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学医的练什么武啊!

得到三百匹马,意味着李银河下辖四个主力连队都成为骑马步兵连,还凑齐一连马军。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酒席气氛渐渐热烈,茅元仪是最佳饮者,酒到杯干,李银河也是频频打圈,让客厅中的学子刮目相看,酒意酣畅之时,自然少不了展示才艺。

茅元仪夫妻三人笛箫相和,杨宛演唱了一曲《女儿情》,让大家听得如痴如醉。

李银河拔出佩刀,边舞边唱;人生路美梦似路长

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

红尘里美梦有几多方向

找痴痴梦幻中心爱

路随人茫茫

人生是美梦与热望

梦里依稀依稀有泪光

何从何去去觅我心中方向

风仿佛在梦中轻叹

路和人茫茫

人间路快乐少年郎

路里崎岖崎岖不见阳光

泥尘里快乐有几多方向

一丝丝梦幻般风雨

路随人茫茫

丝丝梦幻般风雨

路随人茫茫

李银河快乐少年郎从炕头风骚到客厅,众人一边欣赏歌曲一边闪躲少年郎的破风刀。

爽,就是酒后断片太讨厌。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头痛欲裂,古代粮食酒去除不了乙醇,喝时豪情万丈,酒后痛不欲生。

李银河呻吟着起身,确定睡在军营中,出了卧室,在办公室把头扎入水盆中,凉水刺激,才抑制了眩晕。

米粒担忧地递上毛巾,手里托着水杯,办公室内高手面沉似水端坐,杜鹃竖着耳朵,假装勤快地擦着桌子。

李银河胡乱擦擦头,将水一饮而尽道;“还好,安全回到军营,没有出什么纰漏。”

高手撇嘴道;“如果不是为兄护持,你那王八刀法非得伤了众人,酒后无德,一个武功废柴,把马骑得飞快,高呼飙车,找死不成!

真是不知死活的快乐少年郎!”

高手口中喷射着毒液,此次可是抓住李银河痛脚。

杜鹃实在忍不住了,忽闪着大眼怯生问;“將主师叔,那黄霑是何人?宁采臣和聂小倩真能人鬼相恋?”

李银河皱眉道;“黄霑乃是杰出词曲作者,来处稍知,去处不详。

《倩女幽魂》是爱情故事亦是歌曲名,宁采臣和聂小倩的故事是表达年轻男女的美好爱情,将少年人路里风霜找痴痴美梦的朝气、梦里泪光听风在轻叹的迷茫、路里崎岖问快乐何方的彷徨表现得淋漓尽致。

歌曲你在现场听了,师叔唱得自然充满雅趣。”

高手继续吞吐着毒舌道;“杜鹃,你看到啦!狼狈不堪,还舔着脸说雅趣,男人脸皮多厚,多么无耻,以后找夫君定要擦亮眼睛,当以银河师叔为戒!”

李银河怒道;“高手兄,少年轻狂本是无可厚非,你年纪轻轻,装作高僧老道,老气横秋,有意思嘛!”

高手哼道;“我有没有意思不重要,你还是先解决扒人家待嫁女子房门的糗事吧!”

李银河捂着腮帮子,对米粒道;“本官脸蛋怎么肿啦,昨日与人动手了不成?

你先告诉我,本官扒谁的房门啦!”

米粒一脸便秘状道;“將主,也不是什么大事,您只是踹翻医馆院门,让秦令仪姑娘出来聊天,喝醉酒了嘛,也不是什么大事。

再说了,您还送给令仪姑娘一首好诗呢。”

杜鹃清清嗓子道;“木兰花拟古决绝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师叔啊!纳兰性德是何人啊?王微杨宛姐姐说,轮诉说情意,这首词冠绝当代!

师叔,你念完诗,要拉令仪姐姐的手,被令仪姐姐一脚踢晕,令仪姐姐武功很厉害,你的脸被踢肿啦!”

