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高挂囊宇空,落树布画金灿榮。
和风吹荡千里花,劲草拂动攀枝来。
盛夏逐冬粉果红,艳丽不过一春秋。
人参果,入地末,生老病死四季言。
花粉香,各缤纷,人生百态万千彩。
渐入秋间老龙钟,冬过春回草根生。
盛夏炎炎,即使不过八点钟,若是静下心来,倒是觉得清爽,但若是顶着炎阳高悬,那就难免会满头大汗。
“吱嘎~”推门声响起。
化身小蛇蛇的黑鳞魂蛟,在拿着抹布,仔细寸尺地打扫完饭店一楼卫生后,后厨贺妍彩虽然功夫比较轻松,但是也没敢偷懒,已经做好了佐料的准备,同时也拿着被白无二下了禁制刚刚好四阶就能拿得起,但又有点重的九阶厨刀,按照梦中做膳,熟练地切好一整天要用的荤素。
贺妍彩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大小姐风范啊!拿过九阶“金鳞水龙”的龙皮,喘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指,肿着涨了一圈的手腕,略带恼火这刀的吸力,内力都不让她用,就连气,都被抑制得呼吸微薄。同时也没作什么怨言,她也已经不是昔日大小姐了,只是颤着手,小心翼翼地清洗着这套九阶厨刀银亮的刀身。
一切准备功夫都做好了,小蛇蛇打开了店门,门外便已经是站了好十几个人,个个毕恭毕敬,也不知他们都是些什么身份,个个服装朴素,但气质沉稳,一身简朴的衣着,却透露出庄重与高雅。
只见来人门没开就已经自觉的排好了队伍,就是一道前来,又或者一家子,也没有细声微语交流的,更没有大声喧哗的,个个仿佛入定也似,早早来到,就是为了等这昨夜看到在高空中飞过的“不二饭店”开门。
今早提前来等候的客人,显然都已经是多有帮衬的长期客户,见得开门的是一条竹叶青大小,穿戴着围裙口罩,蛇状的黑色蛟龙,来人们惊讶之余却也没有作声,只是暗自称奇,有的眼力好点儿的高手,更是暗道
“不亏是白老板……这只异品的黑鳞盾蟒定是得罪了白老板,被罚在这里打杂。”
小蛇蛇开门后,第一时间也是不露声色的打量了一下来人,毕竟长年窝在巫山中,难得跟着没心没肺的大老板出来混江湖,自然也是要大涨眼界,否则不就如深盘蜗居的宅男们,难得出门在外,还抱着一本书死读一样吗?而且这些书,十有九本,封面和内容全是小人公仔,穿着奇怪的小姐姐呢!
“各位客观大老爷们请~”
小蛇蛇温柔的拉长声线,让开身子,热情接待今早刻意赶来吃饭的众人。这些人也是知道“不二饭店”可遇不可求,深怕来晚了,就没有位置了。
今早来者,无不是熟客,就如他们昨夜看见高空飞屋,别人也看见了,别人昨晚赶来已经看了个究竟,只是大晚上白无二不想打搅别人,也不想被别人打搅,所以才隐去了饭店踪迹。
而现在早晨这个点来的熟人不同,他们都知道晚上饭店飞过,是白无二刻意告诉众人,饭店开门了,而现在这个点来,也是因为吃过闭门羹,又知纵然自己提前早早到来,在门外等候,也会惹白老板不喜欢,所以才会只在开门前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到达。
至于那些晚上想找上门的,也是愣头青,“不二饭店”的规矩早早在白无二还未到达巅峰时,便已传开、广为人知,更是有不少人在其他地方茶余饭后又或者是三桌两聚,在那里大肆猜想、寻找“不二饭店”可能会出现的规律,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几人看破罢了。
来人有序进场,小蛇蛇暗中打量
“嗯~这人不差嘛,竟然有八阶“求真”的修为……嗯~这人差点……”
十几个老顾客入店坐下,两三人凑一桌,在这店的奇怪规矩下,显然是同道又或者亲属,否则更多是独自前来独自入座,不算太大的饭店一层,只是刚开门,便坐满半数。之后来人,及时的,或许还有空桌,否则就算还有空着没坐满的座位,按照店里的规矩,也不好搭桌。
毕竟,曾经在白无二还没有成为巅峰时,有过不少人,第一次偶然来到“不二饭店”,先是嗤笑这一黑板饭店的规矩,然后不为所动,有位就坐,没位就搭桌,没有凳子了,白无二更是好心给他们从楼上搬来。
只是别人看似好,就不把别人的规矩放心上,个个拿起酒壶,就搭肩勾膀、豪情释纵,紧接着就被白无二三下五除二给揍了出去。
这种情况,特别是在白无二,一开始才不过七阶“无为”,刚开张的时候,特别严重。
一开始,白无二本来不过也是受人怂恿,心血来潮之下,才变卖家当,开着玩而已。那时候的“不二饭店”,还没改成会飞的时候,一直固定在西部“陵岗城”,一直备受流氓和固执好战之人光顾,所以才会饶有兴致、一边打架一边做菜的开到现在全国移动式,而且还没有准确开门时间的大饭店!
