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 得偿夙愿

姒月姬回王府的时候,心情正是极不好的时候。姬贯虹图穷匕见,姒月姬都打算和他硬钢了,被姬云承等人生生拦住,他心里正憋着火呢。

待看到姬云继笑眯眯地看着另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正在神采飞扬地对姬云继说话,姒月姬这股火就怎么也压不住了。

他大踏步走过去,扯着姬云继的胳膊将人向自己的身后一甩。

“你是什么人?”他问那陌生的男人,满面阴云,声音宛如被冰碴泡过,听了令人发冷。

姬云继被轮了大半圈,搂住姒月姬的腰才堪堪稳住,没有半跪在地上。

“他不是坏人,”姬云继忙解释,以防姒月姬把顾无声当做奸细,“他是......”

姒月姬却猛地转过头打断他:“你闭嘴!”

电视剧或小说里会把这时候的男人形容为很有男人味,让爱人为之倾倒。

但有人对这种大男子主义是接受不了的,姬云继更不能,当下甩开姒月姬的手就要和他打架。

姒月姬转回身,一把搂住姬云继,把他拉回自己怀里,下巴对顾无声一点:“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不是保护性姿势,而是一种独占性的姿势。姬云继看向姒月姬,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这个男孩,或者现在可以称他为男人,现在吃醋了。

乱吃飞醋同样让人无法忍受。但姒月姬吃醋太过罕见,姬云继一时有些新奇,没顾得上教育他,只是奇怪:姒月姬怎么吃醋了呢?

在姒月姬的眼里,是姬云继笑着听那个男人讲话。

然而实际的情况是,姬云继听顾无声白话听得烦了,挤出一个笑容,正打算让他闭嘴。

偏巧姒月姬看到的就是这时候。

但是姒月姬以前看过更甚的。别说那五个暂时离开的义弟,就连姬雪和姚冰都是他给亲自推倒在姬云继怀里的,更何况当年姚驰音还反复当着他的面欺负姬云继,气得姒月姬总想杀他。

但这些人这些事都没让他这么吃醋过。有的是因为他自小就没有吃醋的立场,例如直到现在在所有义弟当中,他的地位都是最低的,还得在旁跪着伺候,轮不到他吃醋;另一方面,他在姬云继心目中是最重要的,也是不争的事实。而有的则是因为让姒月姬的杀人之心超过了嫉妒之心,例如姚驰音。

当然顾无声还不够资格让姒月姬吃这么大的飞醋,只是现在姒月姬心情太不好,颇有借题发挥之意。

隔几个房间里的丛明,正在与刘仁抚探讨姬云继的剑法。刘仁抚也是头一次知道,他和王爷的剑法居然师承一脉,而他之前竟然都没看出来。

师徒正唏嘘间,忽然感受到姒月姬的杀气。二人互相看看,没有动。

姒月姬的怒气,不要轻易招惹。

可转瞬间,他们又感受到了姬云继的怒气。

居然有人敢欺负我徒弟/师弟!

二人直飞了出去,留下皇甫秀山在后面盲目地追。他感受不到怒气,只见那是两人招呼都不打就冲了出去,只能无奈地跟着。 m..coma

这边已经喝嗨的顾无声终于发现了姒月姬。

“姒将军!我总算见到你了,你可想死我了!”

他蹒跚地跑过来,跳起来挂在姒月姬身上。姒月姬正搂着姬云继,所以他实际上是挂在他们二人身上。

丛明和刘仁抚飞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诡异又尴尬的场面。

然后顾无声就开始哭:“你怎么就离开我了呢?我怎么找你都找不到。”

姒月姬在京城,明明全天下人都知道好嘛。

“你忘了我们曾经的好时光了吗?”

什么?什么?

“你还帮我挑过水。”

大孤镇的曹家人曾说姒月姬帮寡妇挑过水,难道其实是帮顾无声挑水?

“我们还在帐篷里一起睡过......”

姬云继再听不下去了,一运内力,姒月姬被他震开,顾无声直接被他震出去。

“没有,没有,媳妇你听我解释......”姒月姬这时哪还有吃醋的心情,只顾着洗白。

可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媳妇”二字,更让事情变得无法挽回。

顾无声醒的时候,正有俩巴掌落在脸上,他疼得一激灵,睁开眼睛,看到面前围了一群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有的吁了口气:“总算醒了。”有的揪着他的领子吹胡子瞪眼:“你赶快去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啊?”

被拽去姬云继寝殿的路上,顾无声一边浑身疼——被震飞出去摔的,和被扇脸叫醒时打的——一边听大家给他讲述经过。

原来他竟引起了这么多事!

梨花白误人啊!

