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

康迪温在马车前揉了揉自己酸楚的鼻子说:“雷克西斯老爷,我们要出发了”

雷克西斯含着泪水说:“我真的不希望你叫我老爷,我想咱们就应该像威尔勃那样,在他眼里只有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没有自傲身高的面对卑贱的下人和奴隶”

康迪温也崇拜威尔勃那不分谦卑的性格,他小声的说了一句:“那么……雷克西斯我们走了,驾!”

随着各个马车的启动,整个条顿骑士团的队伍开始有序的向营地撤回了。

马车行驶在雪地上必然会有些颠簸,雷克西斯双手握住木碗,小心翼翼的不让药水由于马车的不稳而洒掉。

马赫西在装尸体的马车上根本没有车棚,他坐在冰冷的寒风中一动不动,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这位悲痛的老人陪伴威尔勃。

队伍行进的很快,马车的马匹一直处于小跑的状态,这种速度让白天进行战斗后已经疲惫的步兵们苦不堪言,可是一直到了太阳落下后,天空还有那么一丝的光亮时,整个队伍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坐在马车里的雷克西斯时不时的看看老马赫西,他开始为这位在刺骨寒风中的老神父担心起来。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让康迪温停车,自己去把马赫西拉到这辆有棚子的马车上来,即便他不来就是扛也要把他扛过来。

雷克西斯正在琢磨时突然听到自己身下的露金娜大吼着:“哦!不!哥哥!”

她猛的坐起了身体,她呆滞的眼神望着周围的一切,当她看到雷克西斯时

“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看到哥哥死了,他死了~”

雷克西斯立即抱住痛哭的露金娜,安慰着她:“没事,没事的,没有人死,威尔勃他很好,他没事”

露金娜立即停止了哭泣,声音抽搐的问雷克西斯:“哥哥他没死?可是我亲眼看到他被人……”

雷克西斯继续用善意的谎言哄骗着她:“威尔勃只是受了伤,他没事,来……”

他拿起木碗:“赶快吧药喝了,我和马赫西都怕你受到惊吓后胃病再发作”

露金娜疑惑的接过木碗:“可是我明明亲眼看到的”

“也许那只是因为你过度紧张而产生的幻觉,快!先把药喝了,我在和你慢慢说”

雷克西斯把木碗凑到露金娜嘴边,喂她喝下了全部的药水。

喝下药水后露金娜环视着周围:“怎么了?战斗结束了吗?”

雷克西斯点着头说:“那我父亲和哥哥他们都平安吗?有多少人受伤了?”

雷克西斯还是点着头,因为他不知道如何让这个天使怎样才能够接受这样残酷事实,也不知道该如何编下去来哄骗露金娜了。

露金娜坐直着身体看到了后边马车上熟悉的身影,他指着马赫西说:“马赫西叔叔怎么坐在那里,这么冷的天气会染上热病的!”

雷克西斯实在忍不住了,他的泪水出卖了他的感情。

露金娜看着流泪的雷克西斯:“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雷克西斯一边用手摸着自己的泪水一边摇头:“也许我只是太累了……你也太累了……你太辛苦了,快躺下休息一下吧”

露金娜的身体此刻确实感受到了药物的作用,他开始头晕起来,不自觉的又躺了回去,昏昏欲睡的露金娜躺在草垫上看着雷克西斯哭泣的脸庞,用微弱的声音说:“你要向我发誓!我哥哥他没死~”

此刻的雷克西斯满脸的泪水,他不忍心在蒙骗自己的天使了,他哀伤的不断的摇着头用手抚摸着露金娜的额头说:“这么残酷的事情我想你还是……”

露金娜揪着雷克西斯的衣角,用她那即将昏睡前唯一的一丝意识说:“你向我起誓,告诉我,我哥哥没死~”

雷克西斯以颤抖的声音回答了她:“我不能用谎言来起誓,我不能……”

露金娜听完后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无法睁开眼睛了,即使被药物所迷倒,也不能阻止她悲伤的泪水涌出她的眼睛。

露金娜流淌着眼泪昏睡了下去,雷克西斯也在为露金娜的悲惨命运和不幸再次哭泣起来。

考验步兵们生命力的残酷的急行军一直持续的到了午夜。在步兵们由于体力透支已经无法维持行军队伍的完整性了。

他们即将与骑兵部队脱节时,海因里希下达了休息的命令,步兵们如同逃脱了死神追捕班的放松了疲惫不堪的身躯,他们即刻卸掉身上的武器,有的还把自己的大盾牌往雪地上一撂,躺倒在上边就睡着了。

当夜晚的黑暗渐渐离去,天色开始转亮时,伟查德与泰洛亚骑着马,从队伍后方驶过来,他们经过马赫西的车旁时伟查德停下了,他见到马赫西那饱经风霜的身躯与惨白的脸色说:“愿主守护你我的马赫西兄弟”

他又望了一眼马赫西身下威尔勃的尸体:“万能的主会免除他的一切罪过,让这位上帝战士的灵魂升入天堂”

马赫西抬起他那憔悴的脸回应到:“也愿主祝福您身体安康伟查德大人”

伟查德下了马:“我们感恩主赐福光亮的时刻就要到来了,我本来是想和你一起做晨祈的,可是看您的精神状况……”

马赫西用手边画十字边说:“是的!我们必须做晨祈,我必须带着这个孩子的纯洁灵魂来感恩”

伟查德上了马车,来到了马赫西的对面,在威尔勃尸体前跪了下来:“我们一起来祈祷,让清晨的阳光指引他的灵魂到天堂去”

马赫西把自己手里的十字架项链放到威尔勃的尸体上后也跪下来,两人开始了祈祷。

祈祷一直持续到阳光照射在这片雪地上后才停止。伟查德坐起来后说:“马赫西神父,是您向教会发信求助,要求得知对那个叫雷克西斯孩子怪病的治疗方法吧?”

马赫西点头确认到:“是的”

伟查德扶起了还在跪着的马赫西说:“我是转成为这个孩子从法兰西赶来的”

马赫西抬头惊异的说:“法兰西!难道您是教皇身边的人?”

伟查德笑了:“我不止是教皇的直属主教,而且还是向你们条顿骑士团下达秘密圣谕的使者之一”

听到教皇手下神圣而高贵的主教此刻正坐在自己对面,老马赫西的神职人员素养多少的把他那悲痛的灵魂带回了现实中:“难怪我见您的容貌似曾相识,我肯定在马尔堡的教会里见过您的面”

“是的,在过去十几年中我经常来拜访条顿骑士团”

马赫西疑虑着问:“现在教皇的状况怎么样了?听说他一直在为确立神圣罗马帝国的皇位而忙碌着”

伟查德小声的说:“那是教皇与世俗权利的斗争,现在教皇受法王的掌控,他的指令无法发挥应有的效果”

马赫西问:“难道教皇被法王软禁了?”

伟查德摇着头:“还不如教皇被软禁的好呢,就在几年前,法王利用教皇的职权迫害你们条顿骑士团的兄弟休会圣殿骑士团,他在一天之内逮捕了近乎所有圣殿骑士团的上层骨干,并且施加酷刑让他们承认自己是异端”

马赫西说“这件事我知道,它在整个基督教世界引起了风波”

伟查德把声音压得更小了,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音量说:“那你知道十字军的诅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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