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登天峰之内,藏幽泉狭渊

“好了好了,别打了,你看咱俩打这么半天,谁都伤不了谁,何必费这个精力,双双耗死在这里?”张箫喘气道,打了半天着实有些累人。

“哼,耗死就死,你毁了我主人之墓,我要跟你同归于尽!”睚眦怒道。

“跟我同归于尽了,你还怎么重修你主人的墓?”张箫问道。

睚眦骤然愣住,寻思:“有道理啊。”

张箫瞧它愣住了,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待你你日后化作真龙,我必不是你对手,到那时还不是任你拿捏?你教我修墓我就修墓,教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小伙子,要把眼光放长远些,现在,咱们与其相互残杀,何不暂且合作一番,走出这鬼地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睚眦不禁点了点头,张箫那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深得它心,心说这小子出口成章,倒颇含一些令人深思的道理,但它马上又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小子,你别忽悠我,我瞧你看一眼石碑就汲取了那石碑上的道蕴和神力传承,此等禀赋世间罕有,等我日后我化作真龙了,恐怕你这小子也已是什么狠角色了!”睚眦道。

张箫心下无奈,没想到睚眦这个对手和他刚来这个世界遇到那些麻瓜不太一样,不会动不动就把他视为“废物”,给他扮猪吃虎的机会,反而会正视自己对手身上的闪光之处。

“不过……”睚眦道:“你说的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听来倒也有些道理,我就先暂且和你放下仇怨,想办法从这鬼地方出去。之后嘛……哼,我再跟你计较!”

李红雪没有理会张箫和睚眦,自顾自地去寻出路去了,张箫和睚眦人蛇之争在她看来,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关她屁事?

她发现自己现下身处之地,似乎是一处幽深的狭渊,渊内有水光映射壁上,显然是附近有水源,可……这分明是在万丈的登天峰之内。

山内空心,藏幽深峡谷,还有水源,这着实是令人惊讶。

“臭小子,你赶紧过来啊,这怎么走出去?你刚才不是跟那老狗讨要学了什么《寻龙探山诀》吗,赶紧过来看看啊。”李红雪催促张箫道。

“呃,我才学那《寻龙探山诀》不到一天,你别太指望我。”张箫无奈苦笑。

这《寻龙探山诀》跟武功秘籍不一样,拿到手上就能练,他顶多就是把里面的内容记忆一下,提升寻龙探山的水平,关键还是要多下斗,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的。

“学一天也是学,总比没学强,你把老狗给你的那本《寻龙探山诀》拿出来瞧瞧啊,顺便我也看看,说不定还能帮你出出主意。”李红雪道。

“呵呵。”张箫冷笑一声,说道:“看个鬼,你别打我这《寻龙探山诀》的主意。这可是好宝贝,学到家了将来有大用,我可得好好保管,免得被有心之人顺走了。”

李红雪语气颇不屑,道:“切,不给看就算了,姑奶奶还不稀罕呢,不就是本破盗墓的书么?下流玩意儿!”

张箫不以为然,道:“大家不都是讨生活的?分什么上流下流,闲得吧!”

李红雪道:“呵呵,讨生活分个上流下流,不是你们所谓的正道最喜欢做的事么?不然我怎么会成为你们口中的‘魔教妖女’?”

张箫有些无奈,这他娘的扯哪去了?

“什么‘我们正道’,我可从来没说自己是什么正道啊,你要掰扯跟那些‘正道’掰扯去!

再者说,说你是‘魔教妖女’也不算是无中生有吧?之前在那十万大山中,复活你爹的血祭法阵,祭炼了多少人命?还差点把我跟曾柔也害死在里面,我那曾柔师姐的身体,到现在还被你爹霸占着吧?”张箫道。

这些事情如今他或道听途说江湖消息,或自己推断,再加以甄别,去伪存真,大致已得出了真相的全貌。

先前正是这李红雪以莫名手段,借蜀山派遗迹的盎然灵气,摆出血祭法阵,将蜀山派遗迹搬至十万大山中,伪造成一种莫大的机缘,吸引众多门派出炮灰弟子前去探索。

结果去探索的各门派的炮灰弟子不少被里面伪造的武功秘籍吸引,陷进血祭大阵,以生命为代价,成全李淮安的复活。

他和落英宗外门的师姐曾柔、师兄裴朗便是那炮灰弟子的一员。

裴朗当时无意间言语上得罪这李红雪,还被她隔空抽了一巴掌,后吓得往蜀山派遗迹外跑时,被法阵中的禁制直接轰为了血雾。

曾柔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直接被复活后的李淮安夺舍,如今尚不知生死。

当时张箫也是颇为凶险,差点丧命于李淮安手下,好在李淮安才夺舍曾柔的身体不久,发挥不出自己的实力。

而且李淮安才复活时虚弱至极,并无太强的修为,后来还是凭借“吸星大法”吸了江湖上成千上万的武者、炼气士的功力后,才重回陆地神仙境界。

此外,幸亏那司徒胜男和自家供奉颜丹青外出历练正巧路过此地,本着正道的宗旨和李红雪厮杀了一番,将她打跑,否则即便张箫险胜李淮安,当时恐怕也会死于李红雪之手。

张箫后来每念及此事,总不免暗暗后怕,当时还不觉得,如今再看当时情形,当真是凶险万分,为自己捏一把汗。

所以张箫一直以来都对以司徒胜男、司徒登仙、卓青山、温酒这些正道人士怀有一定的敬意,虽然他们并不完全是伟光正的,可他们在怀有私心之余,依旧是为这天下的弱者们做了些实事的。

当今神州,东越、西蜀、南疆、北魏、中州五座王朝争霸,这乱世之中,那些正道人士其实已为天下人、为朝堂负担了部分重量,无论他们是不是更多地为了名利、抱负而非悲悯,都值得尊敬。

因为,他们的能力虽大,但他们本来是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负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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