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有赏

沈无霖名声虽臭,但在业内人士心目中可是不可多得的大贵客,更别提南淮霸主的尊崇地位,哪能不好生照料,借着某人淫威开道一路红毯登楼,支天炎忱跟随妇人入座偏厅层高阁。

带着一大帮奴隶逛窑子不多见,年轻可人的少女跑来寻欢喜更稀罕,尤其是孔凌寒这等绝色佳人,独树一帜的风姿气韵寻遍江南所有烟花巷恐怕也再找不见,胜过楼中庸脂俗粉千百倍,有这等美人相伴沈无霖依然不甘寂寞,足可见色中饿鬼的美誉名不虚传。四方雅座频频传来痴迷视线,看得宁筱环浑身不自在,事已至此却只能硬着头皮,心中已将砚尘臭骂了无数遍。

楼中小阁画风截然不同,空旷的房间里古色古香温暖如春,红粉绣榻触手可及。这里风景独好,似乎只用来招待最尊贵的客人,明珠辉光代替了烛火,迷离熏香沁人心脾,每一处角落都不失精巧别致。

倚栏侧目楼下笙歌游乐一览无余,推开窗子便是洒满月光的凄迷夜湾,讨得了喧嚣也关得住宁静,是金屋藏娇抵死缠绵还是低语呢喃窃玉偷香也都随兴,倒真有些专业名堂。

虽然不知道支天炎忱冒名顶替打算做什么,可宁筱环的小脑袋瓜子也不真是白纸一张,总归是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眼神不断示意某人都当做看不见。

热腾腾的酒菜不需要吩咐便接踵而来,同时呈着可口菜样进场的是八匹婀娜香驹,环肥燕瘦各具特色,与外头娇笑热舞的酒娘明显不是一个档次。

“沈公子,这些都是咱们这最好的姑娘了,您看......”

老鸨额间沁出细密汗珠,略显局促不安,生怕招待不周,索性将平素难得同时一见的绝活通通唤了出来,没办法,谁叫人家自带的两位女伴如此惊艳,等闲货色还真拿不出手。

专号此道的风尘中人可不会全看外表,说起床笫风情旖旎技巧手底下这些丫头个个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绝不输给任何人,这点自信老鸨还是有的。

上楼前支天炎忱便吩咐老鸨带那群衣衫褴褛的奴隶去后院洗个澡,吃饱喝足换一身干净衣服再回来,此刻他正把玩着从沈无霖身上缴获的一枚玉扳指,目光从一位身披轻甲的孔武女子身上掠过,她身形高大拥有苍州雪国血统,特意换上的情趣盔甲更彰显出桀骜不驯的野性美,骄傲而强势,很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支天炎忱笑了笑,又看向另一名手捧紫葡萄的西蛮少女,女孩薄纱覆体手腕脚踝均挂着小巧银环,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裸露在外显得火辣热情,莹润腰肢缠绕蓝色刺青,性感撩人。那双会说话的灰色眼眸让支天炎忱想起了幽姬,女孩已是不可多得的美人,相貌身段依然逊色了进贡给少国主的小肥羊不止一筹。

另外几人也同样出彩,几个秀美异族脖子上都有奴隶烙印,其中甚至还有一个身材火爆的南洋昆仑奴,皮肤黝黑,不仔细瞧完全和阴影融为一体。她们各自扮演着轻易便能俘虏异性的类型角色,或倨傲或温顺,神色自然从容没有一点不适,便是逢场作戏也有着相当可敬的职业素养,叫人钦佩。

支天炎忱笑而不语,宁筱环却已看得面红耳赤,别的不说,至少作为女性的魅力方面她是自叹不如。眼看少年迟迟未能表态,老鸨心领神会,仿佛明白了什么,挥手让八匹香驹退出房间,候在门外。

“原来沈公子也是为了南柯来的,您早说一声不就连竞拍都免了么,谁敢和您争呢!”

支天炎忱眼珠子一转,把握到了什么,抬手微笑制止道:“要拍,当然要拍,不然乐趣何在?这些甜点也都留下吧,陪我一起等主菜上桌!”

“呃?”