李银河黑着脸,米粒递过洗好的手巾道;“肿得不大,几天就消肿了,卑职武力有限,被令仪姑娘一脚踹翻,过不了一个回合,没想到,人家是练家子。

属下这就点齐兵马,兵发医馆,翻了天啦!”

高手道;“水云观主持内家武艺修为极高,令仪师妹自然尽得真传。

单挑不敌,还想群殴不成,欺负令仪师妹,当高手是摆设嘛!”

典型的酒后无德啊,再纠缠,就是下贱无下限了,李银河拍拍委屈的米粒,对高手施礼道;“错在银河,小弟将尽力安抚医馆,给令仪师妹赔礼。

打输了不能再丢颜面,还望高手兄襄助。”

高手欲言又止道;“人家背井离乡来到易州,你打上门去,调笑令仪,还是先找秦婆婆说和吧。

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既然赔礼道歉,就效仿负荆请罪吧,米粒将一小段荆条剥皮去刺,绑在李银河皮袄外,李银河再背上一个大包裹,装着胡椒,苏木,人参,彩绸,作为赔礼。米粒自封为李府管家,也挎上一篮子细瓷。

进了医馆大门,走向秦婆婆药室,路上帮工的内侍们纷纷行礼,李银河同米粒只是微微点头。

曾经的宦官宫女好奇地打量着李银河,將主年轻,高大,穿着武官常服,久在军中,沉稳彪悍。

这些宦官宫女对新生活极满意,只要安心做工,薪俸优厚,没人克扣,没人打骂饿饭,下工可以自由活动,去谷口逛市场,等易水湖解冻,还可以泛舟游玩。

安定的生活拜眼前高大军官所赐,宫女们甚至幻想,要是將主强抢自己,一定半推半就,不让將主为难,令仪姑娘太暴力啦!將主腮帮子还贴着膏药。

宫女们虽然年纪大了,但没有婚配,现在开始了新生活,依旧对爱情婚姻充满渴望。小喇叭杜鹃早已将倩女幽魂的爱情故事散播到医馆,王微杨宛派人高价购买了版权,加上纳兰性德的词就是女子恩物,一路上宫女们眼神饱含深意。

看着沿路女子眼神爱慕,李银河暗暗后悔,大意啦,以后断断不能如此孟浪行事啊!

到了医室,李银河给秦婆婆叩头,阐述自己只是酒后失控,决然没有恶意,保证不会再犯,然后米粒将包裹瓷器放在一旁。

秦婆婆是过来人,都是年轻人,男欢女爱,又能说什么,李银河公开表达了对秦令仪的情意,只是洪承畴是朝廷高官,极要脸面,也不是善茬,此事麻烦啦!

拜别秦婆婆,来到医馆门口,秦令仪仍未现身,李银河看眼医馆大院,有些患得患失。

杜鹃追到门口,狭促地冲李银河眨眨眼,塞给李银河一张纸条,纸条上字迹娟秀,出自秦令仪之手,只有短短三个字;大坏蛋!

李银河如饮甘露,男人不坏,家族哪能开枝散叶呢!手指前方喝道;“看前边,黑洞洞,待俺杀上前去……!”

米粒苦着脸道;“將主,出征在即,您这词不吉利!”

李银河意气风发道;“你管那,走,点将去!”

李银河回到军营,立刻召集军官,商行管事开会,李银河准备带领商军主力在二月二出发,易水湖谷口限行,非军士及复社农户,不得入易水湖辖区。老营附近三里区域戒严,严查陌生人员。农院由张果中负责,组织学子加强防御。

招谢宁千户回蛤蟆石军营,主持易水湖军事民事工作。招金刚四回撤老营,安排盗匪封锁涞水北部山道,严查来往行人。命令梦幻山庄林长庚,组织青壮训练,抽调一排青壮到张家湾商行轮防,林长庚节制护卫运输的两个连队,负责张家湾至山庄运输安全。命令白洋淀周三,训练青壮,协防林长庚部。命令白洋淀南部乔四,训练民壮,听老营金刚四节制。

