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工作日常

伊曼深深地看她一眼, 陆田敏感地说:“你那是什么眼神?”

伊曼说:“你要不要跟他聊聊?”

陆田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这些天她不是没找过张先霖,都是被他各种理由逃开了。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他,的确应该有机会把人抓到以后好好的聊聊心事。

要说平时关系那么好的朋友, 忽然他这样, 在陆田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小家子气。

伊曼不知道陆田还在心里腹诽张先霖的不是,给完建议后, 陆田说:“好吧, 等明天下课我去找他。他要是后悔答应跟我去浙江,大不了我就不让他跟我们一起去了——”

话音刚落,伊曼忙说:“别别别, 你完全想错了方向。”伊曼头疼地说:“你真没想过他是想跟你两个人一起回老家走走?”

陆田张口就说:“我还是觉得没意思啊。”

伊曼不得不小心提醒道:“他要是觉得‘有意思’呢?”

陆田不知道听没听出来,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说:“我回去想想,先走了。”

伊曼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想通。

她正在琢磨陆田的事, 楼上韦薇喊她说:“小曼,有你的电话。”

伊曼跑上去接电话, 卢崇文不在办公室,韦薇把电话地给她然后出去了。

伊曼听到电话里顾争渡的声音, 问:“怎么特意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急事?”

顾争渡温和的嗓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伊大富为了保命, 招供二十多人。其中有个人对你爸妈有印象。”

“真的?!”伊曼忙问:“那他们是还活着么?”

顾争渡说:“据说五年前见过一次,在一家‘工厂’里。你爸妈被逼着教‘工人’做陶瓷装饰品, 要把情报塞到里面传递到全国。就在武汉黄陂县。我跟战友打听过,原先黄陂县民风还很朴实,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忽然变得彪悍、抱团。一些河南和黄陂口音的人夹在在一起,坑蒙拐骗什么都做。这帮人很容易被敌人引诱利用,成为对方的棋子。”

“那就是说至少五年前我爸妈还是活的。”伊曼心里松了口气, 至少敌人需要他们做事,现在还活着的可能性很大。

“专案组已经派人去黄陂调查,你安心的等消息就行。”这事其实他值完班回家告诉伊曼也可以,顾争渡舍不得她苦苦挂念,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往这边打电话了。

“我知道了。”伊曼轻轻柔柔地说:“我放心多了。”

顾争渡说:“那你先挂了吧,晚上我值班,你记得要吃饭。”

“嗯。我知道的。”伊曼知道顾争渡要她先挂掉电话后才会挂掉,她不想浪费部队的资源,跟顾争渡说了两句别的就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伊曼坐了一会儿,脸上隐藏不住的欣喜。

片刻后,伊曼才想起来,陆田不是说要跟她一起去小食堂吃小炒么,怎么自己先走了?

看来在楼下的那些话对陆田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影响。

伊曼走到走廊上,韦薇忙完手上的工作,拿着饭盒准备去食堂吃饭。伊曼就跟她一起结伴往三食堂去。

进到三食堂,她们去的晚大多数人已经吃完饭。排队的人零零散散,有些菜已经没了。

伊曼从窗口看到了胖厨子,他身边还有个胖丫头,笑着两个酒窝,貌似要跟胖厨子要他切好的里脊肉。

胖厨子嫌她碍事,左右看了眼,偷偷往她嘴里塞了一小块里脊肉把她赶走了。胖丫头美颠颠地回到位置上削土豆皮,圆咕隆咚的一坨。

胖厨子回头看到她乖乖帮忙,笑了笑继续切里脊肉。切好的里脊肉要等着裹面糊,做成糖醋里脊。

他端肉的时候往窗口看了眼,伊曼赶紧装作没看到,眼睛往别处看。只是唇角勾起笑容。

韦薇不明所以地问:“菜都没了,你笑什么呢?”

伊曼打了份土豆丝,打算凑合着吃一口:“没什么,觉得挺好的。”

韦薇看她碗里的土豆丝:“这个怎么好吃?我怎么觉得不怎么样?算了,我不知道吃什么,也打份土豆丝好了。”

伊曼跟她一起吃饭,吃完饭回到家。顾争渡在家的时候她不觉得,今儿值班不回来,伊曼真觉得家里空荡荡的。

好不容易把这一晚上渡过去,早上上班卢崇文跟她说:“要去附近乡里看看军人家属。你跟我一起去?”

