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下半场开局,二子心中的不妙感就愈演愈烈,明明只是一支连配合都必须要通过战术勉强联结的队伍,明明他们只需要通过防守继续保持优势,这种不妙感在Z队越来越疯狂的进攻下疯狂滋生,最终在Z队拿下角球后那一记角球被门将扑救,而自己想要趁机抢下球权却被不知道那里跑来的洁世一断球时达到了巅峰。

那个家伙,拥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武器”,所以他也能看见整个球场,所以才能预料到自己的行为动作。

可是这样,不就被吹雪士郎说中了吗?

自己的战略错了?

二子咬牙加速,竭尽全力在洁世一射门的球道路线上横脚,看着球撞向门口反弹,还未拆除的炸弹,在下一秒却被我牙丸的二次进攻踢进球门而彻底引爆。

1:1

汗液从额角滑落滴在球衣上留下深色的印记,刘海也早就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在Z队的欢呼声中,二子用球衣擦掉脸上的汗,朝着大川做了一个口型。

他本来不想那么早启动自己的底牌,但是他不想输,更不想在吹雪士郎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这局比赛他们Y队无论如何也要拿下。

那个和自己拥有相似武器的家伙似乎也明白自己是Y队的核心,防守进攻的司令塔,执意盯防着自己,几次抢断下给自己的传球,二子缓缓呼出一口气,如果自己没有底牌的话确实很难缠。

球没有传给二子,反而传出了一个在洁世一意料之外的路线,然后被大川接下。

大川响鬼在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半场。

看着几乎所有Y队全员不要命似的朝着己方半场冲去,洁世一的身体已经本能动了起来,“回防!”

由于Z队全员进攻,留在己方半场防守的除了守门员只有栗子头和雷市,雷市反应很快带着栗子头就围住了大川,可大川一个传球,球就到了无人盯防迅速赶来的二子脚下。

二子身后虽然国神、蜂乐紧跟不放但仍旧差距两三个身位,雷市怒火中烧,拼尽全力试图率先到达二子的射门的球道路线挡下射门,而失去了雷市盯防的大川轻松过掉栗子头,向着禁区跑去。

洁世一已经感受到了大川位置的进球预感,二子他一定会传球,这个位置,自己能够赶上。

球穿过猛扑试图用身体阻断球路的雷市撞在球网之上,在最后时刻,二子没有选择传球而是选择了射门。

洁世一呆呆地站立在原地,看着二子朝自己投来的视线和那个好懂的嘴型。

“是我赢了。”

二子提前预料到了洁世一的行动,而选择自己射门。

比赛还剩最后六分钟,2:1,Z队再次落后。

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输掉比赛,要胜利,无论如何自己必须拿下胜利,洁世一咬紧牙关,还有六分钟,比赛还没结束,他们还能获胜。

洁一个冲刺,通过自己双眼提前预判了二子的行动抢下二子想要给大川的传球,传给了国神,Y队也很快反应过来,两个人死死扒拉着国神的衣服,在这一刻所有人对胜利的执着都到达了极致。

“蜂乐。”国神被迫传球。

“嗨,嗨。”蜂乐轻巧过掉迅速来阻拦的两人,在藤原的压迫之下他没有选择射门,选择了传球。

在球路终点,洁世一已经到了,没有犹豫地抬脚射门,可是比他更快的是吹雪士郎,球撞在吹雪的腿上再次弹出,黑川来不及说出那句“好挡”,洁世一却再次动了起来,关键时刻他对胜利的执着,甚至催生出了比大脑还要更快的举动,二次进攻,洁一个头槌猛然撞向弹起的足球,而那颗球则在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情况下穿过了拦网。

“你说谁不相信我?”洁世一累得屈着腰,目光却死死盯着吹雪士郎。

就算是吹雪三次在自己手上断球,但是蜂乐依旧选择相信自己并传球,

在喇叭声的比赛时间到的提示音中,吹雪并没有回应洁世一的质问,他只是愣愣地看着那颗二次进攻从自己的手上拿下一分的足球,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除了比赛结束或者进球的那一刻,绝对不能停止跑动,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居然都忘了,果然是这里的生活让我懈怠了吗?这样的话,可是会被圆堂和敦也他们笑话的吧。”

虽然只是一球,但是在那一瞬间他确实输给了洁世一。

输给了利己主义。

自己应该是完美的,之前他认为和弟弟敦也在一起自己就是完美的从而催生出了敦也的人格,之后在雷门他认为有身边伙伴在身边自己就是完美的,从而解放了困在自己身体里的敦也,但是无论如何自己都应该做到完美。

输,则代表不完美。

吹雪士郎并不完美?

和欢呼雀跃地Z队不同,Y队虽然拿下平局却像输了一般一片死寂,似乎所有人都意识到吹雪和二子的心情不太好,连吃饭的时候都没什么人敢上前搭话,包括坐在他们身边的黑川拓真也不敢出声,除了羽成吾郎。

“哎,吹雪,牛排牛排,把你的牛排分我一半呗。”羽成吾郎拿着刀叉,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吹雪将刚拿的牛排推给羽成,自己则再去拿了一份食物,看着羽成大块朵颐,吹雪忽然问道:“在刚刚比赛最后一球的时候,你的位置是拦得下洁世一的头槌球的吧。”

“唔?”羽成嘴里塞满了肉块,“拿油肿么亚,烦躁油不会苏(那又怎么样,反正又不会输)。”

他咕咚咽下牛排继续说道:“太累的事情我不想干啦,跑来跑去的传球我已经很累了哎。”

黑川刚想说什么却被吹雪拦了下来,只能满脸不赞同的看着羽成,羽成好奇地看着吹雪的举动,“你不劝我认真踢球?”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吗?”吹雪叉了块牛排安慰着因为羽成的话有些生气的黑川,“就算我哄着你,你难道就会好好踢球了吗?”

