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年长的侍女看着身边年幼的侍女打颤地走上岸边差点摔倒,立刻先将圣瓶护住,然后再扶起地上的年幼的侍女,小声安慰道:“别怕,现在的王是善良的。”

年幼的侍女忍住痛,从地上爬起来,含泪道:“我不怕,我哭是因为摔疼了。”

残暴的前王一个月前病逝,新王是前王的妻子,是一位善良病弱的王。

此刻,王宫花园里全是枯萎的花丛。

森林国的王宫花园内有一个神洞,神洞里有一个神池,神池的水孕育出一株圣花,圣花的花芯每年会生产出一颗神圣的花蜜,每当圣花开花时,那一颗花蜜滴入神池中时,也是森林国每年最重要的祭祀之时,因为花蜜是最贵重的神之祭品。

但从五年前圣地神洞里的神池水突然结冰,使得池中生长的珍贵圣花再没有开花了,然后花园里的植物也开始不开花不结果了。

无数人查看原因却一无所获,最后还请来神殿的神官驱邪,但不开花不结果的情况就像一场瘟疫从王宫花园向着四周森林的树木蔓延。

森林国的植物失去繁衍能力,也就意谓着森林国的灭亡。

有人说是神放弃了森林国,于是那五年间,无数女奴男奴被祭祀给神,更有侍奉王宫花园的侍女们被直接砍杀在神洞中只为试图用热血溶化冻住圣花的冰。

再后来王疯了,等到他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而新上任的王虽是仁慈又善良,但多年被恐怖统治所产生的压抑和害怕,还需要时间才能消除掉。

两位侍女快步来到花园深处的的神洞,洞前有两位侍卫站岗,年长的侍女拿出钥匙打开神洞的大门。

两人在进入洞中后关上洞门。

只见神洞的洞壁上镶嵌着闪着光的圣石,洞中已冻结成冰的水池正中长着一株一尺高未开花结果的白色花苞,而它就是圣花。

从神洞内神池水被莫名冻结之后,只有露天圣池的泉眼涌出的热圣水才能暂时融化神池水的冰面,让圣花的根茎吸收到水。

侍女们跪在池内冰面,向着圣花方向爬去,下方冰冷无色的冰,总会让她们联想到血洒在冰上的恐怖,而更让人恐怖的是再红的血,它们也只会在这个冰面停留短暂的时间,然后消失掉。

年长的侍女将圣瓶打开,忍住古怪的臭味,小心地将圣水倒在圣花的根茎处。

“啊!圣水怎么变成绿色了,圣水不会也出事了吧。”

年幼的侍女发出一声惊呼,然后被年长侍女一把捂住了嘴。

只见,温热的圣水落在冰上,冰被染上非常淡的绿色,更能明显闻到圣水异常浓郁的陌生臭味,很像粪便的味道。

年长侍女目光凛冽地盯着同伴,惨白的脸上表情严肃,她小声道:“今天之事,你知我知,如果明天圣水再变绿变臭,我们才向上汇报。”

年幼的侍女点了点头,看着冰面淡淡的绿色很快消失不见,臭味也淡了,两人松了一口气,这才爬回池边,再搀扶着起身

走到洞口外。

洞口外,女奴还跪拜着。

“起来吧,我们走了。”年长的侍女说道。

女奴小声道:“大人,我能看一眼圣花吗?”

“不行。”年幼的侍女拒绝对方无理的要求。

女奴小声道:“我有一位堂姐,六年前很高兴地告诉我们,她荣幸地成为王宫的侍女,结果再次收到她的消息时,她死了。”

年长的侍女看了一眼洞口外两边站岗的侍卫并没有看向她们三人,嘴里说着:“我要关门了,你不许往洞内看。”

关门的速度很慢,慢得让女奴一抬头就看到洞内十几米远一株灿烂如黄金的花。

女奴看着那花,莫名想哭,然后泪水涌出,她匍匐在洞前,轻声道:“圣花真美。”

“圣花真美?”年长的侍女不知女奴为何这样说,却在关上洞门之时意外从门缝隙处看到洞内一闪而过的黄金色。

下一秒,她推开了洞门,看着洞内的风景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跌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颤声吼道:“圣花开了。”