培训的伤残老军们配置到商行下辖各社,训练青壮,配合社长组织生产,严查乡社周边行人。

抽调蒙古牧民四十人,同马军二十人组成侦查骑兵跟随商队出行。

易水湖辖区商行乡社有条不紊组织出行,各管事加紧调配物资,远行商队陆续接到出发日期。

二月二,李银河一大早给李氏磕头,禀报带商军商队去大同镇远行,家中有谢宁叔父镇守,让老祖安心生活,保重身体。

李氏老泪满面,和文娘为李银河披甲。

顶盔掼甲完毕,门外军士点燃信炮,蛤蟆石军营敲响警钟,复社也敲钟应答,复社青壮将组织起来,在李银河出行期间协防军营。

传令兵吹响军号,李银河翻身上马,冲门口李氏行军礼,在高手陪同下,奔向军营。

在军营,李连城代表兵宪衙门,同知王世熙代表知州衙门,谢永福代表易州商会,会同谢宁给李银河壮行。

李银河率领六十尖哨马队,谢宝的一连骑马步兵,一人双马,会同农院商队正式出发。由于都携带马匹,所以机动性极强,李银河命令,三天后到达飞狐峪北口据点,汇合整编的其他骑马步兵连。

商军商队到达紫荆关,每人装备五日份军粮,装备铁盔鱼鳞面甲。到达塔崖驿,农院商队装上铁器。到达宁静安关口,李银河宣布三关留守任命,良满乡镇抚总制浮图峪,白石口,宁静安,驻守宁静安口,良满仓百户驻守浮图峪,高树根百户驻守白石口,每关配备老军一旗,紫荆关营军一个排。

出了宁静安关卡,就是广昌县,也就是后世的涞源县,此时隶属大同府蔚州,境内群山起伏,沟谷纵横,良田集中在县城周围的谷地。

李银河商军直接行进到广昌东北窝驼村,此处是飞狐陉的南口,广昌山高,林密,少田,百姓赤贫,多山匪盗贼,但是广昌豪商数量在附近州县中名列前茅。

眼前窝驼村路口附近商栈,客栈,榷场鳞次梯比,这两年北方战乱,现在开张的店铺不多,但豪商宅院青砖碧瓦,雕梁画栋,及其奢华。

豪商们背靠朝中高官,勋贵,控制着北方的牲畜,马牛羊,皮货,药材的大宗买卖,同样控制着京津及南方百货,粮食,布匹,丝绸,茶叶,盐等的供销。

飞狐陉北口现在是大明繁忙物资集散地之一,被称作紫荆关外旱码头。

由于易州商会,易水湖商行同内府设立关卡收取税费,所以蔚州以及下辖的衙门和商贾对易州商队极为敌视。

豪商们达成攻守同盟,将易州商队排除出大宗商品买卖,商栈客栈不接待易州商队。

李银河计划商军商队尽量保留携带的军粮,沿途购买粮食菜蔬草料等补给,蔚州下辖官商不合作做法给易州商队带来不小的麻烦,要不是李银河军队击败三关兵马,令沿途州县忌惮,应四海在北口都无法买到任何大宗补给物资。

来日方长,李银河盯着沿途傲慢的店铺伙计,带领商军踏上飞狐陉古道。

飞狐陉是太行八陉之一,太行山脉和燕山山脉的交界处,又正好在太行山山脉最高峰小五台山脚下,是穿越太行山、燕山、恒山三山交汇处的一条古通道。

这一带山势高达两千米,平均海拔高度在一千五百到二千五百米之间。古道崎岖蜿蜒的谷峪,最宽处只有七八十米到百十来米,最窄处仅一米左右。

李银河商军很快感受到古道地势的神幻复杂,两侧峭壁直插云霄,将天空闭合,前面是压迫而来的无路陡壁,大白天犹如在夜中行进,阴风阵阵,夹杂着怪鸟的鬼笑,令人压抑。

尖哨骑兵点燃火把,神奇地没入前方陡壁中,走近了,才看到陡壁中出现一线窄道。

黄玉派来的情报人员向李银河讲解飞狐峪的情况;“李大人,当地百姓讲,四十里飞狐七十二道弯,弯弯有洞天美景,这里虽然阴森压抑,走出去,更多的是盛景奇观。

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汉家雄军,塞外铁骑多从此地经过,您看,那里峭壁之上,值守军士仍在看护着烽火台,烟火墩。”

