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林酒、张敬臻和装修队负责人核对细节,老板却大大咧咧地扯着霍正楷聊天,拉着他的手左右摩挲。
霍正楷装聋作哑,假装听不懂“女朋友”、“老婆”这些关键词。
回程车上,前半截路时林酒睡着了,车里的三个男士自觉保持安静。
开车的是付云东,他本该专心看路,却屡屡分神看后座。
林酒下巴戳点,霍正楷却十分自然地把她托到自己的肩膀上依靠。
和两人关系最近的张敬臻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有他如临大敌。
回到公司后,林业林康来了。
两人在办公室吹风,等着开会。
每个人的办公室里都多了一盆兰花。
幽幽的香气随着空气流通闯入鼻腔,纯白的花朵紧紧攀着绿茎,为严肃氛围增添了一点灵动。
下午,几个部门开大会,“红将”决定招募工厂员工。
有了“春雨计划”兜底,所以这批员工大概率会是失业登记的名单里的人。
这些人有一定的学历、素养和工作经验,通过短期培训之后可以快速掌握机械化生产的步骤,整体上比第三方中介外包之后找来的“卧龙凤雏”更靠谱,只是用人成本上较高。
下班前,林酒捏着小喷壶,小心翼翼地给剑兰喷水,手机来电。
跳动的“陈姨”两字像烫手的火星。
从霍正楷讲述了陈姨和父亲少年时的故事后,她就再也没主动联系过。
两人就这么默契的冷战着,谁也没开口。
林酒一边拨弄着花叶,一边点了接听。
前面一堆话句句表达歉意,但腔调官方,林酒觉得古怪,没听进去。
直到最后,重点才慢慢显露。
“林酒……姨还有件事想告诉你……有件事,霍正楷应该也没和你说过。”
“你不是你爸的亲生女儿,我本来也在考虑该不该说,我知道你是善良的孩子,但现在你开了公司,保不齐林家人以后要怎么拿这件事威胁你……”
林酒听她说完,揣摩了一遭,愣是没捕捉到她情绪激动的原因。
门外,林康正催促她下班吃饭,电话还未挂断,霍正楷拿着文件进来了。
“签个字。”
电话那头的人一惊一乍地挂断。
林酒脸上的茫然比一连串的忙音更突兀。
霍正楷取下笔盖,只能她过来签字烙印。
“上次康博涛来我家,是不是跟你说我不是亲生的。”
林酒接过钢笔,顺嘴打哈哈似的说了出来。
堂堂霍总在一瞬间荒了神,签字处留了各位龙飞凤舞的痕迹,林酒从他手里拿过笔盖。
“看来你知道。”
“我……”
林酒笑了笑,抓起桌上喝剩下的半瓶薄荷水提神。
“那是假的,但谢谢你保守秘密。”
霍正楷面色诧异,康博涛当时严肃又认真,不像编撰的。
门外又传来催促,林酒抓起手机发消息,让助理一会儿来取文件。
她一心两用,一边关空调关电脑,一边解释谣言传播的原因。
霍正楷表情复杂,林康催的急,她只能抓着霍正楷的袖子先下楼。
老板们先走一步,剩下员工吃瓜。
“谁能想到在现实里看到了小说。”
“哦吼,牵手了,嗑到了。”
“我要是林总,有4个这么有钱又帅气的哥哥,那不得高兴死。”
包厢里,林酒把陈姨电话里说的事说了一遍,林康林业咯咯直笑,张敬臻咂舌。
“这些人……有点无聊。”
付云东这才明白那天在基地门口拄拐老头为何惊恐,自以为是把柄,没想到是谣言。
霍正楷这顿饭吃的不自然,他总感觉自己好像也和林家人一样愚蠢。
自以为是秘密,因为害怕林酒会受到伤害,却没想过问当事人求证,无形之中,他也成了传播谣言的一环。
当晚,他给林酒发消息道歉。
林酒回了他一个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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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静而顺利,林酒不是亲生女儿的事就这么过去。
接连几天的雨浸透了山上的土,蛰伏一年孢子开始生长啊。
七月中旬,恰逢周六,六点刚半,阴雨连绵。
张敬臻嚷嚷着要上山拾菌子,林酒换了雨鞋,给他找了一把镰刀。
谭容的腿一到阴天就发冷发疼,姚芳也累的正睁不开眼,只想趁朦胧雨幕遮盖太阳补觉,所以两个有经验的长辈都没跟来,以张敬臻为首的热血青年整装待发。
李明瑞和李明星两个孩子玩心大,一听说上山,抓了小雨衣就跟来。
霍正楷心不在焉,上山路时更是眉头紧簇。
他担忧着昨晚的事。
昨晚,村长携一众村干部到访林酒家。
几个中年人翘着二郎腿喝浓茶,一副指点江山的做派,先是关心她生意是否顺利,随后又问起上次和陈殊起争执的事。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林酒觉得稀奇,这伙人800个心眼子不用在如何吸引游客上,倒是关心她挣钱的事。
放在以前,左耳进右耳出也就糊弄过去了,但现在她有了“身份”,所以有必要探一探这些人的目的。
可这些老狐狸问东言西,故意答不在重点上。
估摸着待得差不多了,村长才从裤兜里摸出一份文件。
“林家人同意把伞坊转让给你管理,期限五年,不收钱。”
林酒看着面前的标准印刷宋体,追问拟文件的人是谁,村长不肯透露。
几个中年人你一言我一语,态度蛮横,觉得林酒古板,有便宜不占,傻子。
“是谁弄的你就别管了。”
“反正林家、村里都作出决定,你收下就行。”
“你这个公司弄这么好,伞坊归你用也是应该的,之前是想弄成景区收参观费的,但是上头没同意……”
“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