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二十五幕 当重生成为定局

星空下是摇曳的树林,枝叶磨动的沙沙声竟带来了文静雪舌尖上的小念头。

一种无声却微妙的牵引,指引着文静雪走到了冰箱前,拿出了管家叔二泉预早分切好的芝士蛋糕。

夜深时份,文静雪不想打扰别人,只拿着小叉,站在冰箱旁边,将小口的芝士蛋糕送到嘴裡。

但首先坠入涎河的与芝士无关,苦缠味蕾的,是黏稠果酱。轻酸微涩的,是舌尖描述而来的深紫色。舌根探索,并不是徒劳无功,颗颗浑圆的小傢伙是蓝莓。唇齿间或一犹豫却还是要狠下心肠,闭合时,果汁喷射于齿缝间。那毫不协调的酸性剌激着被宠坏的感官细胞。果酱从旁静候,却默不出声。

当舌尖一动,甜蜜的果酱却带来了被体温溶化的奶滑芝士熔流。受过错折的感官细胞懂得珍惜,拥抱着温暖甜腻的安慰和抚慰。

或许甜品能给人美满幸福的感觉,文静雪早将甜食视为规律无趣人生裡的一丝小确幸。

生命裡要是能再多一点甘甜,多美好...

但文静雪知道,她的人生并没有得到那「多一点的甘甜」更来不及得到那「多一些的美好」...

就是时间无多,所要更要把握时间多享受。文静雪狠下决心,打开冰箱上层,仔细搜索。

“原来还有冰棒!”文静雪找到包装完整的纸盒装冰棒。冰棒三种口味,每种口味两根,共六根冰棒。文静雪一口气拿过三根,香橙、草莓跟蜜桃口味各一。

「人生,就算失意也要尽欢!」文静雪欢欢乐乐地享受过冰棒盛宴。

...

(时间过去)

共鸣透视画需要两天的时间准备,文静雪便留在了房间,母亲卞千雪却在愁绪与不忿之中哭怒交战之中渡过了两天。

工作至上的父亲在遥远的异星,还未及了解情况。

阳光依样升起,清晨还是降临了大地。这是连续第二天的大晴天,天空万里无云,只有洁淨的碧蓝。

这一天,是宣告复检结果的日子,纵使初检结果清晰不过,人心底还是存在着一丝的盼望。

乘着第一线的晨光,文静雪勇敢地敞开了窗户。让光线盛载着的温度,给心灵带来些许抚慰。

眼窗外是葛尔城东境连绵的山脉,大宅之下是往北方城郊的道路。在晨光之下,黄沙路就像披上了金色彩纱,夺目辉煌。

“咦?”

在黄沙之上却有人影晃动。

一个背着土灰色的大布包,行走得异常狼狈的胖个子就在道路上走过。

那个大布包非常抢眼,原因是布包上竟然伸出了多根枝条跟丛丛绿叶。

“呜...”那人走在途中,忽然身体一抽动,抱着右胸便倒在地上了。

文静雪看得也急了,这样一头栽在地上,伤势必定避免不了。

“!”文静雪目击这样的一幕,忽然便想起来了,她的胸痛好像已经两天没有發作。文静雪举举右手...

“!”竟然非常利索!还能骚痒到后颈背呢!

虽话生命都快终结了,但能少一点痛楚也是让人心裡喜悦的。

可就在这时候,倒在窗外通道的那人扭动了几下,还是没有站起来。文静雪能看到他的脸,嘴上都沾满了鲜血...

“!”

“什么?!”文静雪多看一眼便看出来了!

那人...

那就像一条缝的眼睛...

是他?

就是二天前在礼檯上对她做出侵犯举动的缝眼男!

挣扎一轮后,缝眼男终于还是像落水的小狗般爬了起来。

他重新抓起伸出叶子的大布包,再次狼狈地走去。

“哈,活该。”文静雪忍不住笑了一声,轻嘲一句,就当是给自己争一口气。

晨光穿过山峰的坡道照出狭长的身影,缝眼男一拐一拐的便往北方的丛林走去。

...

