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再次抬眸，他又恢复了惯常的矜贵。
“信阳，我知道自己对你的情感你无法接受，我也从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让你亲耳听到我对你的表白。罢了，即便是兄妹，也好过陌生人。”
沈未晞松了一口气，说:“你能想通是最好，只要你不走偏，我们总归还是亲人，哪怕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沈尧点头，是啊，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这个秘密，似乎还是他当日告诉顾锦淮的，没想到...
他其实可以不管不顾强留沈未晞在身边的，可最终的结果他怕是无力承受。
既然自己没有胆量，那便给自己留一丝余地吧...
“不说这个了，”沈尧深吸一口气，决定换个话题，“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今日你若不嫌弃，还是宿在宫中吧。你放心，你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开。”
沈未晞笑，“你既亲口答应，我焉有不信任的道理？既然你盛情邀请，我今日便留下吧。”
想了想，沈未晞又补充道:“话说开了，我便不同你客气了。只要你不用感情绑架我，我在这宫中住个三五日再离开，还有，从前服侍我的丫头唤锦绣，麻烦你差人将她送进来。”
听见锦绣的名字，沈尧有过短暂的怔愣。
由于害怕沈未晞看出蛛丝马迹，不过是转脸的工夫他便收敛了情绪。
“好，你想住多久都可以，你说的丫鬟我明日一早便接进宫来，有任何需要你只管同我说。”
“谢谢。”
沈尧叹气，“你我之间，不必说谢，何况这些原本就属于你——”
“皇上，”沈未晞很是严肃地打断他。“以后这些话私下也别说了吧，都过去了，万一被有心人听到了，又是一场无可避免的争论。”
是了，还是长公主心思缜密，“朕记住了...你好好休息吧，宴席上你没吃多少东西，朕会让小厨房给你单独做些吃食来。”
“有劳。”
沈尧见她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没再逗留，再次环视了一眼信阳宫的正殿，迈步离开了。
暗处，娇小的人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眼中的怨毒一闪而过，她扯了扯唇角，再次隐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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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
“当然啦，奴婢可是一直守在门口的呢！为了能离他们近一点，奴婢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打点！”
“彩儿，这事儿你办得不错，这珠翠是皇上赏给本宫的，现在给你了。”
被唤作彩儿的宫女伸手接过高贵妃的赏赐，眼中满是惊喜与感激。
“多谢贵妃娘娘！”
“好好替本宫办事，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奴婢必定忠心耿耿，唯贵妃娘娘马首是瞻！”
高贵妃情绪不高，听着彩儿表忠心的话有些心不在焉。
彩儿惯常善于看人脸色，此刻得了如此名贵的珠翠，岂有不顺着自家主子踩沈未晞两脚的道理？
念及此，她乖巧地站到高贵妃的身边，说:“娘娘，这个女人刚刚丧夫，便丝毫不避嫌地同皇上走得这样近，一点也没有将您放在眼里，您可咽的下这口气？”
“本宫咽不下又如何？皇上对她一直爱而不得，此番大献殷勤，我若坏了他的好事，日后岂非失了君心？再说她不是怀孕了么，皇上当真能接受？”
“娘娘您可千万不能大意！奴婢听说她要在宫中住上好几日，谁知道这是不是皇上的托词？万一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时间久了，说不定皇上便接受了她肚子里的孽种，到时候您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
高贵妃心里咯噔了一下，手中的茶水一不小心便洒了一些出来。
“娘娘您仔细烫着了！奴婢帮您擦擦。”
高贵妃眯了眯眼，似是同彩儿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这可怎么办呢......”
彩儿抬头，笑得很是诚挚，“娘娘，杀鸡焉用牛刀，要除去这眼中钉肉中刺，哪里需要您亲自动手？只要咱们择得干干净净，有了替死鬼与您便没有关系了。”
“你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