这么多年过去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白无二从这“不二饭店”揍出了自己的名声——“同阶无敌”,一批批顾客过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站在顶峰,并称“天下三巅”,来者变得个个照足规矩,不敢喧哗作闹、浪费粮食,唯一不变的,也正是这当初引得来者诸多不满的规矩。
就好似今天来人,那八阶“求真”的中年,当时可没少因为白无二“同阶无敌”的名声,跨越整个东部、跨过整个中部,特意跑到西部“陵岗城”去“跪求一揍”啊!
剑有双刃,时常收敛。
水流花落、时移俗易,当年的“主宰剑”,现在已经收剑归鞘,当年好勇斗狠的青少年,已经年过三十,顶着一副青年皮囊,迈入中年,变得慵懒无神。
“老板,准备好了!”
清脆的声音在白无二耳边响起,是贺妍彩也准备好后厨工作,走出来帮忙迎接今日客人。至于偷个师,躲在厨房里假装帮忙?那小蛇蛇得多可怜啊!当然是接过小蛇蛇手头迎宾工作,让它赶紧辛苦点,去做楼上的卫生啊!
贺妍彩半心好意,半心坏意,时常学着白无二戏弄小蛇蛇。
但已经体验过为人良母的她,倒也不是真的就这么坏心肠,只是每次白无二到后厨做菜,都会把她赶出来,不让她打小注意而已。
所以每当客人吃饭时,她就会化身“蛇王”,有菜时,就和小蛇蛇一块传菜,没菜时,就躲一旁抱着小蛇蛇一块打瞌睡,待得关店后,做完后厨卫生,她也会帮小蛇蛇一块去做二、三楼的卫生。
“啊~”
白无二悠悠打出一个回笼哈欠,闻声睁眼,看到有个特别熟的熟人,一如既往,在脱离影帝模式后,便变回慵懒状态,面带困意的打了个招呼
“早啊~”
昔日被打者,今日熟客友人,也不介意白无二此时一脸困意,笑道
“早啊!难得今天你来了,我可要早、中、晚,三餐直落的在你这吃个够啊!就等你好菜了!”
白无二点了点头,又是“啊~”,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不理会来者较为生疏的人,投来敬仰的目光,径直走向后厨。相比这些热烈的崇拜,他还是比较喜欢来人昔日被打者,今日熟客友人的平静。
“白糖、糯米糕粉、蜜桂花……还有牛奶……”
来到后厨,白无二撸起袖管子,穿戴好围裙、洗过手后,口中呢喃着今天早晨的第一道糕点“桂花糕”。
一罐密封自制冰凝白糖,一盘贺妍彩提前洗滤、炒、磨好的自种滑冰糯米蜜桂花糕粉,一坛自榨花生熟油,捻指作花,点缀繁星,厨台被当作画布,白糖作沙粉当雨,熟油轻划卷风来,顷刻之间,卷风布雨噬沙尘,内力加温凝聚于风眼处,滚滚明火随动赤炼,不沾沙、不调雨,唯是与风起舞,片刻时间,一朵朵造型完整,色泽晶莹冰透,毫无斑点杂色的冰桂花耸动着片片层次分明的花瓣落入一个个事先准备好,与之对比,画有梅、菊的碟子中。
“情梳迹远只香留……
梅定妒,菊应羞……”
看着自己随手做的桂花糕,还过得去,眼神这才有了几分微光,喊到
“小二,桂花糕做好了!”