圣花开,意味着神最珍贵的祭品有了,而神又会将目光投向他们这个被遗弃的森林国,然后森林的植物会开花结果繁衍下去,森林将不会变成荒地,森林国的民众也不会成为流浪者。

另一边露天的圣池里,王子在石壁内的池中,寻找着他偷藏在暗处的美食,却发现美食已不见了,很不高兴地将头伸到高空五米处用鼻子仔细闻着周围的气味,然后他闻到花蜜的香味了。

“圣花开了。”王子缩回了长长的脖子,露出惊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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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钟,凉亭的温度骤降到15度左右,让穿着一身夏装的几人最终结束娱乐,回到胶囊客房休息。

而旅馆的大通铺、卫生间、温泉池、设备层等等公共区域都安装上各种照明灯,光不算太亮却恰恰合适,而旅馆每一层的楼梯及走廊也有随着脚步亮起的照明灯。

兰小闻在睡梦中总感觉有人在他耳边窃窃私语,睁开眼,周围一片黑暗,隐约能听到隔壁邻居翻身的声音。

对于普通人而言,胶囊房的隔音效果是非常不错的,但对于兰小围这样鼻子很灵,听力有点灵敏的被感染者而言,他能听到许多人听不到的声音。

兰小围仔细听着在耳边莫名响起的私语声,感觉声音的主人就像是在开大会,吵闹得让他有些睡不着觉了。

于是,兰小围起身,去寻找说话的人。

然后,兰小围走到空无一人的三楼,当他脚踏上三楼地砖那一刻,他耳边响起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

耳朵听到太多的声音,然后大脑莫名地想要仔细聆听每一个声音所说的内容,从而导致大脑加载内容过多思维变迟钝,身体莫名感觉到某种让人不安的冷冷触感,这就是此刻兰小闻的状态。

兰小围抱着头,原本只想捂耳阻止声音进入到大脑,但恍惚间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入花园内,径直冲向仙

人掌。

窗外的月光洒满花园,让所有仙人掌都被染上一层冷灰色,衬着它们过密的毛刺像一根根闪着光的尖锐长针。

然后,兰小围双手抱住离他最近的仙人掌,感受到身体被冰冷的仙人掌刺刺穿,热血从身体喷出,染红整片花园沙地。

兰小围在发出一声尖叫后倒在沙中,然后看着从沙里钻出一根根须将他拖入沙里。

兰小围感觉自己渐被黄沙淹没了。

我死了吗?

兰小围直勾勾着看着上方的黑暗,直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兰小围,你怎么了?”

一束光打在脸上,而兰小围也看到两张熟悉的脸。

张弛和杨明正担心地看着他。

然后,兰小围发现自己正躺在三楼花台旁边的过道上,并没有埋在黄沙里,张嘴回应张弛,声音却沙哑无比,“刚才,我被仙人掌杀死了。”

张弛怀疑兰小围脑袋出问题了,看了一眼旁边小花园,仙人掌种在沙地里,并没有杀人凶手的可能性。

就在刚才他听到楼上兰小围的叫声,和杨明跑上楼,就见兰小围如雕塑般僵直地站在花台旁边,而手里的测量仪中兰小围的感染值一秒飙升到74%,又落回48%。

张弛担心他出大问题,顺手将卫生间旁边的晾衣杆拿在手里用力捅了一下兰小围。

然后,兰小围直接被捅倒在地。

张弛将晾衣杆放回原位,杨明将兰小围拉起来,低声道:“你是不是出现什么幻觉了?”被感染者会因为感染值上升,大脑因毒素入侵产生一些奇怪的幻觉。

兰小围看向旁边仙人掌花园,脸色苍白道:“我们不能在这里待着,这些仙人掌有问题。”

张杨两人再一次打量仙人掌,依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能道:“你晚上别到处乱跑,回房睡觉吧。”

兰小围点了点头,在下楼时回望了一眼月光下安静的仙人掌们,想到刚才出现的幻觉,有种后背发凉死里逃生的侥幸。

这些仙人掌到底是什么东西?三更半夜听到的私语是它们发出的声音吗?

