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在话，阿鹮，就算是咱们有幸能回到过去。”
他蓦然对朱鹮开口说道:“程师伯在那个时候，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子母碧凝丹就这么被别人买走的。”
“是么。”
朱鹮带着满脸哀伤，将视线游移向了远方叹息，“或许会是这样吧，他老人家...”
这所谓的子母碧凝丹，乃是由药师采用了不少中阶灵草，混杂炼制而成之物。
其功效，可以说是修仙之人所梦寐以求的辅助妙药。
它远比桓闰当时所送的那些丹药更为珍贵稀少。
若有修士在冲击筑基或金丹这两个境界当口时，能服用上此丹药的话。
可以百分百确定，此人在冲击瓶颈之时，将会无比顺利突破阶层，而且还毫无意外情况发生。
此种东西，对于高阶修士来说，虽然毫无作用。
但是对金丹期以下阶层的修士而言，那可就太令修士动心不已，甚至趋之若鹜了。
而恰好就在六年前，朱鹮即将从聚灵期一层突破至二层的修炼关口之际。
程苇偶然从燕国分部回来述职的同事口中得知，当地有几瓶子母碧凝丹问世，此时正在某处如火如荼分批次进行着拍卖。
他在得知这一交易情报后，欣喜异常，向同事打听清楚了具体交易地点，便即刻招呼上门中有空闲的好友，齐齐动身前往当地采购。
那子母碧凝丹是在距离赤火谷约有七百里远的，一个大型修仙山庄内进行着拍卖事宜。
程苇他们在姗姗赶到时，现场的子母碧凝丹，已仅剩一瓶。
而恰好，就在程苇几人欢呼雀跃将此物及时拍买下来，又顺路采购带走其他东西回程之际。
偏偏他们就在半路上，非常不幸碰到了一伙人。
这伙人便是阴险蛮横的少阳宗。
程苇等人在飞行经过燕魏交界处时，被设阵埋伏等待此地的少阳宗截杀。
在猝不及防交手下，程苇他们自然不是少阳宗那伙人的对手。
并且，率先领头的程苇，更是首当其冲被他们针对攻杀。
众人在经过一番艰难苦斗后，勉强杀出重围，成功驾驭飞行法宝，逃离开了少阳宗的追击。
除开两位长老被当场偷袭杀死，其余幸存下来的，人人均都有伤在身。
而护药心切的程苇，更是被几名少阳宗长老联合出手打成重伤。
他们经过和少阳宗这么一番恶战，不但那些装有丹药的储物袋，全被那伙人给蛮横抢走。
就连程苇，也在和众人刚刚抵达大唐边境后，便因自身伤势太过严重，而难以再支撑下去，一命呜呼，闭眼仙逝。
朱鹮每每相及至此，总会觉得是自己害了师父。
程苇虽然总是嘴上说着嫌弃，但几年相处下来，其实对自己的关心，并不比桓闰少多少。
“少阳宗的势力远比齐玄宫要强上太多。”桓闰无奈，为朱鹮沉说起当初。
那个时候，少阳宗其实经常在各国交界处，如此埋伏设局截杀路人。
他们在暗地里抢掠了不少像程苇这样无辜路过的普通修士群体。
尽管这种恶劣行径，在当时就被齐玄宫联合上了其他受害的修仙大宗，所揭发控诉。
但少阳宗高层，却是置若罔闻，不但没有严惩门下那些犯事的弟子，甚至还百般包庇，倒打一耙。
反过来诬陷是别的修仙宗门抢夺在先，因此他们才会出手反击自卫。
那些个被抢掠截杀过的宗门，在听完其如此无耻言论之后，十分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皆因少阳宗乃是这整个修仙界内，仅有的几家超一流大派。
故而，即使齐玄宫和其他修仙门派为此互相联合向少阳宗开战，也不见得就能力敌过对方。
少阳宗的底蕴太过深厚，外人无法轻易撼动其分毫。
“我真对不起他老人家。”
朱鹮和桓闰对视一眼，然后俯看向双手道:“六年时间，在你的帮助下，仅仅只从聚灵二层跨升三层。”
“阿鹮...”
“我真是没用！”他深感无奈，转头仰视对空道:“这样的修为，何时才能为他老人家向少阳宗复仇呢！”
“我们一定可以的。”
桓闰为他加油道:“这次若是选拔顺利，你能再重新回到内门弟子行列中去，我届时一定拜托吕长老将你收做入室弟子。”
“阿闰，你还是不要对我抱有太大希望了。”
朱鹮苦笑着，把视线从空中收回，看向他说道:“师父死后，我在当年聚灵期二层考核时，就被直接给筛选下来到了外门。”
“那时候...”
“那时候，你安慰我说，只是运气不好，遇到的对手太强了。”
他没有给桓闰说完的机会，“可事实怎么样呢，第二次选拔，我遇到了跟自己同境界的师兄弟，却还是打不过人家。”
“那是因为，当时你还太缺乏对战经验，所以导致在...”
“你难道没跟我一起参加考核吗？”
朱鹮没有接受他所给的台阶，“当时，身为宫主入室弟子的你，是有特权可以不参加这种考核，但...”
“我从来都不会向宗门要求什么特殊对待，该参加的...”
“你会参加，那全是因为我的缘故而已，所以就别再自欺欺人了，阿闰。”
朱鹮嘲讽着自己道:“你陪着我参加考核，两次都是越级打败了比自己高出好几层修为的对手，惊艳宗门，而我呢，却是连同境界的对手，都打不赢的废物而已。”
这一回，桓闰没有再继续反驳他了。
两人之间，通过这种驳斥对立，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对不起。”
“嗯？”
在冷场许久之后，落曰仅剩余晖时，朱鹮觉得自己有些怨艾过了头，主动向桓闰道歉说道:“我不应该对你说这样的话。”
“没关系。”桓闰看着他摆手，“你想对我说什么，都没关系。”
“你为什么要这样没有底线的忍让着我呢，阿闰？”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原因的吗？”桓闰忽然笑了。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嗯。”他向朱鹮点了点头，“这次筑基期的选拔考核，我也早早就报名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加油吧。”
“喂，你怎么又擅作主...”
“走了。”
不待他说完，桓闰转身便自顾自背对着保证道:“明天还要和杜师妹早早去外面跑一趟，到时我会尽量准点赶回宫里参加考核的，阿鹮。”
“什么啊...”
朱鹮听得心中大为无语，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交代完后，这便动身驾驭法器离开此处，而没有再开口抱怨半句...
（PS:临近过年，小王在这里祝愿诸位道友们，都能平安顺利归家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