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田思思睡得特别的久。
久到沈博远第二天早上训练回来,都差点以为她挂了。
“醒醒。”
沈博远冲了个澡,看到田思思还在床上挺尸,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们夫妻两人一人住一间,还没有住到一起。
一般他是不会进她的房间的。
昨晚高大姐跟大家解释了一下,又和叶政委一起找他谈了话。
虽然他知道田思思在撒谎,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这事政委出面解释了,能把影响降到最小就行。
沈博远看了一下昨晚放在床头的饭盒,里面的馒头没动过。
看来田思思昨晚一夜没醒。
沈博远想了想,还是决定走之前把田思思叫醒。
岛上现在到处都在修路,军民共建,驻岛部队全员上阵。
除了学习和训练,一天修路至少六小时。
他现在出去,再回来就是晚上了,不叫醒田思思,万一她出事就麻烦了。
田思思,“嗯!!!?”
她卧室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幻听了?
田思思抖抖眼皮,费劲的睁开了黏在一起的眼睛。
沈博远那张冷硬的俊脸,就这样冷不丁的闯进了她的眼里。
卧槽!!!
真男人!!!
田思思瞳孔地震,一双眼睛顿时睁的溜圆。
沈博远瞅着田思思看他震惊的表情,手微微顿了一下。
“醒了把饭吃了。”
说完,沈博远定定的看了田思思一眼,转头走了出去。
奇怪。
从他在码头上接到田思思的那天,他就发现田思思的眼神里有一种老态的浑浊感。
有时他看到田思思的行为举止和说话的架势,都有一种看到奶奶的感觉。
可是刚刚田思思的眼神中,明显透出一股子清澈。
难道这才是原本的她?之前都是在装成熟?
或者是她只有刚睡醒才这样?
沈博远嗤笑一声,不管她有几副面孔,只要不影响他的事业就行。
“嘭~~~”
关门声传来,田思思也回了神。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简陋的房间,神情说不出的失落。
好想睡一觉就回去了。
她毕业十年攒钱买的公寓房,刚装选了喜欢的公主兔兔床放进去,还没来得及入住呢。
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
田思思感叹了两句,肚子就不争气的嚎叫起来。
床头的饭盒里放了一个白面馒头和一个灰扑扑的杂粮馒头。
这么热的天,放了一夜也不知道坏没坏。
田思思凑过去闻了闻,淡淡的麦香味,还挺好闻的。
这一闻,她瞬间感觉更饿了。
田思思咽了咽口水,直接拿起饭盒里的筷子插上白面馒头,塞进了嘴里。
吃的太急了,噎的她直翻白眼。
握着拳头使劲捶了捶胸口,她才艰难的把这口馒头咽了下去。
田思思干咳了几声,举着馒头倒了一杯水,边喝边把两个大馒头塞进了肚子里。
这个年代就是实在啊,两个大馒头吃的饱饱的。
就是那杂粮馒头有些喇嗓子眼。
吃饱喝足后,田思思才感觉身上黏糊糊的。
昨晚出了好几次汗,身上都有一股子馊味了。
田思思嫌弃的拧了拧眉,跑去厨房提了一壶热水,去卫生间痛痛快快的冲了个澡。
还好现在是八月份,天比较热,一壶热水能连头发带身上全洗了。
田思思拿了一把小板凳,坐房檐下的阴凉地里慢慢的擦着发。
咸湿的海风吹来,赶走了些许燥热。
院子的周围都是用石头砌的围墙,半人高的样子的。
站起来一眼望过去,谁家里有人在院子里翻地,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嫂子们各自在自己家里院子里忙着,就能互相扯着嗓子聊起来。
这不,田思思左右两边的邻居,正隔着她家的院子聊着呢。
“哎~~~昨晚听到他们吵架了没?”
右边的嫂子冲着左边的嫂子喊了一声,挤眉弄眼的指了指田思思家的院子。
左边的嫂子往院子外的山路上扫了一眼,笑道,
“哈哈~~~没吵啥,俺就看到沈团长黑着脸走了。”
右边的嫂子来劲了,
“唉呀妈呀,这两口子都是个能忍的,都这样了还不撕吧撕吧。”
“这事全岛都知道了,大家笑话死他了,这两口能不打?俺是不信的。”
“谁知道呢,昨个高大姐不是说啦,不准咱们瞎议论,影响部队团结。”
“嘁~~~老高说的话,你信啊?俺是一点不信,吹海风掉海里了,骗鬼呢。”
“咳咳~~~”
田思思擦干头发,作为当事人的她听不下去了。
“哟,嫂子们这么好奇咱家的事呢,要不过来一起聊聊吧,有什么问我就行。”
两边指指点点的嫂子顿时傻眼了。
光听到声音,也没看到人,这小田咋还有听墙角的习惯呢。
“哎哟~~~我这锅里烧着水呢,该开了。”
说着,左边的嫂子麻溜的往厨房跑去。
右边的嫂子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的,讪讪的笑了笑,
“那啥,我---我--这菜地还没打理好。”
田思思翻了个白眼,直接转身回屋了。
她现在可没心情跟她们磨嘴皮子。
趁着沈博远还没回来,她得把家里好好熟悉熟悉。
田思思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换下来的脏衣服被单也都洗好晾在了院子里。
原主也是个勤快人,家里也不脏,就是东西摆放的有些杂乱。
收拾完这些,早就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田思思从抽屉里拿了一块桃酥泡着水吃了下去。
这一天,里外她都收拾,也没看到家里有什么玉佩镯子戒指啥的。
她想放点血搞个空间都没地方放。
田思思叹着气,拿着镜子照了照。
看着镜子里蜡黄暗黑的脸,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身体身板干瘦的很,脸颊瘦的都有些凹陷了。
才20岁正是如花的年纪,看起来生生的老了十几岁。
干枯的头发搭在她肩头,看着就闹心。
田思思瞅了眼满是茧子,干裂的像是老树皮的双手,拿起桌子上的剪刀,把发梢剪了一小节。
这下看着总算舒服了一些。
仔细看看,原主的底子其实不差的,一张小圆脸配着一双杏眼,还是很耐看的。
就是太干巴太瘦了,瘦的蹲树上能跟猴儿认亲戚。
剪完头发后,田思思瞅着针线筐眼睛一亮。
她抿了抿嘴,拿起一根亮闪闪的针,点了煤油灯把针烤了烤。
田思思拿着烤好的针,闭眼往手指头上扎去。
身上能看到的痣,她挨个都扎了一下。
田思思专注着找金手指,在屋里把自己扎的嗷嗷叫。
沈博远刚走进院子,就听到了屋里田思思的鬼叫声。
他蹙了蹙眉,深吸一口气,抬脚往房里走去。
“你在干什么?”
沈博远瞅着田思思龇牙咧嘴的坐在桌子边,拧眉问了一句。
田思思吓得一激灵,条件反射的拿着针在头上挠两下,拿起一块布假装戳了一下。
淡定的回道,“在做~做鞋垫啊。”
沈博远看着针孔上线都没穿,眉角抽搐了两下。
他拿起桌子上的饭盒,一言不发的走了。
田思思在沈博远的目光下,稳如老狗的往布上戳了两针。
眼角的余光瞥了沈博远走后,她心里一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家伙啥时候进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田思思嘀咕了一声,随手把布片拍在了桌子上。
“嘶~~~”
布片上戳着的针,直接扎进了田思思的手心里。
田思思疼的倒吸一口气,痛的龇牙咧嘴的拔出了那根针。
“叮~~~”
血珠冒出来的时候,田思思的脑子中叮得一声脆响。
田思思,“”
妈妈呀!
是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