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轩冷笑“今天燕王殿下怕是再也得意不起来了吧?!”
话音一落,他抬脚负手走进殿内。
众人朝着二皇子拱拱手,连忙有序鱼贯而入。
“简直是欺人太甚!”阿史那仪憋红了脸,强忍着怒火低声咬牙。
马尼艾耶道“殿下不必气恼,常言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日方长,世事难预料,这形势难保就没有反转的时候!”
“说得好!何必与他计较一时!”
阿史阿仪朝他点点头,定定心神抬手正了正衣冠,抬脚也跟随了进去。
虽说燕王阿史那仪不是块带兵打战的料,但纸上谈兵却是胸有成竹的!
一句话,他天生就是个表演家。
就好象这次领兵,明明是由于自己的轻敌自大而吃了败仗。
朝堂之上,他却用一种悲慽又煽情的话语诉述着敌人的刁滑,和战争的残酷…
就好似自己是奋起抗争侵略者的一名英雄,虽然这英雄最终还是败走麦城的。
他用语言的魅力向所有人展现自己的不易,而说到自己奋勇杀敌直至拼杀到最后一人,若不得身毒公子相救早就故去之时,更是声泪俱下…
他的这番举动,顿时引发朝堂里一阵唏嘘。几个平素与他交好的朝臣更是出言上奏。
说什么昔日连领兵多年的大皇子都没有打得过卫修寒,二皇子本就第一次带兵上阵,如何能胜?况二皇子临危不惧,虽败犹荣精神可嘉!
而同时,阿史阿仪更是不失时机地跪下身,恸哭不已并无限自责的请求自己的父亲可汗阿史那丹降罪!
端坐上位的可汗阿史那丹本就钟爱于他,自然心生不忍,正待开口说宽恕,大皇子阿史那轩的声音却斜刺刺传了过来。
“父汗!”
阿史那轩出列向前跨了一步,恭敬地朝他行了个礼,缓声道“儿臣听闻中原有句古话,法不明则不治,令不严则不行。说的是,执法不严就不能更好的执行政令。如今燕王虽精神可嘉,但最终吾军尽数退回漠北亦为事实,若因其王子身份而不处罚,只怕不能服众!”
闻言,阿史那丹抬头望了他一眼意味不明“依你看,朕该如何处置燕王,你的兄弟?”
他将你的兄弟这几字说得极重!
听这话,阿史那轩自然明白汗王这是心生包庇之意,心里一时怨恨至极!
哼、你个老不死的、问我怎么办?
我自然想把他千刀万剐!
可你愿意吗?
阿史那轩面上仍旧一副恭谨模样,对上拱了拱手“儿臣但凭父汗做主!”
听阿史那轩这么回答,坐在宝座的汗王这才冷哼出声“要知道,你是朕的长子,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登上汗王宝座的幸运之人,中原也有句话叫做“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内平外成。”你要时刻记得,燕王是你的亲兄弟,你俩和心,方能内平外成。”
“是,儿臣记下了!”
阿史那轩行礼,温顺低垂的头颅之下,双眸里迅速划过一道狠厉!
什么叫最有可能继承大统?!
我到现在只是大皇子、不是太子,这说明什么?
狗屁的兄友弟恭!
是你的偏心,害我和他早就断了兄弟情分…现如今,剩下的唯有你死我活罢了!
汗王阿史那丹见他一副顺从模样,却只当他是受教了,于是便点点头道“你知道便好!”
接着他又正过脸,无限爱怜地和跪在地上的二皇子阿史那仪道“燕王,你起来吧…不过,你大哥说的也没错,不管怎样,这次打了败仗你也是有负责的,不受罚是不行的。”
阿史那仪本就为人机狡,听到从父汗口中说出“也是”两字,知道父亲是想从轻处罚放自己一马,便连忙行礼开言道“儿臣但凭父汗做主!”
“那好!这次由你领兵按理本应重判,姑且看在你兢兢业业,知错能改的份上,就罚你三年的俸禄吧!”
“多谢父汗!”
阿史那仪面上严肃不显,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
因为对阿史那仪来讲,三年的俸禄并不算什么,自己有一个做正宫的娘,到时还怕没钱用吗?这比出门前自己预计会被降爵的处罚,实在好太多了!
说到底,自己这次能沉起气“脱险”,还多亏了身毒的马尼艾耶公子,他还真是我的福星!
阿史那仪想着拿眼去瞧站在一旁相貌堂堂一副俨然模样的马尼艾耶。
就在这时,他又听得前方宝座之上自己的父汗向其发问“马尼艾耶,身毒丞相之子,这次真是多谢你救了朕的皇儿,不知你接下去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