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敌袭

早起练兵,午间婉拒段戎的用饭邀约,下午练兵,晚间再婉拒段戎的用饭邀约,到山间寻到的崖洞去取泉水沐浴。

自听说段戎是断袖一事之后,叶兰芝就这么躲着他走了五日。

她其实也不是相信道听途说的人,但听了那么一耳朵之后,她便不由对段戎警觉了些。

这么一警觉,她发现段戎看自己的目光的确与看他人不同,要热切上许多。

而且自她第一次拒绝到主帐沐浴之后,段戎似乎十分不满,频频告诉她“爱洁也并非不可”。

他对军中其他士兵可不是这么说的。

总之,她是尽可能地绕着段戎走。

然而管得住自己的腿,管不住他人的嘴。

军中不知何时散开了一道流言,将段戎与叶兰芝的风月故事说得头头是道。不仅有来龙去脉,内容更是香艳至极。

叶兰芝每天夜里回到营帐,都能听见帐友们小声地说着“回来了,别说了”。

然后朝她投来安慰的目光。

她第一次听见的时候,还解释了一番,自己没有被段将军看上,没有被强迫,也没有以身上位,更不是断袖。

但换来的只是帐友们愈加怜爱的目光。她索性不再解释了。

这晚回到营帐,帐友们仍是小声道:“回来了,回来了。”

而后对她笑:“兰芝,回来啦。”

叶兰芝才去崖洞沐浴过,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珠。

感受到他们看向滴落水珠的揶揄目光,她干脆道:“嗯,洗了澡回来的。”

军中都是黄昏时候统一供水洗浴,这会儿除了将军主帐,哪里还能再要到水?

众人于是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无言的默契。

他们没有说话,自觉这是对叶兰芝的温柔。

叶兰芝也没有说话,因为知道军中无聊,总要有些八卦,拦不住的。

她将头发擦拭干,就准备上床铺休息。

然而刚要褪去鞋袜,便听见营帐外有人喊“敌袭”。

帐中其他人的聊天声顿了顿,还在辨别外头在喊的是什么话。

叶兰芝已披上外衫,拿了甲胄兵器朝外头走去。

“警觉些,保护好自己,敌袭。”她没忘提醒帐中其他人。

叶兰芝所在营帐周围,住的都是新兵。

敌袭到此处,显然是敌军已经打探清楚了这边的情况。

十万新兵,毕竟不是个小数目。

果然,她走出营帐时,便见一队身着重甲的骑兵在新兵的营帐间横冲直撞。

凡是走出营帐的新兵,无一不身受重伤。被枭首的,被砍得皮肉外翻的,倒在路边,生死不知。

没有走出营帐的,也有许多被压在倒塌的帐篷底下,哀哀叫唤着。

叶兰芝站在帐门边,第一次见如此惨状,一时觉得浑身发凉。

她怀中抱着甲胄,还没来得及穿上。手上的环首刀也觉得有些握不住。

那队骑兵就在她不远处,踏过了一个倒在路中间的新兵。

马蹄沉重地陷入肉身,又利落拔出,叶兰芝仿佛听见了那样的声音。

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

叶兰芝迅速开始穿甲胄。

然而骑兵掉转马头,已经注意到了站在帐边的她。

她剑术练得不错,但没有练过穿甲胄,逃跑的功夫也一般。

马匹破风而来,重甲长刀,似乎难攻也难躲。

她深舒了一口气,随意套上甲胄,用力握紧了手中环首刀。

“铛——”

精钢炼制的长刀借马匹冲击之力碰上环首刀,叶兰芝感觉到手中环首刀轻微的颤动。

对危险的直觉让她下意识朝后仰首。

也就在那一刹那,环首刀被拦腰斩断,长刀削过了叶兰芝未及落下的一缕长发。

死里逃生,然而还没有真正逃过这一遭。

长刀再度挥来。

叶兰芝心中沉了沉,仰躺在地,一腿猛蹬上马腿,借力朝后退了几步。

马匹上的骑兵愣了愣,冷哼一声,刀柄一敲马背,是想直接以马蹄将她踏死。

叶兰芝看了看身后的营帐。

她若是躲,营帐中的其他人便要受伤。

那自然不能躲。

她掂了掂手中的环首刀。

刀,还是断刀。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怀念“银”啊。

骑兵已驱马向她冲过来。

叶兰芝脑中也有了清晰的对策——待马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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