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儿时往事

樊小天直到六岁还没有上学,这让父母操碎了心,因为这孩子很特别。

当其他小朋友在一起玩过家家、躲猫猫时,他却喜欢一个人蹲在沙堆前,花上一个下午,嘴上咕嘟嘟说个不停,你以为他会把沙子堆成小房子小车子,但他只是在那里看着自言自语。

他不爱外出,家里的阁楼到了夏天就像蒸笼一样,有一次甚至把他热晕了过去,但他还是不愿意出门。

而到了晚上,樊小天更是不安分,他不愿意睡觉,即便睡了,也会马上醒,常年做噩梦的他,只能在白天补觉,这些都令一家人很头疼。

起初亲戚朋友都当樊小天只是性格比较害羞,既然小天这么喜欢在家里玩,那就给他买一堆玩具,让他一个人也能玩得开心。

可之后,亲戚们才感到不对劲,玩具这种东西,到了小孩子手上,无论它多复杂,即便大人玩不好,小孩子上手也非常快。

可樊小天却不同,再简单不过的玩具放到他面前,他总是一副困惑的表情,只是摸几下,就放到一边,显得一点兴趣也没有。

长此下来,亲戚朋友也不再给樊小天买玩具了,他们开始劝樊小天的父母,多带孩子出去走走,多让他和人交流交流,不能让小天这么孤僻。daqu.org 西瓜小说网

樊小天的父母当然知道这些,他们一直尝试让孩子变得开朗些。甚至有好几次,已经用了些强硬的手段拉樊小天出门,但小天总是固执的抱住家里的桌椅,嚎啕着不愿出去。

八岁这年,父母总算明白了小天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带樊小天去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是樊小天患有自闭症,这种病以社会交往障碍、交流障碍、局限的兴趣、刻板与重复行为方式为主要临床表现,这下小天的行为就说的通了。

小天的父母反倒放下了心,他们觉得起码知道原因了,虽然是个病,但总归能治的。

但其实,这张检查报告并不是小天的举止怪异的全部真相。

三岁那年,发生了一件改变他人生的事。

樊小天发现不管周围有没有人,他都可以听到一个微弱的呼吸声。

那天他翻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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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每一个角落,反复确认那声音不是来自父母后,恐惧感从他的骨髓里透出,让他哭了一个下午。

而了晚上,当整个小镇陷入宁静,那呼吸声更加清晰,每一次吐息,都会让他汗毛炸起。

他不只一次对着空气问道,你是谁?谁在那?可回答他的只有不变的呼吸声。

而这些反常,在当时都被父母当成了小孩子的幻想游戏。

到了五岁,这两年时间里,恐惧感被樊小天逐渐消化,加上每次他向父母哭诉能听到别人呼吸声时,都会被父母责骂。

他决定,不再提这件事。

父母也察觉到小天最近安分了许多,想到这孩子终于懂事了,于是为了奖励他,就给他买了一只小狗。

开始几天,樊小天甚至因为小狗而忘记了呼吸声的存在,直到后来一个炎热的下午。

这天,他带着小狗出去散步,樊小天居住的小镇可没有那么多红绿灯、柏油路。

于是,悲剧发生了。

尽管小天的妈妈一直在后面喊跑慢点,跑慢点。

可樊小天还是追着小狗一路小跑,忽视了转弯处奔驰而来,压得地面嘎嘎作响的大货车。

看到这里,小天妈妈脸上瞬间就失去了血色,没等她做出反应,远处的小天突然停下了奔跑的脚步。

“停下来。”

这三个字从樊小天的脑海中硬生生蹦了出来,好像被冰水从头浇下,樊小天立马呆在了原地,全身不住的颤抖。

他有种直觉,这个声音就是那个一直在他耳边呼吸的人发出来的!他听得非常清楚,那绝对不是妈妈的声音,而是一个从未听过的女人声音!

正是因为这片刻的呆立,卡车几乎贴着脸从樊小天面前驶过,可这惊险一幕没有打断樊小天的思绪,你是谁?你是谁?谁和我说话?

他感到一阵头痛,猛地蹲下抱头盯着地面,那一瞬间,他感到地面的纹理被不断放大,远处妈妈的呼喊声也逐渐消失,转而又传来一句那女人的声音:

“你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吗?”

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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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及去思考这话的意思,樊小天就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家里人并没有察觉他已经醒了,随后他就从父母的谈话中得知,那只小狗,被车碾死了。

樊小天先是一愣,随即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浸湿了大片的枕头,他咬住被单,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可父母还是听到了。

他们以为是小天被卡车吓到了,小天爸爸走过来一把将他搂住,不停安慰樊小天,而妈妈则在一旁愤怒的责骂着小天,让他不要再乱跑。

可不管是安慰还是责骂,樊小天都没有听进去,他当时想的只有,那个声音是谁以及是我害死了小狗。

从此以后,他的话更少了,也越来越抗拒出门,就这样到了八岁被查出患有自闭症。

再之后是持续了两年的治疗,那段时间,他也很多次对脑海中那个声音提问,可回答一如既往,都是均匀的呼吸声。

就外人来看,这两年的治疗的确有用,小天他越来越活泼了,那些病症引起的孤僻、偏执似乎如同当年盛行的雾霾般散去,就这样到了十岁,他终于可以不用服用药物了。

但他自己明白,那些药物始终没有消灭耳边的声音。

所谓的治疗成效,不过是他的妥协。是他看到高昂的医药费,听到父母一声声叹气后,在一个夜晚,决定从此以后彻底无视那个声音的结果。

就这样一直到了高中,樊小天真的再也没有提起过耳畔传来的声音,即便那个声音一直都在。

他的举止也和普通的高中男生一样,喜欢篮球、喜欢课间打闹、喜欢偷玩手机。

唯一不同的是,他对物理与化学两门学科有着超越常人的热爱,其原因是,他试图从物理角度去解释耳边声音这个现象。

原来他从来没有真正无视过那个声音,这份或许来源于自闭症的偏执,也从未被放弃。

可翻阅了大量的资料,从经典力学到量子力学,再到弦理论,他始终没有找到答案。

于是,只剩下一种解释,那就是自己真的得了某种怪病,这让他决定报考医学院,去大学寻找答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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