“静雪,起来了吗?用过早餐后我们便直接往医院去。我还预约了另外两所透视画中心跟肿瘤科诊所...”

这注定烦嚣的一天,由母亲卞千雪揭起了序幕。

楼高六层的菲奥斯医院依旧庄严体面、高贵而气派。但今天菲奥斯医院的气氛却与往日截然不同...可说是极不相同,甚至可说是非比寻常。

现在是早上八时五十二分,医院的正式开诊时间时九时正,文静雪一行人可算是提早到达。

文静雪与卞千雪一同进入医院的公用大堂。起初大堂虽不知何故的肃穆,建筑裡并无任何病人或家属,只有医院职员。

“申院长,那位病人来了...”

登记柜檯多达五名工作人员,但他们都没有第一时间作接待,反而开始了拨打檯面上的电话。

不消一会,文静雪的主诊医生严秀妍便跟在一名年长的白髮男士后方。男士缓缓走近,并诚恳颔首。

“早上好。先自我介绍,我是申胜学,菲奥斯医院的院长暨葛尔城治疗医学学院的校长。首先,非常感谢妳们前来我们医院就医...”

“我们今天就是来解决问题的,报告都准备好了吗?我就说过你们必定是误诊!我告诉你们,第三方的透视画检查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若还要胡说八道的话就别怪我採取行动。”向来处事决断,作风强硬的卞千雪在这时候气势仍然强势,深沉的文静雪便只能在旁保持沉默。

“关于文小姐的情况,我们需要更进一步,更严密精准的检查。可能会略花时间,但绝对值得。希望两位能抽空配合。”申胜学院长眼神充满诚意。

“我们为什么要配合?”卞千雪仍然叫骂着。

“或许,我们先进去房间裡讨论。”申胜学往医院最中央的大门比了个手势,示意着众人进去。

那是整洁宽敞的房间,在房间裡的办公桌前,申胜学、严秀妍文静雪与卞千雪四人就坐。

院长申胜学率先發言:“卞女士,文小姐,容我先讲解一下情况。文小姐稍早前是确实患上了末期的黑细胞肿瘤并已经扩散到了邻近的组织。但...透过二天前的共鸣透视画复检,在同一位置,多个不同角度的观察下,却看不到任何患病的痕迹。”

“!!!!!!!!!!!!!!!”

文静雪跟卞千雪都震动了。

砰!卞千雪狠狠拍打着面前办公桌,可文静雪完全没有听到这声响...

「什么?」文静雪完全沉没在思海裡,灵魂差点就要脱体而出,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吗?

一切来得太突然,也可能是表达方式太胡闹太儿戏,申胜学的發言一时之间真的让她完全无法理解。

当文静雪还在讶异当中的时候,卞千雪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哈哈哈哈!!!!我就说过了,你们就是误诊!庸医!庸医!看我怎样投诉你们...”从未接受过现实,一切便显得理所当然。

“但这当中还是有很多不确定性,因此必须再一次检查...”

“还有什么好检查的?我就是要你们赔偿,总而言之,若你们不就我的损失作出相对认的赔偿,我绝对...”卞千雪得势不饶人,更进一步。

“卞女士,稍安无燥,请先看看这个。”申院长打开早已安放于檯面的文件,向卞千雪推去。

“!”

卞千雪脸色一变,双眼微张,怒气立时便消退了。

良久,卞千雪一字一句仔细阅读过文件,然后视线重新落到文静雪身上。

“静雪,妳先随医生检查去,妈妈还有事需要处理...”卞千雪竟然平静地说。

一切都在沉默之中...由始至终,文静雪都不發一言,卞千雪也丝毫没在意她的决定...

文静雪被领到旁边一所房间,那房间极尽工整,各种仪器佈满每一个角落。三名女性助理率先进内准备,然后是主诊的严秀妍。

文静雪按照指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再一次地...随波逐流地...

...

“右上区,确认,并无硬块。右下区,确认...”

“异常分泌物,共鸣水晶剌激下,呈阴性反应...”

