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很窄。
丧尸拐过巷子，越过一个停车场，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城中村的院子。
跟在后面的张川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这附近的丧尸好像被清理过。”
头身分离，切口整齐。
像是用利器割断的样子。
如果他没有猜错。
清理丧尸的人正是它们的同类，一只还保留着人类习性的丧尸。
那只丧尸很谨慎。
它把手推车放在门口，敲了敲门。
张川没有走。
几分钟后。
门上开了一个小洞。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透过小洞紧张的观察。
随后，门内传来一声稚嫩的呼喊。
“爸爸……”
丧尸“嗬”的一声低吼，像是做出了回应。
门内传来门栓转动的声音。
不一会儿，门开了。
出来了一个穿着一身娃娃裙，脸上有些脏兮兮的小女孩。
大概三四岁的样子。
“爸爸！”
小女孩叫了一声。
乖巧的把推车拽了进去。
张川站在对面房顶。
把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到，女孩打开了大门，门内的院子里，还堆放着一些带包装的食品。
丧尸安静的等待女孩。
紧接着，张川看到了让他更吃惊的一幕。
三岁的女孩，一手就举起了装满物品的推车！
随着她的动作，推车里的物品“哗啦啦”散落一地。
“这么大的劲儿！异能者吗？”
张川喃喃自语。
也就是在这时。
女孩突然抬起头，正对上张川错愕的眼神。
“叔叔，你是来找爸爸的吗？”
卧槽！
被发现了！
张川微微愣神的空挡。
地上那只丧尸已经做出了防御的状态。
“嗷！嗷嗷！！”
它不断的嘶吼着，仿佛在警告张川不要靠近，赶紧离开。
它又笨拙的把小女孩往院子里推。
可惜推不动。
“爸爸，叔叔是好人。”
小女孩看着张川的眼睛。
“我感受不到他对我们有恶意，叔叔是好人。”
张川运转功法，气流汇聚在脚上。
于是，小女孩就看到，刚刚还在屋顶的叔叔竟然飞起来了。
“叔叔原来会飞！”
张川落在地上，七煞攒身法之下，气流漩涡自然展开。
他巧妙的困住了丧尸，但却绕过了小女孩。
“你好。”
张川伸出手。
“我姓张。”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笑得很开心。
“茯苓，我叫茯苓。”
丧尸“嗬！嗬！”的无力咆哮着。
“叔叔，这个是我爸爸，我爸爸是个医生，他得病了，脾气有点不好。”
张川挥挥手，丧尸就脱离了漩涡。
这次，它罕见的没有扑上来，而是站在一旁，拿出手术刀比划着。
“你是她的父亲？”
张川问道，“你能听懂，就点点头。”
果然，丧尸点了点头。
“你媳妇呢？”
丧尸摇了摇头，并且拿出手术刀比划了一下。
“跑了。”
茯苓清脆的回答道。
“他媳妇跑了。”
茯苓拿手一指。
丧尸痛苦的抱住脑袋，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张川有点懵。
“那他……你……”
“你妈妈……”
茯苓无所谓，“他媳妇就是我妈，叔叔你是想问这个吧。”
张川第一次感觉，这孩子好像跟正常孩子不大一样。
“你不难过？”
茯苓疑惑的看着张川。
“我为什么要难过？”
张川摇摇头。
这一家大小都是奇葩。
算了。还是说正事吧。
他转过头去问丧尸。
“隔壁市有庇护所，你想不想让她去？”
如果可以，他愿意送这孩子过去。
没想到，丧尸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去。”
一旁的茯苓摇摇头。
“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去。”
这一次，张川并没有问为什么。
他之所以要送走茯苓，是想跟这个智慧型丧尸谈一笔生意。
“我能让你恢复正常，你如果把女儿送走，我可以让你恢复正常。”
“前提是，你要跟着我，给我做事。”
丧尸想了想，又摇摇头。
它并不想听张川的话。
虽然，在张川提及能帮助他恢复正常时，丧尸的眼睛转动了一下。
张川有点失望。
“那好吧。”
他的七煞攒身经过这几天不断的的杀戮和超度，已经晋升到第十三重。
敏捷、速度、力量和体力都有大幅度的提升。
但还有一个关键的步骤，等待他的完成。
物化。
七煞攒身，七煞，对应着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绪。
而每晋升七层，自己都会得到能够物化和掌控其中一种情绪的能力。
如今，张川晋升到了第十三层。
他可以选择其中一种能力进行物化。
物化的前提是，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载体。
把物化后的情绪与载体相结合，产生出一个崭新的“人”。
也可以叫“人形武器”。
张川第一眼见到医生丧尸的时候，心里就有了这种想法。
如果能把他的物化情绪跟医生丧尸结合，一定能产生一种新的更强大的人形武器。
但现在……
拖家带口的，还是算了吧。
张川自觉不是什么好人，但更不是什么恶人。
拆散人家庭的事，他做不出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如果载体有反抗情绪，后续处理和使用起来也挺麻烦的。
医生丧尸就算了。
他就不信这座城市里只有一只这种智慧型丧尸。
“再找找吧……”
张川刚想转身走。
一只小手拦住了他。
是茯苓。
“叔叔，我可以吗？”
张川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弯。
“什么？”
茯苓又说道。
“我有力气。”
“我能扭断他们的脖子，很容易的。”
说着，茯苓走到一只身首分离的丧尸面前。
面不改色的提起丧尸掉在地上的头颅。
两只手轻轻一攥——
“噗嗤——”
丧尸最坚硬的头骨，就这样被捏碎了，像一捧烂泥一样，软塌塌的。
茯苓面无表情，甚至冷静的有些可怕。
她把小手伸到那一滩混合物里，挖了半天。
掏出来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
“叔叔，洗洗吃，好吃。”
张川彻底震惊了。
这简直比他发现智慧型丧尸还要震惊。
太狠了。
如果不是装的，那一定是有双向情感障碍。
他又看了看茯苓。
嗯，不是装的。
真是个怪胎。
怪不得医生丧尸不想送她去庇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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