李银河按照情报人员指点,眺望东侧山崖上,有一排烽火台,依稀看到有人影晃动。

李银河有些恍惚,飞狐峪山峰怪异、谷幽奇险,多少将军经行处,冷月无声,白发老军依然守候着远方的信息,铁马金戈仍未远去。

“李大人,其实夏日来此地,满目绿色,从山颠直泻谷底,粉红色的杜鹃峪,白色、红色的樱桃峪,雪白的乡线菊布满各峪,清香的花蜜味清风扑面,优雅动听的百鸟协凑曲不时从苍松翠柏间飘来,简直是神仙洞天之地。

朝廷在前方悬崖处设黑风堡,在飞狐陉北口设关卡,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险关啊!”

情报人员的声音将李银河思绪拉回飞狐峪小路,这个情报人员还挺有文艺气息,李银河微笑道;“你探查的很细致,用心了,你从何处调来的?”

情报人员道;“小的白洋淀南部匪寨的军师陆远,平时就喜欢琢磨,落草前上过私塾,乔四爷推荐给黄玉千户,培训后派小的侦查飞狐陉沿线情况。”

李银河若有所思道;“你不错,再用些心,本官推荐你负责北口事务。”

飞狐峪地势险要,但是黑风堡的营军生存状况堪忧,衣衫褴褛的驻守营军谄媚地在营盘外乞讨吃食,四个月未发饷银,看到李银河商军经过,赶紧出来碰碰运气,抢劫是不敢的,李银河军威赫赫,但李银河改造三关军士家眷生活,让黑风堡营军充满期待。

如此营军如何打仗啊!李银河皱着眉,让商军留下一些粮食,有些营军感激地伏地磕头。

李银河对陆远道;“你留心给这些营军找些差事,他们打仗不行,但是熟悉周边地形,熟知附近州县虚实,招收一些人手,拟定一个计划报给黄玉。”

陆远连忙应承道;“飞狐峪商道是黄金商道,此地豪商背景深厚,根本就不理睬附近军士。

广昌原有守御千户所,此时空有编制,兵士缺编严重,那些军头沦为地主,商贾,哪敢招惹豪商,更谈不上接济沿途营军。

北口关卡情况亦是如此,將主如果想控制这些险要据点,卑职琢磨琢磨。”

李银河对这名喜欢琢磨的情报人员非常满意,点头道;“飞狐峪商道是易州到边塞商道的核心,这些军头豪商视守卫营军如同乞丐,我们控制沿线关卡的同时,要改善营军的生活。

收买,架空,咱们的手段没有限制。总之,在改善营军生活条件的同时,将要点抓在咱们手中。

肖强百户在本官出行期间负责北口附近的事务,本官会让肖强给你提供帮助。”

傍晚时分,李银河率领商军到达飞狐峪北口关卡,守关营军客客气气放商军出关,应四海,石百三,花荣,肖强等人在关卡外恭候。

大家在过年后首次聚会,相见极为亲切,李银河一一和众人寒暄,应四海将李银河及商军引入北口村。

北口村是一座堡垒,周围有高墙环绕,进出有吊桥控制堡门。应四海介绍,蔚州州城在北口以北三十里,属于大同府,北接宣府,西接广灵,浑源州,地处边镇,所以蔚州境内村村修建营堡。

北口堡已经是一座商业村堡,堡内商栈,客栈,榷场比比皆是,西市牛马,东市百货,繁华远超飞狐峪南口。

应四海重金购买了一处商栈,门面是商铺,院落是仓场,院落可以容纳三个连队休憩,此时,整编连队已经在仓场驻扎,货物堆积如山。

李银河命令随行商军在北口堡外扎营,警戒,带领军官管事进入北口堡商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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