楼下另外几位被兰小围叫声惊醒的人一直静静地关注着楼上的动静,见兰小围安然无恙下楼后,大家松了一口气,也不问兰小围发生了什么,就只是转身回到自己的客房。

这时,兰小围冷静下来,不死心地问道:“张队,你睡觉时听到从楼上传来的说话声音吗?”

张弛摇头,兰小围转而问向快要关客房门的杨明,道:“杨哥,你呢?”

杨明摇头道:“刚才,我只听到你在楼上发出一声尖叫,其他声音就没有再听见了。”

“你们呢?”兰小围问向其他几位被惊醒的人。

其他人很茫然摇头,倒是易兰从客房内探出头,打着哈欠道:“最开始我也听到一点声音...”

兰小围道:“真的吗?你也听见了。”

易兰点了点头道:“有点烦人,但好在我带有耳塞,带

上就听不见了,对了,赵建...”她拍了一下旁边的客房门。

赵建打开门,看着门外没睡觉的几人,不解道:你们在干什么??_[(”

易兰问道:“你听到楼上说话的声音了吗?”

赵建不解:“我一直在听手机下里的,没注意去听其他声音。”

“你们有多余的耳塞吗?”兰小围问道。

其他人摇头,这时兰小围又听到三楼有声音传来,只能用手捂住耳朵,钻进胶囊客房里。

躺在床上,兰小围摸出手机,点开手机里的音乐播放功能,努力地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音乐上,而不是落在莫名其妙在耳边响起的声音上。

在钻入客房时,张弛有些困惑地看了一眼三楼的楼梯,他记得之前去四楼找柳晨晨时还需要用手机照明,“楼梯什么时候有的照明灯?难道之前坏了晚上才修好。”

在四楼客房里感受着古老的取暖方式,对于周莲几人而言也算是一次新奇的经历。

大家轮换着到二楼卫生间洗过澡就回房睡觉了。

两米宽的大床足够周莲和唐唐睡在一起却并不感觉拥挤,蓬松轻盈的白色床被,加上从暖气道传出的热气,让整个卧室暖和又温馨。

可以说周莲是倒床就睡过去了,直到一声惨叫从楼下响起,将卧室内的两人惊醒。

周莲坐起身后和同样坐起身的唐唐对望一眼后,顾不得身上穿着的是睡衣,拿起自己的武器就冲下楼。

楼下睡在沙发上的方志已掀开被子,踝足站在壁炉前。

在壁炉火光照耀之下他的表情带着一丝惊恐,目光落在壁炉旁边淡黄色古典花纹壁纸。

此刻,壁纸在无声地燃烧,露出墙壁上被墙纸掩盖的一道木门。

“发生什么事情了?”周莲和唐唐冲到方志身边,先看了一眼墙边美人鱼口袋没有异常,然后顺着方志的目光看向前方墙壁上多出的实木门。

“这里什么时候多出一道门了?”

周莲利落地将两把刀交叉放在胸前,做出防御姿势。

下一秒,客房里所有的照明器具被点燃,整个客房变得异常明亮,而房间里的家具和装饰品上明显的岁月痕迹正在迅速消失中。

就在三人还未理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着那道多出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木门另一边站着洪大山和夏盛,他们一脸茫然地看着门这边的周莲三人,显然也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刚才是谁在惨叫?”一个颤抖的女声在头顶响起。

周莲扭头一看,一向冷静且优雅的她差点爆出粗口,就见不知何时头顶的天花板伸出一道木梯直接落在客房地面上,而在天花板的楼梯口处一张惨白的女性小脸正伸下来。

“妈呀。”唐唐是吼出声来,差点把她武器铁捶丢向那张女性小脸上,但好在他们很快辨认出对方就是住在四楼上层单人房的谢女士。

谢女士紧紧抱着沉睡着的儿子小心翼翼地走下楼,然后看到隔壁的另外两人。

一时间,六人面面相望,目光全是茫然。

这时,周莲发现隔着门的洪大山突然瞪大眼睛,脸部肌肉古怪扭曲着,手指向她们身后。

周莲回头一看,当时头皮发麻后背发凉,只见放在角落处的那具美人鱼尸体口袋突然立起来了。

“MD,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大家吓得不轻,习惯性地想要拿出武器或防御或进攻,但却发现武器突然黏在衣服上无法了取下。

“这是遇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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