“血液黑细胞视水晶检测,快速测试反应阴性,没發现黑细胞反应。六十分钟后能确实...”

比以往更详尽的检查,因此花费了更长的时间。

一切都完成后,文静雪的脑海一片空白,就这样躺在病床上。

“报告先交到院长那裡吧,麻烦妳了。”严秀妍将多本报告书交到助理的手裡,着她们尽快传到申胜学手裡。

房间裡只剩下严秀妍跟文静雪二人。

静谧的空间,更容易让人说出心底话。

“医生...我真的已经痊癒了吗?”文静雪没细想过什么,心中只有一个疑问。

经历过了那么多,她發现自己还有一丝的期待,希望能够生活...就简简单单的生活...

严秀妍闻言后微笑,拍了拍文静雪的肩膀。

“文小姐,我想妳自己也清楚知道曾经确实患病。但是,此时此刻,妳的病是确实痊癒了,千真万确的痊癒了。”

...

严秀妍看到文静雪还是半信半疑,便按捺不住,靠近文静雪,并握着她瘦弱的手,解开索带让她浮坐起来。向她再重申一次。

“虽然...我们真的不了解这段时间發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一回事...但是,检查非常确定的是,恭喜妳文小姐,妳的病确实痊癒了!”

“!”

这一刻,文静雪才如梦初醒。

原来□□路还是存在,那种对生命完结的恐惧,那种带着遗憾的不捨,全部都被赶退了。

那曾经让她觉得已经毫无价值的人生,原来在即将失去的一刻却更显得弥足珍贵。文静雪的人生确实失去了很多,亦悔恨过许多。但即使她现在拥有的再残缺再淼小,她仍然希望能拥有她。

文静雪看向自己的手,她感激,在未来的日子裡,她还能再次拥有他。

柔弱的女生沾湿了眼也不自知,流下了欢愉的泪水。猪猪小说网更新最快 电脑端:https://www./

此时阳光透过窗户,将玻璃上的琉璃图画照印在文静雪的脸上。

“?”

那是雄伟壮丽的十翼大鸟,金银相间,飞翔的姿态如流星般耀目,牠面朝远方,彷彿在带领着人们飞往前路。

文静雪被这一刻深深吸引,她忍不住便张口询问:“很漂亮,医生,牠是什么鸟?”

文静雪飘往高处,手裡指着琉璃画的窗户。

严秀妍爽快地便回答了:“牠是洛伊德圣鸟,是传说中能治癒万物的鸟。传说中牠的羽毛能送走忧患,牠的喙能将病痛消除。牠就是我们医护的象徵,也是我们对技术的期盼。”

“嗯,谢谢。”

怀着微笑,文静雪的目光穿过圣鸟的翅膀,望向了远方...

卞千雪签署了合同,便心满意足地领着文静雪回家。

医院的赔偿金多吸引,对雪家的业务有多大帮助...她全都没有听在耳内。

那是文静雪「失而復得」的生命,她重新期待的时光,她没有兴致浪费精神在无关重要的事情上。

文静雪望向北方的天际,那裡看不到校园,也没有可怕的回忆。

那是正午的时刻,天边泛着一排一排整齐的捲云,云层很薄,就像淡白的丝幕舖在天上。薄云在阳光的照耀下带着影子尾巴,红喙黑翼的飞鸟成群飞过,牠们时而安静相聚,又时而低鸣而散。

飞过湖畔,池水倒照着日光,就像散落地上的片片镜花,耀眼夺目,金彩班烂。

太长时间没敞开的心窗,再次映入眼帘的一切都彷彿添上了色彩。

眼镜没能完全挡住气流,文静雪便乾脆任由凉风吹得双眼發涩。她捨不得闭上眼睛,她想好好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咦!”文静雪忽而笑了。

就在远方圆嵴的山岗上,长着四棵高高的杉树,就像秃头的老伯剩下的几根髮丝。

文静雪笑了,她跟自己说,也许有一天,或许就在明天,她想到那山岗去看看,又或者到其他更有趣的地方去...

