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洲被这些人吵得脑仁疼。
他转过头想让纪芸白来处理这件事，却见纪芸白已经转身出去了。
陆远洲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索性将一身火气都发泄在了这些人的身上：“保安部的人呢？都死了吗？我陆氏集团大厦什么时候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了？”
“我花钱请他们过来难道就是为了今天？”
“陆氏大厦我交给他们看守保护，结果他们就是这样保护的？什么时候公司都成筛子了？”
陆总发火，其他人是连反驳都不敢反驳一句，迅速应声打电话叫人。
消失了很久的保安部的人终于出现，将这些催收的人给控制住了。
陆远洲拧起眉心，只觉得头疼欲裂。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而且没有一个是让陆远洲觉得顺心的。
他想到自己刚才无意识的那句话的确是伤了纪芸白的心，想了想，陆远洲还是追着纪芸白刚才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顾晓莹的目的只达到了一半，虽然让她觉得有些遗憾，但好歹现在纪芸白在陆氏集团的名声也坏了。
而且有了这件事可以讨论，之前她跟宋总的事也就不会再有人讨论了。
这是一石二鸟的计策，幸亏是成功了。
顾晓莹给总裁办的员工使了个眼色，众人一边开始收拾总裁办的一片狼藉，一边飞快把今天发生的事都给传了出去。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所有人都知道纪芸白忘恩负义是个白眼狼的事。
消息隐约还有往外传递的趋势。
小红想要阻止，但她一个人势单力薄，根本阻止不了。
她只好给纪芸白打电话。
纪芸白刚洗了把脸，正站在阳台上吹风，接到小红的电话并不觉得诧异。
“随便吧，无所谓了。”
纪芸白本来就对陆氏集团没有什么留恋，严格来说这里都是她痛苦的回忆，她当然不想深陷其中。
只是她的声音能伪装出很淡然的样子，心底却没办法自欺欺人。
这些人的到来触动了纪芸白心底最深的那根弦。
奶奶死后，纪芸白其实很少去回想那天发生的事。
可是即便她不去回想，那些东西也烙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根本没办法忘记。
奶奶去世的那天，纪芸白给陆远洲打了很多电话。
可是陆远洲人在国外，根本就不接她的电话。
那个时候纪芸白已经知道，陆远洲心底有个白月光，他每年都要找时间去国外，为的就是跟对方交流感情。
纪芸白之前也恨过反抗过，可是最后都败给了陆远洲。
那一天，是纪芸白唯一想要跟对方挣一挣的一次机会。
她唯一的亲人去世，纪芸白想，以自己跟陆远洲的关系，他来陪一陪她也是应该的。
而且纪芸白也不需要陆远洲多做什么，只要他来陪一陪她，让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实际上不是孤独一个人就好。
但纪芸白从早等到晚，甚至等到奶奶下葬，葬礼已经完全结束，她都没有等到陆远洲的回电。
后来纪芸白看到陆远洲发的朋友圈。
照片色彩搭配很好看，选景的角度也很特殊，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于女人的手笔不是陆远洲的个人风格。
纪芸白才知道他当时带着人去小岛上玩了几天几夜。
纪芸白那段时间根本不敢入睡。
因为她怕一闭眼就梦到陆远洲跟别的女人在小岛上热恋期的样子。
她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奶奶的去世跟陆远洲的背叛让她对这个世界生无可恋。
可她终究还是站了起来。
她孑然一身，如今只是想要听奶奶的话为了自己而活一次，她不可能因为这点打击就倒下。
“小白，你没事吧？”
纪芸白的声音太冷静了，冷静到让小红觉得害怕。
她总有一种纪芸白是不是看破红尘已经打算放弃一切的超脱感。
这让小红觉得很害怕。
总觉得纪芸白跟之前好像不太一样了。
纪芸白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我只是觉得马上就要离开陆氏集团了，这些事发生不发生根本都无所谓。”
“难道这会影响我去找下一份工作吗？你就安心吧。”
“今天谢谢你，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事还可以来问我，只要我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解决。”
这是纪芸白能给出的最大承诺。
她自己也过得不好，可是她却努力想为对自己付出真心的人撑一把伞。
“好……”小红知道，今天的事过后，纪芸白基本不可能留在陆氏集团了。
想到这样好的小白就要离开，小红哭得稀里哗啦的。
纪芸白有些无奈：“好了，我上午要离开公司，回头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回去休息了。”
“好，你好好休息，公司这边我帮你应付。”
纪芸白点点头，挂断电话正要转身离开，却撞进陆远洲深邃又愤怒的眼眸里。
近距离看陆远洲眼底的乌青更加明显，纪芸白大概能猜到一点他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这跟纪芸白没有什么关系。
纪芸白冲着陆远洲点点头，转身正要离开，却被陆远洲一把拖住手臂拉到了角落里。
纪芸白被陆远洲囚禁在墙壁跟他的胸膛之间，她眯起了眼睛，不解地看着陆远洲：“陆总这是什么意思？”
陆远洲从前不喜欢跟她有亲密接触，在公司更是避嫌得很。
哪怕是晚上欢好的时候，也按部就班，洗澡关灯上床，流程严苛到就像是完成一项任务。
偶尔也只有陆远洲出远门回来，两个人太久没见，陆远洲无法控制身体的本能，才会放肆一些。
纪芸白永远都是被迫承欢的那个人，所以她甚至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不过现在好了，她已经有说不的权利了。
纪芸白眼底的冷静跟抗拒让陆远洲头疼。
他最近焦头烂额，才发现自己其实有很久都没有跟纪芸白沟通了。
陆远洲心底非常不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么合拍的两个人会变成现在这样。
“那些人是怎么来的？”
陆远洲本想问那些高利贷催收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想到刚才纪芸白的反应他大概也明白了一些事。
陆远洲这也是变相在给纪芸白告状的机会，只要纪芸白说了，他就会站出来给她解决。
但纪芸白并不领情。
“陆总问我我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