老鸨愣住了,门外的姑娘们也愣住了,偷瞄了一眼少年看上去挺瘦弱的身体,这都已经自带三位女伴了,先不说是否消受得起,就不怕撑死?

“怎么,你觉得我吃不下?”

支天炎忱挑了挑眉,表情突然凶恶,孔凌寒也抿嘴一笑,大师兄学得有模有样,怕是要上演一处好戏。

“是是是,都留下,都留下!”

老鸨哪敢说个不字,一言不合被沈二少拆了的馆子也不是没有过,当即溜出去,还知机带上了门。接下来的情形就很尴尬了,进来以后小师妹悔得肠子都青了,哪敢吱声,头都快埋进桌子底下,一个劲地絮叨,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难道真要呆在这瞎了眼睛。

宁筱环也曾罗邦听说过这档子破事,云海修行枯燥乏味,五峰弟子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又不是万象寺的和尚,有一些懵懂臆想很正常,至少不算伤天害理。雾隐峰上每两个月都会派遣弟子轮流下山采购物资,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各峰首座和长老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哪有人会敢堂而皇之的穿着云袍进来,还领着一大帮子刚买的奴隶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

“公子爷怎么不说话,是酒菜不合口味么?”

胆子最大的西蛮少女先打破了僵局,贴身坐到了支天炎忱怀中,她将一块滑腻生鱼片吞入小嘴细细咀嚼一番,搂着少年脖子张开红唇便要以口喂食,可没等女孩坐稳,突然惊叫一声,触电似的弹开,仿佛屁股碰到了钉子。

其他女孩也纷纷退后,吓了一跳,表面上的淡定之下藏着浓浓的恐惧,早听说沈无霖有一些变态癖好,还把姑娘像畜生一样活生生在床上抽死过,富贵险中求不过如此。

“嘘......”

支天炎忱竖起食指放在嘴边,轻声说道:“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从现在开始,不管看到什么你们都不准发出任何声音,哪怕是有人死在面前,谁能做到......它就是谁的。”

啪!

一沓厚厚的金叶子被丢在了桌上,其上有南淮沈家独特的羽毛印记,小巧轻便却价值连城。一众女孩呼吸急促目光火热,也不得维持角色人设,当即捂住了嘴巴,恨不得连呼吸都放弃,哪顾得反思那一句有人死在面前。

有沈家的信誉保证,任何一家钱庄确认来历后都能兑现,也唯有沈无霖会随身带着这么一笔巨款,别说给自己赎身逃离这个鬼地方,就是买下香驹楼也足够了。

“不过是一群可怜人,你又何必吓唬她们。”

孔凌寒摇摇头,从头到尾就没觉得大师兄真会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举起杯子嗅了嗅,微微浸唇,舔舐了一下,第一次饮酒滋味居然出乎意料的不赖。

支天炎忱环顾了一圈江南瘦马,见她们乖巧听话,满意地点点头。

“我是认真的,而且也很好奇,一会这里的人究竟能活下来几个。”

“那你是真要把沈家得罪到底咯?”

“那当然,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支天炎忱呵呵憨笑,竟有种毛骨悚然的意味,凭什么自己小打小闹就给天下人黑成这样,成天被四位老师揪着耳朵教训,这小兔崽子无恶不作还能活到现在。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既然在这里撞上了,只能说是缘分,只能怪沈无霖运气不好。

孔凌寒摇摇头,永远无法都理解少国主的怨念为何,更不清楚两人有何过节,他的手从鞘上划过,已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些昆仑奴又是做什么用的。幸好,剑不离身早成习惯,任何时候孔凌寒都无惧挑战。

咣!

楼下传来突兀巨响,原来是两个江湖中人为了争一位风骚酒娘而大打出手,兵零乓啷打碎了不少桌椅,引起阵阵哄笑围观,楼上楼下都伸长了脖子观望。

片刻之后胜负已分,败者带着醉意不省人事,赢家抱得美人归就要上楼再续前缘。也许是嫌场面还不够闹腾,支天炎忱玩味一笑,突然起身,扯下一把金叶子抛到空中,只一句话便再度点燃了现场气氛。

“打得好,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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