如涟漪般被泛起的期待与盼望,是文静雪生命裡久违了的希冀。

乘着微风,抚慰着她脸上的伤痕。

那本应是一段舒适平淡的路途...

...

“静雪!”

“!”

“静雪,妳在听我说的话吗?”呼唤了多次的卞千雪显得有一点不耐烦。

“嗯嗯。”

“今天晚上要加紧作降位训练,也要张罗好服装、衣饰和打扮,明天的相亲绝对不可以有任何闪失!”

“!”

文静雪整个都愣住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愣住了,她就这样硬生生的定在了半空中。

才经过了多久?文静雪不禁反问自己。

她到底真正从死亡的阴霾裡逃离了才过了多久?一小时?两小时?从早上九时面诊到现在,充其量也不过三小时。

到底什么时候,她的生命又重新被套上了桎梏?

卞千雪往前飞去了数秒才察觉到停了下来的女儿。

“还不快点?午餐都准备好了。”

文静雪的心渐渐变得不再平静了,她尝试过淡然,但她做不到,现在的她做不到。

只因为,她重新珍视...

□□控...她不要再□□控,也不愿接受这种转换了形态的操控。

她只想平淡地生活...以自己的方式生活。

文静雪最终,开了口。

“妈妈,我明天想休息...我还没...准备这样快便相亲。”

“什么?静雪妳刚刚说什么?”文静雪轻轻的一句话,卞千雪便气炸了。

“我还没准备好,明天...”

“准备?静雪妳告诉我,还需要什么准备?妳都已经...都被...尝试过了,还需要什么准备?妳都十九岁了,都成年了,妳怎么还这样不懂事?还要妈妈我为妳担心?妈妈不求别的,妈妈知道妳苦了,只想妳得到一个更好更完美的未来。”卞千雪说得慌乱,又夹杂着气愤,转眼间还伤感得红了眼。

“妈妈,我只是...”文静雪并无意让母亲难过,也并不是抗拒相亲。她不清楚,会否有一天自己会希望重新寻找适合的人,但现在的她绝不希望再踏进那种事情的大门。这样仓促之下...追迫之下...更不可...

...她只是希望,能先简简单单地按照自己愿望渡过一天...

...最少,一个明天。

...

可事实,总是要与愿望相违背...

“静雪,妳为什就要这样任性?从前妳还任性不够吗?现在难得对方不介意妳的过去,也不嫌弃妳现在的容貌,妳便应该珍惜。人家三朵门家多好的家族?对我们雪家也是百利而无一害。静雪,妈妈不是为了自己,雪家的业务财产我跟妳爸爸拼命维护着都只是为了妳!”

冗长的话,却有着不显眼的重点,但可逃不过对事情异常敏感的文静雪。

“三朵门家?”文静雪立即發问。

葛尔城内历史悠久的家族不是少数,但是能称得上名门的,三朵门绝对是其中之一...

“当然,就是催眠世家,三朵门家的长子聂平,跟我们雪家也门当户对!绝对...”

「疯了!真的疯了!」文静雪牙关抖震,气得快要失控了。

“他是操控系!”文静雪简单一句说话,将问题的重点说出来。

“那又怎样了?”卞千雪字正词严,彷彿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他的亲弟是警官,妳有什么好怕的?”

“但他是操控系!”文静雪的语气更进一步,她手握着自己项前的水晶吊坠,那个不完整的「身份水晶」。

「难道母亲还不知道吗?」

“没有身份水晶,我根本无法抵抗操控。这水晶碎片,只能够象徵式的减低操控的影响...”

“那又怎样了?现在跟我说害怕了吗?妳当初跟那个败类...那个符子俊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见得妳会懂得害怕?现在妈妈为了妳好,给妳安排对像,就懂得挑剔了,对不对?嫌弃人家没那个符子俊年轻,介意人家没那个符子俊长得帅,对吗?”

