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们就回地牢睡觉去了。”金妮将腿上那本图书馆里的大部头翻到下一页,眯起眼睛,手指沿着书页向下滑动。
塞德里克怀疑地扬起眉毛。“分别吗?”
“是的,分别,”她回答,严厉地瞪了他一眼。“梅林,你为什么用那种表情看我?”
“什么表情?”
她发出恼火的声音,朝他的脸做了个手势。“那种表情。”
他笑了起来,将头靠在墙上。他们坐在图书馆后面一个角落的地上,几排书架挡住了平斯夫人锐利的目光。“我只是不敢相信你和马尔福接吻了,而且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塞德里克说。
“一个吻不一定意味着什么。”她回答。
“哦,真悲观。”
“是诚实。”她坏笑着纠正道。她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所以我吻了我最好的朋友——这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等。”塞德里克笑着说,用鞋子碰了碰她。“我还以为我至少有望成为最好的朋友。”
金妮哼了一声,也轻轻踢了踢他。“对不起,塞德——我和他做朋友的时间更长。”
“嘿!你父母因为你从圣芒戈回家一周举办派对时,我妈妈带我去了!”
“家庭聚会不算,”她说。他刚张开嘴,她又说道,“跟我哥哥做朋友也不算。”
他夸张地叹了口气,她露出笑容,瞥了一眼他正在翻阅的书。“找到什么了吗?”她问。
“没有,这本书没用。”他将它放到一边,从旁边的一小堆书里又拿起一本。“此时此刻,我已经接受了我将会淹死在湖里这个事实。”
“我还没有,”她打趣道。“来——看看这个。”她给他看她那本大部头上的一道咒语。“可能很好,对吧?”
***
一个月后,2月23日
金妮用叉子卷起意大利面,吃了一口。这是第二个任务前一晚的晚餐时间,她喝了一口南瓜汁,咽下意大利面,从杯子上方看向赫奇帕奇的桌子。塞德里克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秋坐在他身边,安慰地抚摸着他的胳膊。
坐在桌子对面的布雷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么,韦斯莱,漂亮男孩明天准备好了吗?”
金妮笑了笑。“他准备好了。”她自信地说。
“最好是这样。”德拉科说。“我刚才看见克鲁姆在魁地奇球场旁边练习咒语。他看起来准备好了。”
“如果他不能呼吸,咒语也没什么用。”她回答。
“对。”他笑着说。
“说到这里,”布雷斯笑着说。“高尔昨天在图书馆看见了波特和格兰杰——他们终于找到了线索,但是疤头似乎仍然没计划好怎么呼吸。他明天也许终于要死掉,帮我们一个大忙了。” m..coma
金妮耸了耸肩,又吃了一口。“我不知道……”她若有所思地说。“‘终于死掉帮我们一个大忙的男孩’?和‘大难不死的男孩’听起来可不太一样。”
“是吗?”布雷斯哈哈大笑。“我喜欢。”
德拉科笑着点点头。“嗯……几乎很诗意。”
金妮哼了一声,笑着对他们摇了摇头。她刚想开口说话,但是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个金妮不认识的一年级新生站在她面前,看起来很紧张。她对他扬起眉毛。见他只是咽了口唾沫,尴尬地动了动,布雷斯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快说行吗?”
他吓了一跳,脸涨得通红。“邓布利多教授想见你。”他终于说道,瞄了一眼金妮的眼睛。“他说你吃完饭尽快过去。”
金妮皱起了眉头。邓布利多有什么事?但她只是回答:“好的,谢谢。”他快步离开了。
“梅林啊,”那男孩还没走远,布雷斯就转身对金妮说,“为什么一年级新生在你周围都像笨手笨脚的傻瓜?”