“不要。”羽成秒答,像是在警惕可能会哄着他踢球的某人一样,三下两除二吃完一整盘牛排迅速从餐厅消失。

看着羽成吾郎像是躲瘟疫一般离开餐厅,二子思索着开口:“如果羽成能认真踢球的话,会非常厉害吧,毕竟他踢球才不到一年又爱偷懒,就算这样也踢得比Y队不少人要厉害。”

“羽成的话,确实有点天赋。”吹雪士郎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后场看见羽成吾郎的全场表现,“和黑川的天赋差不多吧。”

“啊?吹雪的意思是我也很有天赋?”听见吹雪这么说黑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家伙未免太好哄了。

二子有些无奈地看着疯狂摇着隐形尾巴的黑川,“在吹雪你看来只是有点天赋,可是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羽成已经非常厉害了。”

“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吹雪的眉毛轻轻下压,摇了下头,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才,“那种什么都不做就能超越其他人的天才只会存在于漫画中,羽成应该也清楚吧,自己只是有些天赋的普通人这件事,一边想要享受天才的光环受人簇拥,一边又不敢努力害怕其他人发现他天赋的极限,只能每日偷懒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他什么都没做。”

“只要他不用尽全力去努力,那么他就永远可以自欺欺人,自己并不是做不到,而是自己不想做而已,如果他愿意轻松就可以达到目标,毕竟他可是天才,他不过是抱着这样的幻梦,自欺欺人而已。”吹雪不太喜欢在背后评价别人,尤其是这种略带负面的评价,所以这段话他说得有些艰涩,说完他又有些无奈地补充道,“毕竟我对羽成的了解也不深,我说的这些也不过是一种揣测而已,不过如果他继续这样下去,他仅有的天赋都会消失的。”

“所以他必须弄清楚一件事,他真的喜欢足球吗?”吹雪吃掉了盘子里最后一块肉,擦了一下嘴,“如果他真的喜欢足球,却因为所谓想要被人当做天才而不愿意努力,最终做不到他本应该能做到的水平,他总有一天会为此后悔,为自己过度的自尊后悔。”

二子大概能明白吹雪想表达的意思,刚想叹气,就撇见黑川一副想要上厕所又想听吹雪说话不断在原地跺着脚,他没忍住笑出了声,“黑川你还是快点去厕所吧。”

黑川离开前,二子和吹雪已经变化了话题。

“和Z队比赛的最后一球是因为吹雪的失误才没拦下来的,这么算的话我们已经赢了一局比赛,你应该回到锋线了。”

“二子。”吹雪不轻不重地叫了他一声。

“啧。”

黑川离开餐厅正好看见羽成吾郎靠在墙壁上,他有些心虚地看了羽成一眼,这么远的距离,羽成应该听不见吹雪说了什么吧。

羽成不正经地搭上了黑川的肩膀,“你这幅表情......说我坏话了?”

黑川刚想否认,就听羽成否定道:“哦,不是,那就是吹雪和二子聊到我了。”

羽成果然很敏锐,这样的人也会因为过度的自尊绊住自己的双脚吗?黑川想到了吹雪最后的话忍不住问了出来,“羽成,你喜欢足球吗?”

“哈?你这是什么问题。”

“对你来说,是不是天才真的这么重要吗?比胜利更加重要吗?”黑川认真道,“羽成你是个很厉害的人,吹雪也承认你的天赋,如果你真的喜欢踢球就请认真对待踢球这件事吧,把每件事做到极致去努力并不是什么值得耻笑的事情。”

羽成吾郎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把手从黑川肩膀上拿开,站直身子像是第一次见黑川一般上下扫视着他,“身为Y队垫底的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对我说教,庸才。在我们训练完后你一直都在加训吧,可是你看看你有一点进步吗?你知道其他人怎么说你的吗?他们说你是个蠢材,是个废物,说你在装样子。你看看整个Y队除了吹雪和二子有谁愿意搭理你吗?怪胎。”

黑川冷静地听完了这段话,然后平静地盯着羽成的眼睛,“所以我不会耻笑你的努力,就算羽成你不是最厉害的天才也没有关系。”

“你......”羽成吾郎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有病吧,黑川。”

他移开双眼不敢再多留,逃一样逃离黑川的视线。

在他身后,黑川喊道:“如果你真的喜欢足球,就不要做自己后悔的事。”

“如果你真的喜欢足球,就不要做自己后悔的事。”二子推开食堂地大门,把黑川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只可惜脸上的笑容完全没有遮盖住,“这个台词也太像热血漫画的主角了吧。”

“二子,吹雪?”黑川脸霎时间爆红,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我......我......去厕所。”

身后二子还在恶魔低语:“如果你真的喜欢足球,就不要做自己后悔的事。”

吹雪用拳头抵住嘴遮住笑意,却没有阻拦二子的调笑,收到黑川求救的目光后才咳嗽一声,“我们明天比赛的对手定了吧。”

“嗯。”二子收敛了笑容,“是以8:0打败W队的最强V队,听说他们第二轮也以5:2拿下了马狼所在的X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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