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佳音用力也喝不到水，陈零澈跟着急，将吸管抽出来。她的嘴还在努力的吮吸。
“那个，佳煜，我扶你起来吧，然后你靠着我，我给你喂水。行不行？”
佳音只是简单的哼了哼，不确定是回应还是疼痛。
陈零澈先是跑出去，再跑回来时手里提着一件外套，想必是去衣帽间取的。
由于佳音是趴着，平日里自己只要翻身爬起来就好，此刻却十分费力。
他将衣服一半盖在她后背一侧，剩下的一半闲置在床上，然后摸索着她的肩膀将人稍微抬离床面。
这下留出一些空间用手臂穿过脖子，拉着衣服一个角穿过人与床之间的缝隙。这期间尽量保持两个人不会有肌肤上的触碰。
这一些列操作下来陈零澈已经面挂汗珠。他将佳音裹好，拉着她的肩膀一转，人就这样翻过来。
陈零澈坐在她身后靠着床头，让佳音靠在他怀里。他不敢让她完全靠过来，用手臂微微支撑着。
这下水放在她面前，她可以轻松的喝掉。
陈零澈看她喝的急，他在耳边拼命叮咛。“你慢一点，水管够，别呛着。”
佳音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头一歪继续睡。
陈零澈腾出一只手来回摸索，有些吃力的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圆柱形小东西。
一个润唇膏。
他用牙齿咬掉盖子，扭出膏体。“赖佳煜，我给你涂点唇膏啊，不然明天嘴唇会裂开，嘴唇裂了会出血特别疼。”
说着，他细致又认真的用自己有些别扭的角度给她涂抹。
佳音的嘴唇微厚，唇色清淡粉嫩，涂上唇膏后亮晶晶的像颗小桃子。他记得她笑起来也很好看，带着两颗小虎牙，充斥着少年的清新氧气感。
明明是个女孩子啊，怎么也可以英气俊郎成这个样子？
他想着想着突然闪过她穿女装的样子。还有……她上次穿那个小上衣，胸线流畅，腹部带着微微的马甲线。
“还是别压着了，趴久了容易呼吸困难，趴久了容易身体麻木，趴久了容易……搁着……胸……”
于是陈零澈做了一件事，他就这样支棱着佳音，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有些舒服的睡着。
她渴了，他递水。
她疼了，他轻哄。
她累了，他唱催眠曲。
折腾一夜。
陈零澈从来不知道哄女人这么难，尤其是哄这种听不进自己说什么的女人更难。
第二天陈零澈恍惚间醒来，看了一眼表大概七点过，比他平时多睡了两个小时，他晃了晃酸胀的脖子。“奇怪，睡得这么不舒服还能睡这么久。”
他想起sasa说过早上要过来，算一下时间。十一点他们要出门出席活动，这个时间差不离她要到了。
陈零澈给sasa发信息。“姐，你什么时候过来？”
又过了几分钟，没人回。
他继续打。“不是要给佳煜上药吗？”
等了一阵。
他准备继续打……
sasa回信息了。“不行了，忙了一晚上，你让她挺一挺吧，下午我过去，一会我直接去活动现场等你们。”
陈零澈：“……”
擦药还能等？
这时候，佳音小声呻吟着，悠悠醒来。
“你怎么样？还疼吗？”
“嗯！还有点，不过没那么疼了。sasa什么时候来？”
“喂，咱们还有很厉害的歌要录，你别一副要死了的样子。”
佳音笑，笑的特别凄惨。“我跟你说，小时候我能一个打六个男的。”
“你一个女的还要干架？”
“嗯！那时候我……你知道的吧？”只要跟爸妈两个字沾边，如同触动了佳音的心弦。
她没说清楚，他竟然听得懂。
“嗯。”
“他们刚……遇难。我弟他从小就骄里娇气的总受欺负。我们家只剩下我们俩，总不能两个都是窝囊废吧！”她觉得有些好笑。“至少我不是！我能证明这一点。”
“一次打六个？”
“嗯！”
“为什么要打六个？”
“因为有个人堵我弟弟，要劫财，还要顺便劫我的色，跟我处对象。”
“才那么小就能招蜂引蝶？”
“……”佳音不服。“怎么能说我招蜂引蝶呢？我见都没见过。”
“后来呢？”
“我就去把他们揍了，不过他们也太弱了。”
“为什么你弟弟不上，非让你去？”
“他去了啊，在旁边给我加油打气！”
“……”
“如果我不上，好像也没人能保护我们俩，事实证明我做的很对！”
“事实那也只能证明你弟弟现在依旧是个窝囊废，而你是个倔强的轴货。”
“你怎么骂人？”佳音急了。“他不是，他一定有事情。他会回来的。”
“真是偏心眼儿。”陈零澈鄙视的语气十足，越说越生气。“如果他不是为什么出道前跑路，如果他不是为什么不给你打电话报平安？他明知道你担心他，甚至知道你为了他装成一个男人。还有你，一个女孩子家，好好的生活，非要学人家女扮男装，这也就算了，非要跟男人一样。跳舞，肌肉，力度，声乐你说你不是个轴货谁是？男女能一样吗？男女是平等，但是有些事上他就是不一样！你懂吗！！！”
“我怎么不懂，但是我不能放弃，至少我的坚持让我认识了你……”佳音一激动“们”字没说出来一口气卡在胸口一直咳嗽，偏偏这个字还挺重要的。
陈零澈被她这么一说，心里突然暖了，暖的整个身体都跟着颤抖。他心里来回反复的循环着这句话。
“至少我的坚持让我认识了你。”
“至少我的坚持让我认识了你。”
“至少我的坚持让我认识了你。”
“至少我的坚持让我认识了你。”
……
很好！
非常好！
“赖佳煜……”他想了想突然问。“你叫什么？本名。赖佳什么？”
“音。”他终于听到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她自己的名字了，虽然他早已经知道。
“赖佳音，多谢你的坚持。”突然卧室里面的气氛不那么一样，实在太正经了，正经的难受。“不过，你唱歌的水准跟你的名字简直不是一个层次。”他满嘴嫌弃。
陈零澈看看时间，八点多了，其他人都要起床的时间。“佳音，我帮你上药吧，不然活动后都不知道几点了，你要是觉得害怕……我把眼睛闭起来。”