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桥野龙一冷冷看着他,“没错,我又活了。”他来到窗边,打开窗户探出头不由迷茫。显然楼层高度限制了徒手攀登的可能,换句话说刘府屋顶的那两个人都不是平乡太一郎。他们会是谁呢?

“芳子小姐,平乡君是和你一起回来的吗?”

“当然,你要不信可以去问雍仁亲王或者梅津司令官。”

“不,我意思是你能肯定你们一直在一起?”

“大佐先生,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连我也怀疑吗?别以为我好欺负,我明天就要向梅津司令官控诉你。”川岛芳子喷着酒气,尖叫着。

桥野龙一头也不回,走了。

欧阳功名再也撑不住,瘫趴在坐便器上,内衣已经全部湿透。

适才可以说是险到豪巅,他刚跳进窗内,一楼便传来桥野龙一对仆人的问话声,知道换衣已经来不及,迅速将沾满呕吐物的晚礼服套上,把面罩和鞋一起塞入坐便器内,覆盖一层呕吐物。为了让眼睛变红,顺手把肥皂沫擦进眼里,紧接着趴在坐便器上装睡,等这一切刚刚完成,桥野龙一也来到了跟前。

他的心在狂跳,最最担心就是桥野龙一解开他的礼服,哪怕解开一个衣扣,都会露馅,而他此时已经精疲力竭。

幸运再次光顾了他,假如他和桥野龙一同时进屋,假如桥野龙一解开他的衣扣,或者闻一闻他的嘴,那么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

世上没有假如。如果说有,那也只是智慧和运气的碰撞。

桥野龙一走后,川岛芳子酒醒不少,头依然疼的厉害,趁欧阳功名洗澡,便让佣人给她按摩头部。

欧阳功名洗完穿着睡衣从卫生间走出。川岛芳子屏退佣人,倚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眯缝着眼吸了口烟,忽然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平乡太一郎啊。”欧阳功名拿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川岛芳子跟前。

“绳子是我让人收又让人给你放的,都这样帮你,还信不过我?”她弹了弹烟灰。

“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实话告诉你我是去了刘府,那个刘文津我总觉得就是‘佩刀’。”

川岛芳子感觉烟熏的头更疼,将烟掐灭,来到窗前打开窗,一股寒风涌进,她顿觉清醒,做了几下深呼吸,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替你打掩护吗?”她回过头,笑了笑,又转回去,“汉人恨我,因我处处和他们作对,蒙人恨我,因为我对他们的王子不敬,日本人恨我,因为我经常去告御状,连我的族人也恨我,嫌我给他们丢脸,他们都想要我的命,但我不在乎,我这一生唯一的理想就是要恢复大清。”

“芳子小姐,我们日本人对你们还是友善的,这次雍仁亲王亲临新京正说明日满亲善。”

“狗屁。”川岛芳子忽然激动起来,对着夜空咆哮,仿佛黑暗中站着雍仁亲王。“如果说汉人还算是我的敌人,日本人根本就不是人,是畜生,所谓友善无非就是看中我们的土地,他们喝着我们的血,嚼着我们的骨头,把我们看作是下三滥,我们的大臣被当作小丑,甚至连我们的皇上……对不起平乡君,我骂的日本人不包括你。”由于情绪激动,她的头巨疼起来,不停按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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