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毒蛊起源

出了神殿,高菩萨分别查看了三人情形后,说:“巫族百世之前就有巫蛊之术,以厌胜人偶诅咒施于人身就可以控制其元神或者对其造成伤害病痛。汉朝武帝时期,因巫蛊之祸,巫师被大肆捕杀,遭受灭顶之灾。后来,霍光掌权,宫中开始蓄养鸩者,以鸩酒毒药之力替代厌胜诅咒毒害对手。有胡巫避难混迹其中,见识了饲养毒虫炼制毒药的方法。不久朝廷解除禁巫令之后,他们恢复了巫师身份,于是把饲养毒虫和巫术诅咒结合起来,创造了毒蛊。自此以后,世间就多了一门可怕的巫术。毒蛊除了含有剧毒还附着诅咒,不是单凭医术可治疗的。”

我见郑植和王宝孙二人双目紧闭,面色惨白,身体僵硬,不由焦急地说:“那怎么办?高执事你一定有办法的。我看我这俩兄弟好像快不行了!”

高菩萨说:“巫师养蛊初衷是控制人而非杀人,和鸩者直接施毒杀人有所不同,他们蓄养的尸虺母蛊也并非见血封喉伤人立毙,但是它以死人腐肉为食,导致沾染尸毒,毒性怪异,这两位中毒太久,没有及时驱毒,毒性随血液攻近心脉,导致昏迷!”

我说:“奇怪,不是敷了驱毒药吗?难道我们上当了?”

“药拿来我看!”高菩萨说。

双蒙把驱毒药递给他。高菩萨倒了点药粉在掌心,摁了些许在指间摩擦,又在鼻尖下嗅了嗅,“中毒和中蛊有所不同,中毒可以直接用药物压制或化解。中蛊除了驱毒还要解除诅咒,但你这不是驱毒药,而是‘珠玑雪玉散’,桓家曾进献给宫中贵人,用于养颜效果颇佳。”

双蒙气极,将手中瓷瓶捏个粉碎。

这次草率了,我们还是太年轻。我恨恨地说:“小桓郎君果然是卑鄙小人!看来还是四弟的蝮蛇药起了一定效果。”

高菩萨蹲身探了王宝孙脉相,“听你这么一说,这位小兄弟幸亏是及时服用了蛇药,不然早就蛊毒发作,腹中孕育蛇胎了。”

他从衣袖里摸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裹着金针银刀之类。取出一把金针,一枚枚扎在王宝孙胸前十几个穴道。然后取出一柄薄如纸张的细弯银刀,刮去原先敷着的药粉,划开肩头伤口,然后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火红色瓷瓶。

“这瓶子里装的药丸是鸩鸟喙上刮下来的粉末,可以压制百毒,我积了五年,方得这么大半瓶……”高菩萨倒了些粉末撒在王宝孙肩头,“嗤”地一响,药粉遇血竟然冒出白色热气,“这也算是以毒攻毒,能抑制蛊毒发作,延缓蛇卵胎孕育成形。”

说着又用银刀划破郑植手背,倒上鸩喙粉。然后再给佛念施药。

“如果是鸩酒药石的毒性,我自不在话下,偏偏这蛊毒,不能妄动,而且不能运气逼毒,就怕激发蛊虫躁动,伤到患体。所以,只能暂时压制着,最终还是需要解蛊。”

单良说:“我们再去找小桓郎君讨要解蛊之法!”

高菩萨摇头,“荒人有仇必报,何况杀父大仇。小桓郎君一心要置你们于死地。他们桓家据雍司二州挟持蛮族荒人自重,即便我出面调停,也未必会替你们解蛊!”

双蒙一言不发,拔腿往殿外走。

高菩萨身形一动,横袖拦在他前面,“你还是想去找他?荒人掌握五行养蛊之术,金木水火土五种蛊一样比一样歹毒,小桓郎君想必正在懊恼今日没有将你们‘乞活儿’一网打尽,你这样去正合他意,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搭上性命!”

双蒙只得止步。单良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是解不了蛊,难道到时候眼睁睁看着他们三人蛊虫拱肚破体而出?”

“你们不听我说完。解蛊,自可请巫姥出手。我在洛阳城外有一处私宅。可先把中蛊毒的三位小兄弟安顿下来,然后请巫姥解蛊!”高菩萨说。

看他瞬间移动位置的身法和速度可以确定,他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我说:“巫姥不知道肯不肯出手相救”

高执事说:“但凡王者建邦立国都会供养巫师或术士,以决犹豫,测吉凶,问成败。而巫族有个规矩就是一旦接受某一家族供养,就终身效命于这个家族,叫做各事其主。北燕国主冯弘时期天聪巫姥就开始受长乐冯氏供养。文明太后在世时,更是对她礼敬有加。如今宫中贵人颇有当年文明太后之风,你们兄弟是宫中贵人看重的人,巫姥不敢不救!”

就在这此时,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我们吃了一惊。高菩萨神色淡定,“是我的人!”

伴着马匹嘶鸣,两个大约十七八岁、头包布巾,脚穿快靴,行动干练,同样都面皮白净无须的青衣人勒缰下马,朝高菩萨拱手行礼。我认得正是花海中所见高菩萨的随从。

高菩萨说:“虫儿,阿兴,我让你们追寻鸩鸟踪迹,可知其去向?”

那头角峥嵘意气飞扬的青衣人回答说:“禀执事,我们一路追寻,发现鸩鸟往伊阙方向而去!”

高菩萨点头说:“好,先不要去惊动它,等它筑巢栖身再说。我们先带这几位少年回青坞疗毒解蛊!”

两人拱手称:“喏!”

高菩萨又给我介绍,这个意气飞扬的叫作梅虫儿,另一个看似忠厚老实的叫作沈兴。

“也只能如此了,”我看看郑植、王宝孙,又看看佛念,“我的命本来就是高执事所救,如果这次能救得我三位兄弟性命,高执事就是我‘乞活儿’的再造父母!”

高菩萨微笑说:“我也不过是尽医者之能而已。再者我早说过我和你们‘乞活儿’有渊源!”

“什么渊源?”我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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