此小二非彼小二,白无二口中的小二,并非是店小二的意思,而是大小姐的“小”和小蛇蛇两小只,合称为“小二”。
厨房外闻声应是,未等老板兼大厨的话音落下,就因为这白老大做得太快,懒腰还没伸出来的“小二”们,只得赶紧进去端菜上桌,每桌一碟,桌桌有份,多少人多少份,就连刚才才进来的一女子,也不落下。
厨房里头传出各种炒锅声,冒出炎炎火光,不多时,和味飘香暖酸胃,垂涎滴落肠肚中,每桌多少人,在里头的白无二一清二楚,这些人,大概兜里揣着多少钱,他也约莫有个估计,多少人、多少钱,就上了多少个菜。
人多、钱多吃多点,人少、钱少吃少点。
唯独一桌子前,刚才白无二进厨房后才进店的女子,桌上只有一碟桂花糕。
此女子喉头不停下咽,丰满的胸部几几起伏,甚是不安。
就在这时,门外有几个不识货的人,离远就大喊道
“朝廷钦犯,竟然自掘坟墓,看你这会还往哪逃!”
话音至远传近,落入饭店中食客的耳朵里,还不见人影,便让店内所有食客,知道自己等人是朝廷捕快,好让不明所以的食客们看到自己一干人突然出手对付一女子,也不会从中阻扰。
坐在饭店里的那位八阶“求真”大佬,听闻,也只是捻起酒杯抿上一口,不作多话,旁人也是如此,只是奇怪,这朝廷捕快就这么大胆,敢不给“不二饭店”铁律般的规矩面子?
天下三巅,并列三巅。
当初白无二可是就这么在店门口,和求贤若渴,听说这“不二饭店”老板的厉害,特地前来拜访的君霖林,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场没有声息,没有言语的架!
那场比斗,二人都是一招被破一招接上,两剑齐鸣,不露锋芒,二人打斗不过站立原地,令旁人似是而非,二人双双眼神间,似剑无影的较量,旁人根本不可而知。到了最后,二人招数拆尽,只比一剑之威,眼神对撞,天地惊恐失色,风云慌张逃窜。
只是最后两人谁都奈何不了谁,再加上,旁人不知,当时最后一剑,其实隐藏在一旁看得其中招数变化、神剑分明的“众生剑”,也跟着出手,这才令二人停手作罢,各自转身罢了。
这会倒好,一个黑衣女子,知道“不二饭店”的规矩,更是仗着“店内不许打架”这一条,逃窜进来。一帮子蓝衣捕快,眼神又不太好,离远没看清“不二饭店”的招牌,便千里传音也似的吆喝一声,生怕没有回音,还给自己加了点颤音,如盲头苍蝇似的。
就在那帮子朝廷捕快,盲冲冲地就要撞进门时,刚躲一边偷懒的“小二”二人组,就已经摆好招式。只见贺妍彩前弓后箭,双手一前一后,抓着黑鳞魂蛟头尾,前手大拇指翘挺,仿佛来人一冲进来,就按下小蛇蛇因鼓起腮帮子而肿胀着脸的头颅,把来人用高仿“龙息”给喷出去。
不过几日时间,贺妍彩便放下了开始时对黑鳞魂蛟的怨恨,到现在又是学着白无二调侃戏弄小蛇蛇,又是和它玩得不亦乐乎,更是共同以吵醒回笼觉中的白无二为目标而努力着,今已然是一对好搭档了。
女人心当真海底针,当初闹得不可开交,哭得天怜地悯,到现在翻书都没有这么快,就这么主动和昔日敌人和好了。
小蛇蛇醒转过来后,自然也记起自己在无意识时,深深地伤害过眼前女子,所以平时对她也是多有容让。到了前不久,就昨天晚上而已,它忽然发现,这女子,似乎是个开心果,也就是俗称的“逗比”,于是乎,就一发不可收拾,完全放开了身心一起欢乐地玩耍,一起找机会去坑那待它们“恩重如山”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