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纵火案另有玄机 章国森僧俗难辨

第三十章 纵火案另有玄机 章国森僧俗难辨

三叔公装了一锅烟丝——烟丝是用刀切出来的。陈皓在第一时间按亮了打火机。三叔公侧着烟锅头,对着陈皓的火,用力地吸了几口。

“这两样东西可是稀罕物啊!想当年,成老八她娘在世的时候——那可是一个能捯饬的女人啊!她的首饰不过是一对金耳坠和一对翡翠手镯,还有一个金簪子。哪有这么讲究啊!成家可是方圆十几里的大地主,他章国森家世代种田,穷的当当响,家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呢?”

“他不是在国民党的部队里当过团长吗?”陈皓道。

“这件事——你们也知道啊!经你们这么一说,倒使我想起了一件事。”

“三叔公,什么事?”王萍道。

“这件事情有二十几年了。”三叔公打开了记忆的大门。他两腮瘪进去,用力地吸了一口烟。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目不转睛地望着三叔公。

三叔公吐出一股浓烟,又“吧嗒吧嗒”地吸了几口烟,烟锅或亮或暗。老人眉头紧锁,三条刀刻似的皱纹挤压在一起,倒好像是他所有的记忆都藏在那些深沟之中。

“那是一九四六年的秋天,夜里面——是在各家熄灯睡觉的时候,当时风很大,还下了点星星点点的小雨。我到屋后去解手,站起来穿裤子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一个人影从竹林里闪了一下——朝山上走去。这个人走得很急、走得很慌张,我就纳闷了:天这么晚了,此人到山上去干什么呢?我就跟了上去。”

“三叔公,您看清楚他的脸了吗?”李卫国有点迫不及待。

老人吸了一口烟,没有吸着,烟丝已经燃尽了。他将烟锅头在毛窝子上磕了几下,然后伸进布袋子,装了一锅烟丝,用大拇指按了一下。陈皓点着了打火机。

“李队长,阿香不是说章国森是一九四六年回来的吗!”卞一鸣道。

“三叔公,这个人是不是章国森啊?”李卫国道。

“小李同志,你说得没错,此人就是章国森,刚开始,我不知道是谁,他身上背着两个包——有这么长。”三叔公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有七八十公分的样子,“包很沉。他沿着竹林走到了后山的松树林——就是章国森家后面的那片松树林。此人在那块大石头跟前站了一会,然后向南,最后翻进了章国森家的院墙。”

“章家的院墙不是很高吗?”

“小李同志,你弄错了,章家过去是土墙头,没有这么高。”

“原来如此。”李卫国释然道。

“后来呢?”卞一鸣看了李卫国一眼,意思是让他尽量围绕主题,不要把话题岔开。

“我在院墙外面等了一会,先听到了狗叫声——他家当时养了一条狗,不一会,西屋的灯亮了——章国森他爹娘就住在西屋——当时,章国森家只有三间草房和一间厨房。”

“阿香当时睡在东屋吗?”卞一鸣的提醒没有对李卫国起作用。

“没有,阿香回娘家去了。”

“您没有到跟前去看吗?”卞一鸣适时地调整了话题。

“他家有一只狗,进不去。不过,我已经猜中了八九分,这个人就是章国森,他的身量摆在那儿呢——在咱们杨柳村,没有一个男人有他这么高的身板。”

“他为什么要走后院呢?”

“走前面,怕碰见人,山里的男人晚上有串门子的习惯,还有狗,好几条呢!狗一叫起来,那动静可就大了,明摆着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回来。”

“队长,搞不好,是章国森发了一笔横财——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了。”李卫国也开始围绕中心提问题了。

“三叔公,您接着说。”陈皓道。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我看见章老大上街割了一块肉,还打了一瓶酒,天快黑的时候,章国森他娘把阿香接回来了。章老大从来不喝酒,酒一定是打给章国森喝的。”

“这件事情——阿香没有跟您说吗?”

“过了快一年,阿香才跟我说。几天以后,章国森才在梨花坞露面。”

“李队长,说不定章国森家的纵火案就和张国森带回来的那些东西有关。”

“李卫国说的对,章国森家那起遭贼案也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系。”卞一鸣道。

“还有一件事情更蹊跷。”三叔公的肚子里面还真藏了不少东西呢。

“您快说,什么蹊跷事?”卞一鸣道。

三叔公望着李云帆:“回来以后的第二天,章国森家的狗就不见了。后来阿香从娘家带回来一只全身漆黑的狗,结果被章国森送给章国林了。你们说怪不怪?”

“不错,张家人也提过这件事情。”王萍道。

“李队长,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李云帆陷入了沉思。

“还有一件事。”

“还有一件事?”

“章国森回来以后不久,有一个人——是一个卖货郎,在梨花坞转了好几天,一天中午,有两个人跑到我屋里来要水喝,向我打听章国森家的情况,说有人想给章国森他二妹说亲,要了解一下章家的情况。”

“他们不是本地人吗?”

“不是,一听口音就知道不是本地人。”

“来人问到章国森了吗?”

“问啦!我估摸是来寻找章国森的。”

“您是怎么说的呢?”

“我说没有见着。”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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