顾无声合理怀疑自己被袭失忆之前也是喝了酒,也许并非什么仇家,只是他这人酒后太欠,把人惹火了揍他一顿也说不定。

姒月姬跪在寝殿的大门口,已经被揍了一顿,身上满是鞋印,颇为狼狈。他正拍着门,苦苦哀求王爷听他解释。

顾无声也往门前扑通一跪:“王爷您听我解释啊!我真的是只喜欢女人啊——”

姒月姬记不住顾无声这个名,但这个人实在让他印象深刻。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烦人了,黏着他叭叭个不停。姒月姬都后悔救他了,那时就想找当初打顾无声的人,把他领回去再打一遍。一遍不行就多打几遍,直到打得他闭嘴为止。

挑水不是帮顾无声,而是姒月姬领士兵为所有获救百姓挑水做饭。

和顾无声睡一个帐篷是真的,但是顾无声非要找他说话,后来被他赶出去了。

当时找不到姒月姬是因为他们安排好百姓后,又悄悄离开去执行任务,属于军事机密。至于后来姒月姬进京,顾无声也自去寻找自己的身份,根本不可能也没想过去找姒月姬。这话就是说说而已的客套话。

顾无声忍痛在自己已经红肿不堪的双颊上再扇了几下——声大,但用力很轻,终于换得姬云继叫人打开门。

姒月姬进去了,门又被关上了。

顾无声在门口跪一会儿,觉得没他什么事了,一瘸一拐回去接着睡了。

乔安良等人虽然烦他,但他既然能被留在府里,自然是有用的,别扭了半天,还是给他送了一些便宜的药膏过去。

姒月姬进去,又是解释,又是道歉,再接受惩罚,总算压住了姬云继的火气。然后双方才把今天在宫里府里发生的事告诉对方。

姒月姬没想到这顾无声居然是关于唐梨花的重要线索。

姬云继没想到姒月姬再次把黄莺娘一家推出去做人质,一时无语。

姒月姬道:“王爷放心,姬云承、姬云启和姬云开都说帮我照顾姐姐一家,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姬云继无意识地晃晃手中沉重的锁链。姒月姬身上的环环被那些锁链坠得都快豁下肉来,身后又塞得满满地,疼得脸都白了,浑身直哆嗦。还不敢动。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们?”姬云继又踢踢脚,姒月姬身后的东西更往里进了进。

姒月姬忍不住哼了一声。这次不止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姬云继不让他疏解,实在是难耐。

姬云开听到这一声哼,抬手就推开了门。

入目是一片糜烂春光。

姬云继迅速给姒月姬裹上一件外袍,沉声问:“你来干什么?”

姬云开关上门,坐在姬云继对面,还可以看见一丝春色。姬云继把外袍拢紧,将那一丝春色也挡的严严实实,姬云开就只能看姒月姬那张隐忍得让人忍不住狠狠欺负的脸了。

“我来带黄莺娘一家走。”

“你......什么意思?”姬云继问。

姬云开没回答姬云继,只盯着姒月姬,问:“若姐姐一家住在我宫里,你可放心?”

姒月姬一顿,弯腰便叩了个头:“谢四哥成全。”

除去“姐姐”这过于亲密的称呼让人不适,姬云继是感激姬云开的。

姬云开最得姬贯虹宠,他抢先把黄莺娘一家接到自己宫里,姬贯虹未必会向他要人。以他对姒月姬的心思,的确黄莺娘在他宫里,比在姬贯虹手里要安全得多。

只是这人情定是要还的。

姬云继心有不甘,但也没什么办法,摆手道:“谢谢四弟了,你们去和莺娘说吧。”

黄莺娘竟是早就想到有这一天,连行礼都准备好了,只要再收拾些日常的东西即可。一双儿女在房里蹦蹦跳跳:“进宫喽!进宫喽!我们要去宫里拜太傅去喽!”也不知黄莺娘夫妻平日是怎么跟两个孩子说的。

姬云开也忍不住感慨:“宫中......怕这两个孩子不习惯......”

黄莺娘截住话头:“也好让他们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围着他们两个转的。”

无论黄莺娘一家住在哪儿,称得上小主人的只有两个孩子,他们又很是活泼可爱,很得周围人喜欢,是以没接触过世间的险恶。借着这机会,也好让他们早些长大。

“姐姐且放心,宫里除了我两个姐姐的孩子,再没别的小孩。今日起我就是他们的义父了,没人敢欺负我宫里的人。”

黄莺娘和黄廷禄忙拜谢姬云开。

姒月姬不敢跟姐姐说话,只能默默送她们上车。黄莺娘把他叫到跟前,轻声对他说:“如果我们死了,杀了他们所有人,替我们报仇。”

姒月姬一震,再也忍不住,留着泪与她们跪别。

姬云开暂时没走。姒月姬没想到自己能承姬云开这么大的人情,把人领到自己房中,脱下裹着的外袍,整个人就呈现在姬云开的眼前。

姬云开本不想让姒月姬还自己这个人情,留待以后需要时再说。可一看眼前这人,如一块沾染了鲜血的美玉,便感觉鼻腔一热,怕是要血溅当场,哪里还忍得住。遂偿了多年的夙愿,心满意足地离开。

姒月姬已久不在人身下,不适应倒还是其次,总觉得自己心里面极其膈应,正打算叫热水好好洗洗,土豆来报,说王爷让他伺候姒月姬里里外外洗干净。

姒月姬被搓掉了三层皮,腹中也被灌了药,拉得他脱水晕了过去。

姬云继轻易不怒,若怒,不折腾死个人他都不会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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