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裸的羞辱。
最痛苦的莫过于，仇人就在面前，偏偏寒彦初无计可施，只能看着方予可挑衅嚣张，甚至连发怒都不行。
他忌惮她身侧的男人。
看着方予可身侧的寒川言，寒彦初的一张脸青白交错，死死地攥着拳头，将所有的怒火都压在心底，深吸一口气，强行别过头——
“真败家，也不怕把人家底败光。”
寒彦初说这话的时候，酸的可以。
就连寒彦一都忍不住蹙眉，看了一眼寒彦初，对自己这个弟弟沉不住气的行为，非常的厌恶。
寒颜香此时也注意到，方予可胸口的翡翠，蹙眉，总觉得似曾相识。
这……
“这个不用你担心。”
方予可冷嗤了一声，抚摸着胸口的翡翠，看着眼前的两人，言笑嫣然，“毕竟是我男人奶奶的遗物，多少钱，我们都舍得砸……可惜了，有人砸不起，现在只能眼红看着，甚至来求我……”
“不过这件事，也说明了一个道理，就是，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强求不来，到最后，还是会归到命定之人的手里。”
一句话，疯狂打脸寒彦一和寒彦初。
这翡翠，归根溯源，其实是寒家原配老太太的遗物，是传家宝，不过老太太离世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被老太爷传到了他们母亲的手里。
而后，母亲给了寒彦一，在和万家订婚的时候，寒彦一特地拿出了这一块翡翠，一面和万老爷子表诚意，另一面，也有炫耀的意思。
可是没想到，翡翠送出去的那一刻，竟然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尤其是现在，寒彦一看着方予可手里的翡翠，想到之前的说辞，突然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压了压火气，寒彦一抬头看向寒川言，“过去的事情，是我们有误会，寒家同气连枝，如果川言你愿意，我们可以一同打造更好的寒家……”
“打造？”
寒川言睨了一眼，掀唇。
还没等他开口，身前已经有人接腔——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占着别人的东西，邀请主人来做客，这叫什么？鸠占鹊巢？？”
“……”
寒彦一的脸沉冷的更厉害，看着方予可不达眼底的笑意，突然觉得自己小瞧了这个丫头。
“方小姐。”
寒彦一看向方予可，瞧她一脸从容，语气也谨慎客气了几分，“方小姐，这是寒家的事情，我们，都是寒家的长辈。”
“长辈？我家川言，是个天生不祥之人，长辈都已经没完了，你们把自己当长辈，是想要让川言在初一十五的时候，记得给你们上一炷香？”
“……”
还真的是山上的笋都给她损完了……
寒颜香也愣住，头一次看到寒彦一一贯淡定虚伪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崩裂，诧异的看向方予可，突然对这个女孩好感倍增。
不管怎么说，她三言两语就把寒彦一的假面撕碎，这本事她都佩服。
而方予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多损，只是看着寒彦一说不出话，忍不住更好奇——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上柱香的事情，不过你们也要排一排远近，我听说，你们这一辈的寒家杂碎多……”
杂碎……
“方予可，你这个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寒彦初怒了，指着方予可的鼻子破口大骂。
可是手指刚伸出来，下一秒，寒川言出手。
没有人料到寒川言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下动手，只见他一把抓住了寒彦初的手指，然后，用力一掰。
“啊——”
伴随而来的是寒彦初凄惨的尖叫声。
然后，所有人就看到，寒彦初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手指，哀嚎声连连。
所有人愣住。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万老爷子闻讯赶到，看到寒川言和寒彦一，心里猛地一突，目光落在地上痛苦不已的寒彦初身上，当机立断吩咐身侧的万甜甜，“甜甜，快点让医生过来一趟。”
万甜甜从善如流，很快便带来了医生。
给寒彦初做了检查。
手指骨折。
骨折……
万老爷子的脸色更不善，可是两边人都不好开口，顿了顿，他先是吩咐医生将人带下去包扎，随即主动和寒彦一交谈——
“彦一世侄，今天毕竟是我们两家办正事儿的日子，我看，既然是误会，那就散了吧……”
万老爷子的语气平缓，这么长时间来，他一直都是保持中立，虽然暗地里帮衬着寒川言，但是面上，却是中立，谁都不得罪。
而寒彦一，非常上道。
“当然是误会，我这个弟弟，总是糊涂，今天的事情，肯定是我这个弟弟做事考虑不周全，让川言误会了……”
听到寒彦一这么说，万老爷子也能想办法圆场，只是目光掠过方予可胸口的时候，愣住。
这……
万老爷子：“小可丫头，你这胸口的翡翠是……”
方予可弯着眉眼，笑得天真可爱：“好看吧？”
方予可倒是大大方方的挑起翡翠，巡览一般，朝着众人转了一圈，随即，目光看向万老爷子——
“刚刚在拍卖行竞拍下来的，寒川言说，这礼物很好，适合我……”
万老爷子：……
此刻，他真的笑不出来。
一想到寒家的聘礼竟然被挂在方予可的脖子上，关键是寒彦一就站在一旁，肯定是看到了这一块翡翠……
“只是没想到，寒家的东西兜兜转转，还是在寒家的手里。”
万老爷子压低了声音，嘟囔了一句。
一句话，让万甜甜冷漠的目光，有了些许光亮，抬头看向方予可，看着方予可胸前的东西，一张脸逐渐的复杂。
她辛辛苦苦明争暗夺都没有抢回来的东西，可是现在，却成为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她可知道，自己为了想要拿回这块翡翠，付出了多少惨痛的代价。
可是现在，方予可坐享其成，甚至可以大大方方的展示出来。
深吸一口气，万甜甜的脸上恢复了往日的恬静——
“这东西，原本就是寒家的，现在归咎寒家，倒也是缘分。”
方予可挑眉，看着万甜甜，目光渐深。
而此时，万甜甜继续哄着万老爷子，“爷爷，慈善晚宴要开始了，等着您主持大局呢……”
万老爷子闻言，果然不再纠缠这聘礼为什么会落在方予可的手里。
他点了点头，笑着道，“这倒也是，毕竟，也是你们寒家的东西，兜兜转转，落在谁手里都一样。”
一样？
方予可敛眸，听着老爷子的话，忍不住摇头，“不，这可完全不一样，我光明正大，可不会偷偷摸摸。”
偷偷摸摸的另外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