“因为他们都喜欢她。”德拉科说,伸出胳膊搂住金妮的肩膀。“这真令人尴尬——他们是斯莱特林……他们应该更有尊严的。”
“就好像你从来没有迷恋过一个女孩,在她身边表现得像个十足的傻瓜似的。”金妮嘲笑道,对他翻了个白眼。
“从来没有,”德拉科坚持道。他向布雷斯点点头。“问他。”
布雷斯点头确认。“德拉科·马尔福从来没有因为迷恋一个女孩而表现得像个傻瓜。”
“你怎么了?”金妮问,轻轻踢了踢德拉科的小腿。“我曾经在波特身边像个傻子。别——”她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说话。”他们都露出了坏笑,但是保持沉默,她继续说道。“就连布雷斯对萨曼莎也表现得像个傻瓜。”
“嘿!说出一件我为韦西做过的傻事。”
她正要开始列举,但德拉科得意地抢先说道:“你让我成了亲吻金妮的人。”
“对,对。”布雷斯说,露出了揶揄的笑容。
“你可真好。”她翻着白眼说,用膝盖轻轻推着德拉科的大腿。“好吧,”她最终说道,喝光南瓜汁,从他的胳膊底下挣脱出来,站起身来。“我最好去见邓布利多。公共休息室见。”
她到的时候,邓布利多教授正站在他的办公室后面。他俯身对着一个大石盆,里面盛着反光的液体。他的魔杖抵着太阳穴,一根闪闪发光的银丝连着魔杖尖端。她轻轻敲了敲敞开的门,他抬起头,银丝突然断了。他把它放进了盆里。
“韦斯莱小姐。”教授笑着对她说。“请坐。”他小心地收起石盆时,见到了她好奇的眼神。“冥想盆。”他说。“可以存放巫师最重要的东西。”
金妮扬起眉毛,想着那种银色的东西。“他的想法?”她猜测道。
邓布利多笑容满面地说:“一个聪明的猜测,可惜不对。冥想盆装着巫师的记忆。”
“哦。”她尴尬地回答,看着校长在她对面坐下,将双手叠放在桌面上。她仍然不知道她在这里做什么。
“好吧,谈正事,”他说。“我相信你知道,第二个任务将在明天早上进行。”
金妮点了点头。“当然。”
“我知道你一直在帮助迪戈里先生解开金蛋之谜,”邓布利多继续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对我有点耐心。我要说的话也许……有点多。”他爽朗地笑了。“明天,勇士们将潜入黑湖,他们有一个小时找回被夺走的东西,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金妮继续点着头。她和塞德里克已经想明白了一切,过去几个星期里,他们一直在试图找出能让他在水下呼吸一个小时的咒语。两周前,他们终于找到了一道,之后塞德里克就一直在练习和完善。他准备好了,她自信地想。
邓布利多还在说话。“这东西是另一个人。”金妮大吃一惊。另一个人?“其他教授和我已经确定了每位勇士最关心的学生。稍后,这四个学生将被叫到我的办公室,一道咒语会使他们进入沉睡状态。接着,他们会被带到湖底,被人鱼绑起来。勇士们需要在时间结束之前救回他们的同学。”
“教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金妮说。
“韦斯莱小姐,迪戈里先生在霍格沃茨最关心的人是你。”
金妮瞪大了眼睛。“我——我?”邓布利多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她恢复了平静。“他有一个女朋友——秋·张,在拉文克劳。我认为她也许是一个更……更合适的人选。”
邓布利多笑了笑。“当然,我和其他教授考虑过张小姐。但我们都同意选择你。”
“我……呃,我知道了。”
“我让你过来是想问你,你是否愿意做迪戈里先生的‘诱饵’。你一浮出水面就会醒过来,我向你保证,无论你的勇士做了什么,无论他是成功还是失败,你都绝对安全。”
金妮皱起了眉头。“你要单独问每个学生吗?”
