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袋子的麦子能做什么？
杨松把麦子磨成面粉，最后只得到不到三斤面粉。
两人洗了澡，换上最干净的衣服。
“我们进城。”
白水城属于十五个小村庄的城市，不说小村庄的人活得怎么样，城市中热热闹闹，往来行人披红挂绿，生活富派。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城外饿死冻死的人比比皆是，城里各大酒楼酒香饭香扑鼻。
杨松和李二蛋能够顺利进城，全赖身上那套没有补丁的干净衣服，以及那三斤白面做敲门砖。
不然可能被当做流民，不准进城。
杨松带着李二蛋在最热闹的主街杨柳大街逛了半个时辰，听来往人群热情交谈。
白水城来往商贩不少，酒楼林立，其中最大的酒楼有三家，分别是一品居、醉杨柳、天香楼。
三家酒楼经过多年争夺，一品居和醉杨柳脱颖而出，彼此争夺白水城第一酒楼，而天香楼落后。
杨松要去的正是天香楼。
两人出门的早，到了天香楼门口，还不到午饭时间。
天香楼的掌柜正坐在门口品尝厨房新出的菜式。
两张大桌子并在一起，摆满了各类菜肴，不说味道，单看摆盘，再闻闻香气，色和香是占齐了。
杜掌柜和儿子杜立志一道一道的品尝，难掩赞叹，周围也有几人捧场。
天香楼虽然不比一品楼和醉杨柳，好歹也是白水城排名第三的酒楼，饭菜还是能吸引到食客。
“大哥，这儿人真多！”李二蛋看着很热闹，他很少有走出村庄，进到城市的机会，什么都新鲜。
村子里也有人群，天香楼也有人群，都是人群，却很不相似。
“差远了！”
不说和百凤阁相比，就是杨松在圆满街摆摊时的人群都比这多多了。
白水城的人口比杨松想象的要多，富人更是不少，只是围在天香楼门口的居然才十几个人，太寒馋了。
“天香楼三个月就这么一次试菜会，醉杨柳和一品楼还要凑热闹，这人都被勾着去那两家了，来天香楼的人真是越来越少了。”
和杨松预料的差不多，醉杨柳和一品楼都没打算放过天香楼。
这所谓的试菜会，也不是真的，是酒楼揽客的手段，真正的试菜应该在后厨。
厨师做了菜，出锅就要品尝。
行的就能上菜单，不行连端出后厨的机会都没有。
天香楼今天摆出来的菜，基本上都是大鱼大肉，仔细看看，居然还有海鲜。
把海鲜运到边境城，一路上耗费可是不少。
天香楼还没放弃挣扎。
杨松心里更有谱了。
“这菜看着也不怎么样，难为掌柜还能吃得这么香，真是不容易！”
声音响亮，遗憾嫌弃，杜掌柜想不注意都不行。
“小兄弟，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可是我们天香楼大厨的手艺！”
“话没有乱说，饭更不能乱吃。杜掌柜，你家大厨手艺究竟怎么样先不说，就你面前这桌子菜是真不行。”
杨松走到桌前，瞟了一眼道:
“这道翡翠玉带虾仁，先不说虾仁新鲜不新鲜，高汤太浓，把虾仁的鲜味清甜的滋味全毁了，我敢说，你吃的时候已经吃不出虾的味道。
还有这道蜜汁小牛肉，这道菜做出来，蜜汁小牛肉应该鲜嫩的让人不舍得咬，牙齿轻轻一碰，肉汁丰厚带两分甘甜，肉质更应该如同丰美的果肉，细腻无渣，而桌上这道蜜汁小牛肉很柴，上了年纪的人吃了肯定塞牙。
再说脆炸排骨最差劲，火候明显老了，里面的肉还夹生，做这道菜的大厨要么手艺不到家，要么就是在偷懒。脆炸排骨应该先焯水再腌制，接着过油炸两次，最后还要抹上南乳在火上熏烤，这才算成了。
……
唯一还算拿得出手的就数这道萝卜焖牛腩，不过调味上还是差了点，我敢打赌，这道菜盐放多了。”
杜掌柜还以为杨松是个无赖，专门跑来砸场子，没想到杨松说得头头是道。
厨师们也都出来了。
领头的胖大厨石磊握着擀面杖:“小子，挑事是不是？菜你连尝都没尝，就说我们做得不行，信不信你石大爷我把你扔油锅里炸了再片个七八十刀？”
“油炸出来的菜，不适合片，烧烤才可以，另外我本人至少一百斤，你居然只能片七八十刀，刀法差劲儿！”杨松平静道。
“嘿，我这个暴脾气，说老子刀法不行，小子，咱们两个比比！”石磊跑回后厨，带着菜刀和一盆萝卜出来了。
“我们就用萝卜比，两盏茶的时间。”石磊道:“你输了，就赔十两银子给我，我输了，同样也赔给你如何？”
“我同意。”
双方都应该在比赛前拿出赌注。
杜掌柜帮着石磊拿出银子，杨松没钱:“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不过我可以以身作赌注，如果我输了，我给你做一年奴仆。”
“一年怎么够？城外面的流民半吊钱就能卖命，你输了，你这条命都是我的。”
贱民的命不值钱，值钱的是城市里自由民的命。
自由民被打被杀，官府会管。
一旦卖身当了奴隶，就不算人了，主人打死了，官府不会管，也没人会在意，奴隶的命和鸡鸭牛羊差不多。
李二蛋有些害怕，紧紧抓住杨松的手臂:“大哥，我们回去吧。”
“别怕。”杨松拍拍李二蛋道:“别把衣服弄破了。”
他们兄弟两个就剩这两套衣服了。
“我同意。”
杨松写了文书，赌注就有了。
杨松和石磊洗了手，围裙绑上，每人一张案桌。
“小子，你不会连菜刀都没有吧？”石磊旁边足足有三把菜刀，刀刃有厚有薄，充满土豪气息。
杨松从背后拿出布袋，拿出那把漆黑的菜刀。
“厨师怎么能没有刀？”
“比试开始！”
两人对峙，剑拔弩张，还吸引了不少人，杜掌柜对此喜闻乐见。
天香楼这边不怎么担心，他们对石磊的刀工很有信心。
“爹，石大厨真的没问题？”杜立志没有其他人那么乐观:“我觉得这个叫杨松可能会赢。”
“怎么可能？石大厨的刀工，就是醉杨柳和一品楼的大厨都不是对手，他不过是调味和火候差了些，不然这白水城第一名厨肯定是他。”杜掌柜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