伊曼一口答应下来,她来到部队许久没出去过,正好出去放风。

坐在车上,卢崇文说:“咱们去双沟县,那里有两家军属家庭。其中有个不在咱们部队当兵,不过都是就近照顾。”

伊曼看到后面车里还跟着军医,想必是要给家属做健康检查。不出所料,到了双沟县,本部队的那位家属是军人的奶奶,对方是被奶奶带大,但没有随军名额,应该明年才能随军把奶奶接到部队里。

他奶奶身子还算健朗,只是牙掉光了,吃东西很费劲。上次卢崇文带医生过来检查了牙齿,今天过来是给她镶牙。

等着镶牙的时间里,卢崇文带着伊曼走访另外的军属家庭。那是一位妇女带着三位女儿生活。女儿已经不小了,能帮着家里干活,算是能给当妈的减少一些负担。

卢崇文给了十斤杂粮和二斤白面,另外送了一桶花生油和一玻璃瓶的香油。另外她自己掏腰包,给姑娘们买了红糖和鸡蛋,让她们每个月那个日子冲水喝。

伊曼把卢崇文的做法记在心里,打算下次过来也要带点东西过来。

她在院子里陪着三个女孩子说了会儿话,等到镶牙的快好了,这才离开。

他们两家是紧挨着两个村子的,日子在村子里过的还不错。特别是老奶奶被村委会的干事们照顾,平时头疼脑热都有专门的人带她去看,也算是一种拥军行为。

“吉城和台烟市还有几十户军属家庭,这些都不着急。咱们每个月安排四到五家走访,帮忙解决难题。”

卢崇文跟伊曼说话很实在:“有些是真的困难,有些可能还有些懒惰。不能让他们太依赖部队给于的关照,也不能完全不管,好不容易家里出了位军人,还让家属们没着没落可不行。”

“我明白你的意思,除非真困难,其他时候点到为止,不能产生依赖性和惰性。”伊曼总结道。

“就是这个意思。”她们往车上走,后面三个女儿家的家属追上来喊道:“给你们的东西带回去啊。”

卢崇文说:“我们不能要,不能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

对方家属才不管这一套,举着手里的饼说:“你们要是不收,我现在就扔到井里去!”

卢崇文说:“那我买。”

对方家属走过来,把饼子塞到卢崇文手里,见她正要掏钱,转身就跑。

伊曼:“......”

卢崇文无奈地说:“等下次过来,把饼子的钱折成东西给她们吧。”

伊曼说:“你也别太在意,你自掏腰包给她们家的红糖她们肯定是发现了。抛开军属身份,这算是礼尚往来。你要是真要算的那么清楚,恐怕会让她们心里难受。”

卢崇文怔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想的太多,反而把人跟人之间拉开了距离。不过下次来我还是要给她们带点东西,这些年我真没拿过老百姓的东西,我觉得烫手。”

伊曼瞅着热腾腾的饼子说:“刚出锅的烫手也是应该的。”

卢崇文这才发现,赶紧换了个手,两个人相视一笑。

她们来到车上,正好中午没吃饭,她们几个人就把饼子给吃了。不吃不知道,吃起来真的太香了。

这个饼子是用槐树花做的馅,里面还点了酥油,热腾腾的吃到嘴里不是一般的好吃。

卢崇文吃出好了,问伊曼:“你能做出来不?能的话教教我。”

伊曼估摸着能做出来,点点头说:“应该可以。”

卢崇文说:“行,后山上面正好有棵槐树,看日子应该结了槐花,咱们下了班一起弄点。”

伊曼自然是答应的。

他们从外面回到办公室,已经是四点多钟。伊曼在办公桌前写了一篇文章,等到六点算是下班。

韦薇看她头也不抬地写字,不禁说:“你也太辛苦了,跟你比起来我实在懒散。每次出去回来我就在办公室嗑瓜子,卢会长批评过我我还没改。”

伊曼笑着说:“算不上辛苦,我就是喜欢才做的。”

卢崇文正好过来,听到她们的对话说:“她太要求上进,你太不上进。回头跟小曼学学写文章,也不能把事情都交给她一个人去做。”

韦薇背着解放包,求饶地说:“写文章真不行,要不然我打扫办公室卫生吧。”

伊曼放下笔说:“不用,咱们轮流。”

韦薇摆摆手说:“可别,本来你干得活就比我多,再把扫卫生的事揽过去,这就显得我太一无是处。你可别跟我抢啊。”

伊曼没办法点头说:“那好,多谢你了。”

韦薇走到门口,跟卢崇文说:“你看我也在发光发热。”

卢崇文说:“你快下班吧,回头记得把宣传栏上的健康专题换了。不需要你写,你照着书抄总可以吧?”

韦薇边走边说:“行,我最喜欢抄书了,那咱们明天见。”

等她走以后,卢崇文跟伊曼说:“我去不了,临时有点事,咱们改时间再去摘?”

伊曼无所谓,反正今天吃过了,不吃也行。

等卢崇文走,伊曼下班的路上随便去邮局拿信。

她还是保持着跟王笈铃每个月通信的习惯,今天到邮局一问,正好她的信到了。

伊曼回到家,看顾争渡正在洗菜,于是自己坐在沙发上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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