“没有,”他说。“今晚晚些时候,我会请这四位学生一起过来,但是我想,考虑到你一年级时的创伤□□件,你也许会有一些异议。我想给你私下拒绝的机会。”他将十指交叉在一起。“如果你想一直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我也十分理解。”
“好吧。”金妮慢慢地说。她感激邓布利多关心她,但是对于她无法应付这件事的暗示令她犹豫了。而且他真的把中一个小时的睡眠魔咒与被伏地魔附身相比吗?“我没有问题。”
邓布利多点点头,从半月形眼镜后面观察着她。“好的。今晚八点半,我会邀请其他学生来这里。请到时再过来。”
金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韦斯莱小姐。”邓布利多说。“我需要对你施一个保密咒。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你将不能与任何勇士分享你刚刚得知的信息。这个魔咒会扩展到你告知的任何人。”他严肃地补充道。
她点了点头,他举起魔杖。“保守秘密。”他轻声说,金妮感到一股舒服的暖流从头顶传到了颈后。
她勉强笑了笑,然后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
金妮回来时,德拉科与布雷斯、萨曼莎和玛西娅·甘普坐在公共休息室里。她一走进房间,他就知道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一定发生了重要的事情。她径直朝他的沙发走去,他一直盯着她。
“德拉科,怎么了?”玛西娅问,将手放在他的前臂上。
“没什么。”他慢慢地说。“嘿,金。”
金妮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朝男生宿舍的楼梯扬了扬脑袋。“简单聊两句?”她问。
他扬起眉毛,探询地与她对视一会儿,然后转头对玛西娅笑了笑。“失陪一下。”
他站起来,跟着金妮走上楼梯,直接去了四年级的宿舍。这里刚好没人,不过就算有人,他和金妮也会让他们出去。
“邓布利多怎么了?”他问。
她靠在他的床柱上,将一缕头发掖到耳后。“我中了一道扩展性的保密咒语,所以我告诉你之后,你就会感觉到效果。”他点了点头。“第二个项目,”她继续说,“勇士们必须游到湖底去救他们最关心的同学,那些同学会处于睡眠咒语之下,由人鱼绑起来。”
德拉科扬起了眉毛,当保密咒语的温暖传递到他的脖子时,他本能地摸了摸脑袋。金妮没有停顿。“邓布利多刚才告诉我,我要做塞德里克的‘诱饵’,或者随便你怎么叫它。今天晚上八点半,我和其他学生会被施睡眠咒语。”她坐在他的床上,看着他的眼睛。“我想我应该告诉你,这样我不见时,你就不会惊慌失措了。”无广告网am~w~w.
他挖苦地笑了起来。“你知道我担心。”
“我知道你担心。”她笑着说。
“对,”他说,“有很多信息要消化。”他停顿了一下。“他们就不能拿走他们最喜欢的羽毛笔之类的东西吗?”
她笑了起来。“我知道。我不知道邓布利多还有这种戏剧创作的天赋。”
德拉科的思绪飞旋。两个场景在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现。
图书室的门下透出细细的光线,他父亲的声音说:“有人想比我们更进一步……有人在试图让他回来。”
就在几个星期前,漆黑的庭院里,卡卡洛夫惊恐地叫道:“我们的标记在燃烧,世界杯上的惨败,现在又有人把波特男孩的名字放进了火焰杯……等等,你不认为——你不认为维克多有危险吧?你不认为有人会在哪个任务中设陷阱吧?”
他知道在那之后,斯内普教授说了些安慰的话,说了三强争霸赛很安全,尽管德拉科专心回忆,似乎还是想不起来。他只能听见父亲和卡卡洛夫的声音。
“你不能这样做。”他突然说,听起来像是一道命令,金妮恼火地扬起眉毛,但他只是咬紧下巴,迎着她的目光。“你不应该这样做。”他修正道。
“为什么?”她问,微微坐直了身体。
他叹了口气。他意识到,他并没有合理有力的理由——只有卡卡洛夫对任务中陷阱毫无根据的恐惧和一种不好的感觉。“圣诞舞会那晚,我听见了卡卡洛夫和斯内普的对话。他担心有人把波特的名字放进去,是因为他们打算篡改某个任务。”
她怀疑地看着他。“似乎有点绕圈子,不是吗?”
他翻了个白眼。“附在你身上,在学校里放出一条蛇怪,然后又让你伪造自己的绑架案,把波特骗进密室的同一个人的诡计?似乎还算符合人物性格。”
她戒备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说得太多了。“所以这和密室有关吗?”
“不是……”
“不是?因为你似乎没别的好说了。”
“你真难缠。”他叹了口气。
“你过度保护我了。”
他生气地抿起嘴唇。“不会有事的,德拉科。”她温和地说。“不是你告诉我要继续生活吗?我不能回避任何会让我们想起汤姆、日记或密室的情况。”
他想开口反驳,说这跟密室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看得出来,她不会相信他的话,于是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邓布利多说他们采取了安全措施?”
“当然。”
“你最好确保迪戈里有办法把你从那些该死的人鱼手里救出来。他们很恶毒。”他一本正经地说。
她咧嘴笑了。“我敢肯定我会睡着,像个傻瓜一样有用,不过我会尽力的。”
“天啊,你有时候真令人懊恼,你知道吗?”他说,用手捂住了脸。
她笑了起来。“你也令人懊恼,你这个烦人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