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进我挖好的坑来(下)

安初然悬着的心情,忽的又沉淀了下来,她还真怕何方脱口就来一句“你还不够格”。

虽然她承认,就个人力量上而言,何方不可谓不可怖。

以一人之力,粉碎了白城几十万精锐守军,科技武器,阵法场所组成的防线,这要放以前,她会觉得天方夜谭。

但何方又证明了自己,没错,何方一直都在证明自己。

大当家还在踌躇不决时,安初然几度想要开口,最终,她还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她说:

“师父的战略决策…用在何方身上是没有结果的。我们也不应该再用常理角度,去度量他……”

“最开始我们以为他再强,但终究还是个人,只要是人,力量就有限。他不可能扛得住导弹。”

“结果他将导弹拆了,用了匪夷所思的力量…”

安初然很无奈,苦涩一笑。

“我们也以为各国宗师人物的挑战,应该能挫一挫他的锐气,可他证明了自己,武道、术道皆是当世无敌…”

“现在白城,我们以为世上没有任何一种力量,势力,能突破白城的守备,我们甚至不会去想…会是个人。”

“但何方还是做到了,他永远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每当我们以为是这样了,差不多了解他这个人了,他又给我们惊吓…”

安初然幽幽一叹,随之神色决绝,一般来说,她不会在华夏大当家面前,展露出这样的神情;一般来说,大当家指哪,她打哪。

然而这回安初然却很决绝,站姿笔直,双手平贴腿外侧,恭谨鞠了一躬,沉声说道:

“属下恳请首相大人,放弃屠魔令!”

其实也是安初然的这段话,才让大当家被迫接受了个事实。

大当家只是很费解,旧时代就不说了,那时候科技水平还没有起来,修士的力量又太过显著。

饶是一方王朝,对宗师级别的人物自然得供着。

毕竟宗师级别的人物,虽说做不到百万人敌,但他们可以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

而何方这位大宗师,则更不必说,历代皇朝,都是将这位大宗师当爹供着。

倘若说世上谁能做到真正的逍遥自在,也非这位大宗师莫属了。

可大当家又觉得,新时代的开幕,俨然不是当年三巨头协议签订起,而应该是近五十年,从何方闭关开始算起。

何方闭关了,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头顶上没有活祖宗压着了,能不轻松吗?

就好比一款游戏,有个玩家严重破坏了游戏平衡,然而即使是游戏管理员,也奈何不了他,只能供着。

终于…

这位玩家弃坑了,游戏体验又回来了。

华夏这位大当家刚执政,便恰巧是原大宗师入关的时候。

短短近五十年,社会高速发展,科技水平冉冉高升。

各类科技武器的诞生,推翻了修士界超然的地位。

核武的出世,更给予了修士界,每一位修士,精神信念上的毁灭式打击。

以前修士们可以不将火枪火炮等物放眼里,甚至嘲笑坦克这种笨重玩意,但音速战机,地空导弹等,他们怕了。

尤其是在当年罗布泊的核武试爆,一发下去所展现出来的威力…

整个修士界为之震怖。

最顶级的神兵灵器,哪怕是妖兽的宝具,传说中的帝器,与核武一比,那都弱爆了。

尽管修士界不少人仍然认为,修士的时代并没有谢幕。

但不得不说,也只是某些修士一厢情愿罢。

华夏这位大当家活在了他觉得最美好的时代,他也没有经历过头上有个爹的苦日子。

遂何方突然又高调起来了,他一时间难以适应。

界胚之争,更让他有了危机感。

修士在国面前,必须俯首称臣,这才是新时代的标志。

如今不管是四大家、还是六大派,他们也得老老实实做人。

大当家只是不希望华夏格局动荡,才采取了最温和的手段,将修士界豢养了起来。

可何方的存在,一次次又让大当家觉得:

这个人很危险,他不受控!

也一次次,大当家试图想要让何方明白,在国面前,任何人都没有例外和特权这个道理。

但他失败了。

他忽的笑了笑,安初然只觉此笑极为怪异,像是伤感,又好像是觉得荒谬。

但最终,大当家尽管没有说什么,却听进去了安初然的劝,他承认了何方有这个资格,作为特例的资格。

他于是换了一种新方式,这不,打算走交心的路线了。

何方当然喜欢这样的走向,俗话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安初然的担忧,其实没有必要。

至于界胚的事,既然别人都主动问了,何方也有计较,说开了也好,免得这些人又成天想七想八,往歪的去想。

而怎么说…

又是一门艺术~

何方对自己的口才,还是很有自信的,虽说他本不是一个喜欢叨叨的人,但穿越以后,他逐渐变了。

于是何方又开始了~

……

与此同时,鸦又陪伴着倪朵,他俩都待在一栋房子的顶上,倪朵双手托着腮,望向李随风一家,若有所思。

夕阳的余晖下,那边是一派其乐融融,李元和卓穆秋都围住李随风,神色热络地问这问那。

李随风又是不擅长与别人沟通的,这可难倒了他,但他脸上洋溢出来的幸福笑意,却无比的真切。

相隔了十多年后的相聚,积累了太多太多的事,已经是让李元和卓穆秋,给硬生生憋坏了。

倪朵那一双眸子顾盼之间光彩照人,丝毫不逊于世上最璀璨的宝石,陡地她心中似转过千百个念头,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过。

她突然侧过脸,凝眸望着鸦又,很真诚地问:“鸦哥,问你一件事哦~”

鸦又抬了抬眉,不假思索地,“咋地了?”

“没什么,算啦我还是不问了。”

“啥啊。害,存心让我难受是不。”

“哪有,真的没有什么啦,我刚刚只是突然想到,唔……我们现在在监狱,监狱的伙食怎么样,我饿了……”

鸦又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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