卞千雪愤怒,非常愤怒。她自觉自己所做的一切一切都是出于好意,她的一切决定都是最完美最无瑕疵,会迎来美好与光明的。

所以,她必定是对的,她必定是正确的,她必定是正义的。她安排的,是必须实行的。

一切就这样渐渐远离了好意,对话亦落入了意气之中...

卞千雪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的伤害有多重,杀伤力有多高,但这时候,她过是忍耐不住,用上了这个名字,一而再,再而三,用上了这个名字。

“...”

文静雪静默无声...

视野在一瞬间彷彿失去了焦点,脑海裡却聚焦了在那个名字...

那个可恨的名字,那个可怕的名字,禁忌的名字...

那是伤疤,是深入骨髓,穿透灵魂,以一个名字贯穿的伤疤。

一年时间,文静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平伏的伤痛。在这时候,这伤痛却再次被硬生生的连着皮肤给扒了起来。各种痛楚随即如鲜血般喷洒淋漓。

...

文静雪还是默不作声。

“总而言之,明天的相亲必须去,对像也必须谈成功,我会在旁监督,老叔也会从旁紧随。就这样,回家吧!”卞千雪以一句话作结,独自往大宅方向飞去。

文静雪没有反驳回去,但这一刻她深刻知道...

「够了!」

她受够了。

晚饭在卞千雪的独自表说中渡过,聂平的生平至职业都统统说过一遍。在晚餐的最后,卞千雪还将「昇力手环」硬塞了在文静雪的衣袋裡,叮嘱着她晚上必须认真训练,务求明天能表现得轻鬆自然。

可是,现在的文静雪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的心意已决。

她的坚持已经超越了代价,能想像的一切代价。

一切...都彷彿注定了...

结果...也刻了在铁板上...

...

晚餐后,文静雪独自回到房间,为自己的决定作准备。

当大家都睡去的时候...就是她离开的时候。

文静雪呆望着天边,今天的晚上并没有耀目的朗月,更没有灿烂的繁星,天上被厚厚的云复盖着,就像自己不被祝福的人生一样。

...

但是!

她就要亲手将一切抢回来!

她要将自己人生,属于自己的人生抢回来!

于是勇敢起来的文静雪终于踏出了第一步。她取出尘封的旧背包,那是她第一阶段学院时用的郊游背包,开始正式为旅程作准备。

没错,一次出走之旅,一次注定波澜壮阔的奇妙旅程。

...

「小钱包,长袖衬衣,棉质裤子,运动裤子...差不多了...」

深居简出的文静雪思来想去,最后灵光一闪!

「差点忘记了!」

文静雪想到了,旅程中不可或缺的...

“牛油曲奇!”

...

文静雪纯真的脑袋还活在第一阶段学院的郊游泡影裡...

看来这段旅程注定了前景堪虞...

就在厨房的长筒形厨柜裡,文静雪找到了管家昨天给她准备好的牛油曲奇。

可这时候,低声的密谈传到了文静雪的耳裡...

“夫人,其实小姐还年轻,又刚刚经历过这么多事故,会否考虑给小姐多一点时间?”

“老叔,什么时候开始你也来管我女儿的事了?我的决定以后需要你同意了是不是?”卞千雪气在心头也顾不上控制声线。

“不敢不敢,小人也只是担心小姐。”

“静雪已经是残破之躯了,容貌没了,那也没了...只有那仅馀的一点青春...这事就这样决定,不用再多说了。”

“老叔...”

“?”

“明天看紧一点静雪,我怕他故意生事...拿着”

“夫人,这...这是...”

“这是微笑蛙,可让静雪保持微笑,她没有身份水晶,会很有效果。你是速度系的,只能拜託你在相亲开始的时候放到她的兜帽裡。”

“这...”

~~~

就在这刻时间主动停住了,所有一切事物都静止不动。

文静雪项前的水晶碎片闪耀着光芒。

[1,把握时间,返回房间后,立即透过房间窗户出走。]

[2,看准时机,待夜阑人静之时再出走。]

[3,再苦都受过了,即使多经历一次也算不上什么。留下来,别出走,乖乖接受命运。]

(需要支持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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