,也想不通云擎的目的何在。

顾九看着林风远的样子,说道:“将军,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也许平西王就是想要出其不意,攻打山东呢!”

林风远摇头说道:“不可能。云擎的目的是江南,攻打山东除了将战事拉长并没有任何的益处。”

顾九想了一下还是将心底的话说出来:“就算平西王真的另有目的,我们这样也不可能猜测得到。”只凭燕无双给的那点信息,猜一辈子也猜测不到。

林风远苦笑了下说道:“你还真说对了。”就算他们怀疑也猜测不到云擎的目的。

顾九说道:“将军,这也午膳时间了,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想吧!”要顾九说,江南的战事也轮不到他们操心。反正燕无双又不可能让他们将军去江南。

吃饭的时候,林风远问道:“卢老爷在庄子上怎么样?可还好?”

顾九笑着说道:“挺好的。”他还以为卢二老爷适应不了庄子上的生活,毕竟从高处一下跌落下来,很多人都会颓废的。却没料到卢二老爷跟卢二夫人适应得很好。几年下来,种田种菜这些农家的活计卢老爷都学会了,而且种得还很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个老农呢!

说完这话,顾九问道:“将军,卢林那小兔崽子现在在哪?还在蜀地吗?”顾九是很不耻卢林的,为了自己的前程,竟然连父母家族都不顾。

林风远摇头说道:“蜀地的叛乱平复以后,卢林就被调往西海去了。听说这事是韩玉熙亲自下令的。”

顾九咂巴了下舌头说道:“这么瞧来,韩玉熙也防着卢林了。不过也是,连父母都可以不顾的人又岂能相信。”卢林在蜀地那么多年,肯定培养了不少心腹,放卢林在蜀地也是一件危险的事。

林风远轻轻摇了下头说道:“这事也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顾九奇怪地问道:“将军,这事还能有多复杂呢?”

林风远说道:“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见顾九一脸不解的样子,林风远说道:“你想一想,若是将来云擎跟韩玉熙得了天下,卢家有一个卢林在是不是就不会就此衰败下去?”

顾九张大着的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过了半响后顾九才道:“将军你的意思卢林叛变其实是卢二老爷授意的?不能吧?卢家大大小小几十口人都可在京城呢!卢二老爷就算不在意别人的性命,可他还能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顾九觉得林风远的这个猜测,太不靠谱了。

林风远说道:“我没说是卢二老爷授意的,我只是说一旦云擎得了天下,有卢林在卢家就不会衰败。”

顾九摇头说道:“韩玉熙现在就防着卢林,还能指望他振兴卢家?”

林风远摇头说道:“这可未必。韩玉熙将卢林调往西海,也许是为了保护他也未为可知呢!”确切地说,是为了保护卢家人,当然,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

顾九说道:“将军,我觉得你想太多了。”因为想太多,所以才会经常失眠。

林风远笑着道:“也许吧!”

顾九忍不住八卦了下:“若是这次战事云擎失败也就罢了。若是成功了,江南出美人,你说云擎会不会纳两美人回去呢?”

林风远面无表情地说道:“平西王纳妾与你何干?要你这般兴奋?”

顾九乐呵呵地说道:“韩玉熙可是个醋坛子,若是纳了两美人回去,估计韩玉熙会闹翻天了。”看热闹不嫌事大。

林风远看着顾九的傻样,慢悠悠地说道:“那你可要失望了。哪怕是江南女子各个都长得跟天仙似的,云擎也不会要的。”

顾九摇头道:“说起来云擎也是个英雄人物,怎么就偏偏怕老婆呢!”

林风远笑了下:“你怎么就知道他是怕老婆而不是疼老婆?再者,男人又不是靠纳多少妾来显本事。”

想着林风远的出身,顾九没敢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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